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嫦亦悠悠地开口,“江南佳丽无数,王爷若喜欢大可选几个妙龄良家女子带回京城,这位四夫人从前是青楼女子,而今又是寡居之人,怎么看都不吉利。”
允湛摆摆手,没有说话,但意思已然拒绝妻子的好意。
恒聿看一眼容许,他的从容和淡定显得那么不正常,分明记得昨日那位四夫人看他时满目暧昧情愫,难道仅仅是那女子的一厢情愿,于容许而言,她的存在可有可无?
不敢多想,亦不敢乱想,恒聿转而继续对允湛道:“王爷此次下江南为的是体察民情,倘若叫外人知道您收留容府四夫人,想必又要在朝堂上掀起一股风波,与王爷而言着实不利。”
恒嫦担心的就是这个,如今她忙着给丈夫脸上贴金都来不及,偏偏这个不成器的还贪恋女色不知收敛,可见自己如何辛苦谋划,恐怕到头来还是一场徒劳。
“所以说不许叫外人知道。”允湛有些不耐烦了,懒懒地对容许和恒聿道,“本王以为你们总是会有办法的,今日就到这里,你们散了吧。”他说完就起身往里间走,看着满身疲惫,想来昨夜一宿未眠。
三人静立相送,待允湛进入房内,容许二人也要告辞,恒嫦却款款几步跟到门前,意味深长地对容许道:“容将军心里要有个准备,本宫这里对这位四夫人是绝对容不下的,而今她只有两个选择,一是继续留在容府,二……”她刻意拖了拖声音,含笑道,“二就是旋即离开这个人世,一了百了,干干净净。”语毕旋身而去,稍走几步又转来道,“这只是本宫的意思,王爷那里自然就不必知道了。”
容许与恒聿静默,一直等恒嫦也跟随允湛进房才退身出来。
“恒聿,你认为王爷若不肯放过我弟弟,最坏是什么结果?”容许一出来就问恒聿。
他想了想,说:“这件事不宜宣张,本该私了,但如今看来难成。他若真不肯放过三公子,自然有数不尽的办法,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三公子或锒铛入狱、或发配充军,要的未必是这个袭击皇嗣的罪名,但又因伤害皇嗣罪犯滔天,允湛若着意地方官衙督办,他们绝不敢私顾人情,此事若闹到朝廷去,可大可小,没有谁会去冒这个险。而大哥若到圣上面前争一个是非对错,后果也不可想象,毕竟允湛是皇子,代表着皇家的体面。”
他停了停,见容许神色凝重不复先前的淡定,试探着问:“其实眼下这件事说难不难,全在这位四夫人身上。”
容许朝他笑一笑没有说话,笑容虽遮掩了凝重,但眼睛里透出的神采是不会骗人,恒聿断定在容许心里,这个容竞言的四姨太绝非等闲之人。
话别后,恒聿去校场接应允澄,容许则返回藤园欲与妻子商议胡白舞一事,但他完全忽视了允湛的心机,这个看似懒散随性不成大器的王爷,在想要得到什么的时候,就会显得很狡黠。他虽然叮嘱容、恒二人,其欲纳胡白舞一事不可为外人所知,但为了能确保得到这个女人,有一个人他是不得不告诉的。
于是当容许回到屋子时,母亲已端坐其内,容谋则一脸莫名地立在一旁,还有佟未陪坐一侧。
“相公。”佟未迎上来,悄悄问,“怎么了?我问了半天都不理睬我。”
“谋儿和你嫂子出去。”冯梓君率先开口,却是将二儿媳妇和小儿子撵出这个屋子,似要和次子单独说话。
佟未不置可否,看了看丈夫寻求答案。
容许捏一捏她的手,低声道:“出去吧,回头与你细说。”又朗声对弟弟道:“在园子里等着,我还有话与你讲。”
容谋耸了耸肩,也不敢多问,旋即跟着佟未出了去。
然两人前脚刚离开视线,冯梓君后脚就冲到容许面前,满面愠怒地问儿子:“为什么不答应?”
容许猜想允湛已将此信息传递给母亲,解释已没有意义,故而只冷冷地说出三个字,“不可以。”
“为什么?”冯梓君一声怒吼,竟吓到了还没走远,才将门合上的佟未和容谋。
佟未要走,却听容谋低声道:“二哥早晚会告诉您,嫂子此刻听一听何妨?”
才欲解释并劝他一起离开,佟未的耳朵里已不由自主地传进来冯梓君的高声怒斥,此刻已由不得她听不听。
“你问过那个狐狸精没有就这里一口回绝我不行?”婆婆的音调高而激动,可佟未却听不见丈夫的声音。
又听冯梓君忽而冷笑:“你是大孝子,对你那死了的爹极尽孝心,连女人都替他照顾。儿子……我知道,事实上老爷连碰都没碰过胡白舞,因为他知道胡白舞是你的人,他不好和儿子抢女人是不是?”
须臾后又跟上一句,“什么什么意思?你不必跟我装糊涂,那个狐狸精早就是你的人了,你当然放不下她。”
此话一出,门外即刻呆立住两个人,容谋的震惊与他的嫂子不同,但眼见着嫂子愣愣地旋身离去,满面莫名和难过交织,形容甚为怜人,他思量了须臾,便果断推门进去打破了母亲和兄长的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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