第215章

　　“没有……没有做什么……什么！”白姜结结巴巴地说着，极力想要将话题转移开——“对了老太太，前面打发人过来问，今天晚上要不要炖点山鸡？今天下面的庄子送租子，送了好些野味呢！还有整整一只熏干的野猪！”

　　朱老太太可不会叫她这么拙劣的把戏就骗过去，冷冷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要不肯说，我自己到前面去问去！”

　　“老太太！”白姜听她这么说，便立马知道这事再也瞒不住了，吓得一下子就跪了下来，“前面来的人是小河庄的王庄头和他的娘子！我、我、我刚才就是听他娘子说了一句，也不知道准不准……”

　　她说着说着，又迟疑了起来，停了下来，不肯再说。

　　朱老太太知道外孙女去的地方正是小河庄，白姜现在支支吾吾，肯定也是因为苏眉，气得用力一跺手中的拐杖，恨声大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情急之下，她甚至连脏话都蹦出来了。

　　莲院里气氛一片紧张，前面更是鸡飞蛋打，吵闹不休。赵蟠带着好大的一帮狐朋狗友，正在蒋正的院子里好一番的折腾。这些狐朋狗友也没有几个好的，一边随手拿起东西就砸，一边看到精致点的好东西，又不动声色地往自己的怀里揣。

　　蒋正公婆两个铁青着脸站在一旁，也不上前拦阻，只是眼神阴冷冷地盯着房间中间上蹿下跳的赵蟠。

　　只有嘴角那微微上翘的嘴角，显露出他们的心情，并不像他们脸上装出来的那么愤怒。

　　可是，为什么他们的家都快要被人砸光了，他们还在隐密的高兴着？

　　时间回到一个时辰前。

　　赵蟠与他这两三年时间认识的一群狐朋狗友们喝着酒，说着心底的不快。

　　“当年我家里本来都已经有掌柜看好房子了，我们本来是要直接搬去住的——谁耐烦与他们住一起，挤个小小的破院子？现在倒好，说得好像我们赵家没有钱，在京城置不起房子一般！却也不想想，这三年下来，他们前前后后借的那么多钱，在京城都够买多少房子了！”

　　“不就是看上你们赵家的钱了？看着你们赵家孤儿寡母的，欺负你们呗！”一个三角眼的纨绔子弟说道。

　　“我也说过我娘跟妹子多少回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赵蟠酒喝得有点多了，便将心底的委屈一一地全部倾倒出来，“我娘有些糊涂了也就不说了，可是我妹子那是多么聪明的人物啊！当年我送她进京，可是要进宫当妃子的！要不是因为当年改了规矩，那她现在已经是娘娘了！可是就她这么聪明的人，却也想不通，非要挤在那鼻屎大小的院子里！搞得我都不敢往家里抬侍妾——实在是住不下！”

　　几个狐朋狗友听到这里个个都偷笑。

　　突然有个小厮喘着粗气跑了过来：“大爷！大爷！不好了不好了，蒋家人、蒋家人、蒋家人正在欺负太太跟大小姐！”

　　赵蟠几乎是听到他话的同时就猛地站了起来，眼睛里一夜喝酒熬出来的血丝都快要瞪出眼眶了，双手用力一拍桌子，差点将那精致的梨花木桌子给拍断了：“你说什么！你有胆再说一遍！”

　　小厮果然被他吓到了，没有胆再重复一遍。

　　还是那个三角眼的狐朋狗友了解他，叹了口气，拍了拍赵蟠的肩膀，说道：“赵兄，你吓跑你自己家的小厮做什么！现在可是蒋家的人大欺负你母亲你妹妹！仗着你们赵家没有男人！”

　　“谁说我赵家没有男人！我难道不是男人吗？”赵蟠硬着脖子，怒瞪向自己的损友。

　　“是是是！你当然是！昨天晚上你在春燕楼那么威风，谁敢说你不是男人！”三角眼赶紧安抚他。其实他们这些人大京城里根本不算什么，好不容易抓住赵蟠这么个傻土豪，他当然不会因为这么点话语之争而得罪他，失去一个专门买单的好汉。

　　“只是，我们知道没有用，你姨家里没有人知道啊！”另外一个脸色发青的损友也凑了上来，挑拨地说道，“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赵蟠急迫地问道。

　　“好好地在蒋家大闹一场，叫他们知道，你们赵家不是好欺负的！”三角眼火上浇油地说道。

　　“可是……”赵蟠听到他这么说，却是犹豫了。他也不傻，知道蒋家虽然今非昔比，可是在京城仍然还是有些势力的——不说别的，昭阳王府还肯替蒋正出面，就说明了一切。

　　“赵兄你这个样子，难怪蒋家敢打你们赵家的主意，敢欺负你们赵家呢！”青脸汉子也在一旁挑拨着，“我记得赵兄你说过你妹妹挺喜欢蒋家那个小白脸的？可是前段时间他定亲，却是与他姑妈家的表妹？”

　　“那都是那个老太婆做的好事！我妹妹与蒋家小子明明两相情愿，可是她却偏偏要插一脚！”赵蟠顿时大骂。

　　“要我说，这事不会这么简单。”三角眼摇摇他从不离身的折扇，一副高人模样的分析道，“你姨母打的好算盘啊！苏家的那个姑娘，当年带进府的钱财，到底有多少，赵兄你知道不？十万？二十万？还是四十万、五十万？”

　　他的眼底流露出浓浓的羡慕之情来。那么多情，就算是娶个痨病鬼又如何？要给他，他也愿意啊！娶回去摆堂上供着，那么多的银子，够他娶多少漂亮花魁回家了啊！

　　反正一个病鬼，父母族人又都没有了，娶回家没有几年一死——剩下的钱不都成了自己的吗？有那么多钱，想要娶宰相家的嫡女，都是够了啊！

　　定了定神，他的心思又回到了自己的话上，接上继续说道：“而你妹妹，她一心喜欢那个小白脸，那以后当成个良妾什么的抬进门，到时候还怕赵家的钱不归他蒋家！”

　　“他敢！”赵蟠果然大怒。

　　三角眼与青脸对视一眼，暗暗欣喜。

　　蒋家虽然早已经大不如前，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像他们这样的落魄人，对蒋家，可是眼馋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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