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再也不随便离开你。可你也不能再把我打到水下去,谋杀亲夫的罪名大了去,何况我死了,还怎么陪着你?”容许从小就懂“先苦后甜”的道理,却是人生第一回吃到这种能回味出甜蜜的汤药,此刻悠悠地说着这些话,嘴里,分明是甜丝丝的,叫人身心愉悦。
佟未不服,鼓着腮帮子甚委屈地抬起头来看丈夫,一张脸哭成了花猫,泪珠儿还没抹去,然楚楚可怜的形容中,却又透出一丝狡黠,“不是我打你到水里去的。”她语气肯定地为自己脱罪。
闻言,容许气结,问她:“难道我自己跳下去的?”
“是啊!”佟未点头,理直气壮是她生来就比别人强的能力,“我只是打了你,然后你掉下水去。这是两件事,你不能把我打了你和你掉下去都算在我的头上。我打了你,你完全可以不掉下去,但你一定要落水,难道我还拦你不成?”
“这可以拆开来……”容许几乎无语了。
却又被妻子打断,“不是拆开来说,而是它们本就没有关联。”
容许要投降了,又气又好笑地问:“是不是但凡你做的事情就不会错。若是错了,那也是事情的错?”
“榆木脑袋开窍了呀!你会举一反三了。”佟未脸上的泪还没干,竟欣然笑起来,拍了拍丈夫的肩膀,“除此以外,你还要记得,错的事我轻易是不做的,所以大多与我有干系的,那就是对的。千万记得,别忘了。”
容许咽下本要嗔怪她的话,对于妻子的刁蛮任性实在不知道是爱还是恨,方才还伏在自己胸前号啕大哭的妻子,那委屈得叫人心疼的小可人儿,又不见了?
哎!谁叫自己的心已被她虏去,便只能任由她“欺负”。
“记住了没?”佟未好像不放心,又好像没心没肺地促狭,凑到丈夫面前问,“方才说得可都记住了?”
除了点头肯定,容许似乎没有别的选择。
“那记住什么了?”佟未又问。
容许竟像被考学的孩子,乖乖地答:“记得,你是不会错的。”
佟未却对此不甚满意,又有凑近些,“那还有呢?”
容许窘了,方才佟大小姐不就说了这些么,难道还有别的?努力地想了,仍毫无收获。便只能摇头。
“哼!”佟未蛮横劲儿上来,努而瞪着他,“才说的你就忘了。”
容许不乐意了,嗔怪她:“又无理取闹,你几时说过别的?”
佟未瞪着丈夫,泪水顿时充盈了眼眶,委屈可怜的形容叫人看得心都碎了。
妻子如此模样,不消她开口,容许已经投降,“是我不好,忘记了。烦佟大小姐指点一二啊。”
佟未垂下头去,委屈地嘟囔着:“你说的,以后再也不随便走了,可是回头就给忘了。我知道,你就是记恨我打了你,要想着法儿怄我,报复我。”
容许苦笑不得,可又感动得疯狂,方才佟未的哭诉不是一时冲动,在她心里,当真把自己当成了丈夫,当成了要倚靠一身的男人。
一把将娇妻搂到胸前,宠溺地回答她:“答应的事情怎么好随便不作数,倘若我当真忘了,你就做菊花糕给我吃,那就什么都记起来了。”又紧了紧手臂,好像要把妻子融到自己的身体里去,“我怎么会离开你,只怕……”
“我也不会走,上一回就给你说了,除非你休了我,除非你死了,不然,我不会离开的。”佟未伏在丈夫的胸前,听着他胸膛里传来的铿锵有力的心跳声,嘴里喃喃着。
她喜欢这份踏实,且这样安稳的感觉,是以往在恒聿身上从未有过的,她可以肯定,她此刻眷恋的,是容许,而非容许替代了谁。
似乎药力起了作用,一阵阵的疲倦开始袭向容许;又或是怀抱着妻子,那安逸的感觉叫人宁神。容许有些思睡了,他很想就此抱着佟未眠去。
低头去看,娇妻已然惬意地合目,似要在自己的臂弯里安眠。
这样的感觉,当真是好。容许幸福地一笑,拥着佟未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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