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刘典跟恨四哥有什么关系?”
“至少刘典不肯帮你十一哥呀!”加洛说完,长仪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十一哥不是四哥的对手,虽刚开始好象占了优势,也不过四哥大意了,这个冬虽对四哥是一个要命的冬天,但开春,四哥一缓过来,整个战局就会发生可怕的逆转,而且现在这个冬才开始,十一哥已经连吃了两场败仗,劣势已显,我做那些除了觉得以前对不住刘典,还想给十一哥多争取一条活路罢了,加洛,我是不是好傻?”
“没有,长仪,也许不仅仅是这样,你现在的心里不仅仅只装了你十一哥了。”加洛握着长仪的手道:“天冷,我们回了吧!”
“前阵子,我听人讲,十一哥在外面把一个叫北义的男倌包养了起来,我一直不相信!”
加洛愣了一下,长仪叹了口气道:“我十一哥从不好男色,昨儿见过北义,才知道为什么我十一哥会包养他了,他长得太象了!”
加洛纳闷便问:“他象谁?”
长仪看了加洛一眼,不知她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又恨了加洛一眼生气地骂道:“我十一哥真是笨,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加洛不知长仪怎么突然又冲自己发起脾气来,长仪是公主,自己是郡主,低着一大个级别,人家长仪不愿说,加洛也不好问了,忽想长仪说北义长得象一个人,不会长得象自己吧!
但加洛又觉得不太可能,自己在大家口里都属又笨又不漂亮的那种类型,北义这么一个风华绝代的人,和自己会长得象?
两人没有再开口说话,默默地走回了住处,加洛见长仪的脸色好一些才问:“尹安郡主与施南德怎么会好上!”
长仪看了加洛一眼,翻了一下眼道:“你认为他们会好上?”
加洛讪讪地笑了一下道:“你们天家的女人,一般人家也攀不上,想来是我南德表哥高攀了!”
长仪伸手掐了加洛的脸一下道:“曾家现在是我十一哥身边最红的人,我十一哥器重你表哥,才指了这门亲,你这算哪门子话?”
“可尹安郡主那脾气,可苦了我表哥!”
长仪瞪了加洛一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加洛不满地道:“看刘典也知道了!”
长仪一听眼就红了,伸手使劲掐加洛道:“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是不是?”
加洛继续本分地道:“我只是讲一件事实,这天家不仅男人,女人也没一个安分的!”说完知道下场,赶紧往榻上一跳,长仪也气急败跳地跳了上去,两人在榻上打闹累了,平躺下来,长仪才道:“他们确实是桩利益婚姻罢了,现在施南德入了狱,没了价值上,曾令怀立刻上书让要给打和离!”
加洛黯然,如果不是自己把句儿害死了,施南德处境至少不至于如些凄凉,却听长仪又道:“只是尹安这个胆大包天、又惯得无法无天的小蹄子,偏就象被施南德收了一般,找我好多次就想让我去给施南德求情!”
加洛愣了一下,想起那个总是处处与自己做对的曾泠弱,那张带着骄横却很漂亮的脸,刚才那个哭啼啼的样子,好象跟长仪与刘典又不许多不同之处,看样子在对付女人方面,施南德胜过刘典不知道多少,于是道:“能不能让我见见我表哥?”
“真亏你讲得出来,我现在都被关着的!”
“知道你对付你十一哥最有办法!”
长仪听了便道:“那就容我想两天吧,不过,你别以为一定能成!”
加洛立刻腻到长仪身上:“长仪,我知道你最好,你是天家中唯一一个与他们不同的人!”
“天啦,你…,我终于知道我四哥、十一哥为什么喜欢你了!”
“为什么?”
“为了目的没脸没皮,没羞没臊的!”
“长仪,我掐死你!”
两人在榻上打闹一阵,加洛又好奇地问:“为什么你十一哥这么重用曾家,我看你和你哥与七公主也不太往来!”
长仪听了笑了起来:“跟七姐是往来较少,但我七姐夫与我现在这位十一嫂,是兄妹!”
加洛才恍然大悟,这天家的关系实在是复杂,而且还混乱得让加洛根本无从理清,也难怪与这曾泠弱都没见面,就惹上了,多半这曾泠弱是替那个什么曾子溪出头。
与长仪闹了一阵,加洛实在没精力,终于回了自己的房间,立刻从桌上拿起镜子,仔细地看了起来,北义和自己的眉眼原来真的很象,但又还有不少区别,至少北义那股子温和,自己没有的,北义也不象自己这么没涵养,一想到这里,加洛打了自己的嘴一下,自己怎么就没涵养了。
对于天牢,加洛并不觉得陌生,自己在这里干过最下贱的活,在长仪的周旋下,大约何允柯到底对施南德贪了那么多东西按不下,希望可以他可以如实交待,所以就同意加洛到天牢看望施南德。
施南德对于坐牢显然有一定经验,不象刘典看上去那么窝囊,至少衣服还是干净整洁的。
加洛带了酒菜,一一摆开,施南德看见加洛眼睛跳了一下,加洛打开酒给施南德倒上一杯问:“怎么还没弄清楚?”
“反正我这个人给人就不是好印象,弄不弄得清楚,已经不重要了,说多了也没有意义。”施南德的语气中有些淡淡的伤感,加洛忙道:“那好,咱们就不说了,喝酒吧!”
施南德听了端起酒,加洛便道:“喝酒前还要说一句。”
“说!”施南德把玩着酒杯,只听加洛道:“对于句儿的事,我很抱歉,我…知道说什么你也不会接受了,可我真的想说对不起。”
施南德没说话把酒一饮而尽,加洛又道:“表哥,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与你喝酒了,你…”
“你既然知道是最后一次喝酒了,你为什么要来圣安?”
“我怎么知道运气那么差,一出雄阳就遇着了淮明王,不过我这人运气一向不好。”
“你来圣安要做什么,这节骨眼上?”
“唉,不说了,不说了!”
加洛不太善饮酒,便在一旁陪着吃菜,施南德见了皱了一下眉道:“不知道你能这么临危不乱。”
“那要是乱就能救我吗?”加洛用筷子在那碗香菇滑鸡块里翻着鸡翅道:“这鸡为什么只长一对翅膀,不多长点?”
施南德听了无可奈何地笑了,加洛立刻蹬鼻子上脸地道:“表哥,你不恼加洛了?”
施南德赶紧收起了笑容,加洛便乖乖坐在他旁边道:“其实你现在坐牢未必是件坏事!”
施南德看了加洛一眼苦笑了一下道:“在归虏营的时候,我总认为时不待我,是造化弄人,我不服这口气,我忍下各种各样的折磨,我甚至违背家族的意志活了下来,现在转了一圈,却发现人还真得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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