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容谋忽然眼前一亮,“传说咱们家要接驾,竟是真的?”
冯梓君颔首肯定,又道:“便是家里要用钱了,才查出你这档子账。这一次接驾的大小事宜,你那二嫂不可能不过问,明日还不知会如何同我商量。所以我才急着过来问你,莫等明日她来质问我这个做婆婆的挪三千两做何用,丟个大人。”
容谋不屑地笑了笑,对此他似乎很不在意,只是挥着手里的白条儿,“娘把这些留给我吧,往后省的我回回去找你开口,我记得每次取钱支会您一声不就好了。”
冯梓君却不姑息了,一把夺过白条子,厉声道:“这如何行,家底还不叫你搬走了?你哥哥若知道,指不定将我们娘儿俩都赶出去。”
容谋急了,“早知道不拿出来给您看见,说到底,您就是怕我二哥。”
“你……这个孽障。”冯梓君终骂出了口,“你到底中了什么邪,句句顶着我的心肝来?好好好,我不和你理论,且晾你几天,总有你想清楚的时候。”
说着倏地起身往门外去,走到门前又怒冲冲回头对儿子道:“你给我好好想想,这话是不是犯浑?”继而出屋子去,在廊下一见林飞凤,便把刚才听来的话全部扔给了她,紧跟着又一顿厉声训斥,将个林氏肝胆都吓碎。
然这一切喧嚣与聒噪,佟未在藤园里都不曾听见,她只是温柔地哄睡侄女,继而坐于窗前,托腮望那一轮明月。
企盼着,中秋月圆,她的容许又能回来。
同一轮月下,济南府官邸内,永嘉王、定乾王一行至此,眼下已熄灯安歇。
忽而一抹白影从院内闪过,但尚未多走几步,已有一把声音响起,遏制了它的行动。
“姮儿你再乱跑,大姐定要我带你回去。”说话的,正是永嘉王妃的胞弟,平阳驸马恒聿。此次他随驾而行,负责两位王爷的安危。
白影则是一个穿了纱衣的少女,闻声,她停下脚步,怯怯地挪着身子一点点挨到兄长身边,娇滴滴地喊了声“三哥。”
恒聿拍了拍妹妹的前额,“大姐吩咐叫你安静一些,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再乱窜?”
恒姮是恒启丰的幼女,而今芳龄十六,自小娇生惯养,性格顽劣活泼,却对几位哥哥极其尊敬,最佩服的也是三哥恒聿,素来他说什么,恒姮都能欣然接受。
便见她做乖巧模样,摇着哥哥的手臂撒娇,“我听见蛙叫,想去捉来玩一玩儿。”
“难道你只想玩?又想捉弄三皇子是不是?”恒聿训道,“你再胡闹,回了家爹爹也要罚你,不许再闹了。”
恒姮拉下一张俏脸,不乐意道:“他胆子小,能怪我么?”
恒聿轻叹,劝妹妹道:“哥哥明白你的心思,可你是恒家的女儿。”
“恒家的女儿,恒家的女儿!”恒姮这一次,似乎不愿意服她的哥哥,冲着恒聿道,“恒家究竟给我们带来了什么?哥哥你也扪心自问,放弃未姐姐而迎娶那个公主,你甘心吗?”语毕,小恒姮撂下她的三哥哭着转身跑开了,原来在她心里,对于将来嫁给三皇子定乾王,是千万个不愿意。
月影下,恒聿孤身立于长廊之上,心神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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