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莲花台
嘉敏换好衣服,这是一套金色的荷花舞裙,外面薄如蝉翼的纱巾舞动起来分外柔美,为了掩人耳目,冯妈妈让人特意又准备了金色的面纱,这样嘉敏也就放下心来。
天刚黑,乐坊里的人渐渐多起来,冯妈妈忙前忙后,脸上笑开了花。
“冯妈妈。”一名下人急急忙忙地跑来。
“没看我忙着吗,有什么事快说。”
“妈妈,刚才我们去检查昨晚搭好的舞台,发现有一根腿柱子搭得不太稳当,而且有点开裂,我怕一会出事。”
“都这个节骨眼了,现在才来告诉我,你们早干嘛去了,你赶紧去找人钉几个钉子,勉强凑合过今晚,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大事,那些个一味躲懒的家伙明天我再收拾他们。”冯妈妈说完转身又笑着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随着鼓乐声响起,人群安静下来,幕帘被缓缓拉开,一群粉衣女子翩翩起舞,大家都知道,这还只是前奏。
在舞台下方偏右的位置,赵匡胤正悠闲地喝着茶,而他身边的赵匡义却完全没有看表演的心思,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他曾经听过这时间最美妙的歌声,见过这世间最美丽的女子,那女子,在他心中,已是极致,其他人无法逾越。他拿出随身携带的香囊,轻轻地闻了闻,栀子花的清香扑鼻而来,在与她分开的无数个夜晚里,睡前闻一闻它的味道已经成了一种习惯,那里面是装的是他无尽的相思。
幕帘被拉上,看客们正诧异之际,幕帘再次被拉开,一朵巨大的金色未开的莲花,出现在舞台上,引起人群一阵惊叹,大家还未止住叹息,那金色莲花徐徐展开,里面金色华衣的女子团着身子,仿佛刚出生的婴儿,众人伸直了脖子,欲看清那女子面容,只见那女子一点点地舒展身子,动作优美得如同一幅流淌的画卷,让人不禁看呆了,时间仿佛凝固,所有的目光都凝结在莲花的中央。
她蒙着脸,开始在莲花上翩翩起舞,仿佛是莲花金色的花蕊在随风摆动,又好似一个精灵,仿佛下一秒就要逃离人世。
“没想到金陵城内还有这样的女子,她不仅优美,而且灵动,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我终于是明白这个道理了。”赵匡胤感叹到。
“大哥素来不爱女色,今日竟也这般感慨起来,看来这金陵城,果然是温柔乡,让大哥这样平日只知道打打杀杀的人也留恋不舍,想要一亲芳泽了。”
“这世上爱美与追求美乃是人之本性,子曰食色,性也。这世上的男子哪个不想有一个红颜知己,陪伴自己一生一世。”
听到这里,赵匡义不语,紧了紧手中的香囊,一个念头在他心里悄然滋生。
舞蹈即将跳完,嘉敏隐隐觉得脚下的莲花开始有点颤动起来,忽然只听见啪一声,舞台因为承受不住那金色莲花的重量,那有问题的一脚终于是塌了下去,人群立刻惊慌四起,整个乐坊刚才还是歌舞升平,现在已是惨叫连连。
赵匡胤连忙起身朝舞台奔去。
“大哥,小心危险……”赵匡义正欲阻止,大哥已经冲进舞台,他的喊声淹没在人群里,整个身子也被人流挤着,他只得顺着人流朝门口走去。
幕布已经坍塌下来,将舞台整个遮住,嘉敏此时被困在莲花之中,那控制莲花的机关也早已经失灵,两米多高的莲花台让嘉敏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心里只能干着急。
赵匡胤一个飞身跳上舞台,他用随身的匕首将幕布划出一道口子,进入到舞台里,垂下的舞台点燃了墙上的油灯,起初还是一点小火,转眼间已是烟雾弥漫,火势看着就大了起来。
“姑娘,你在哪”赵匡胤搜寻着嘉敏,巨大的莲花台将幕布撑出一片小空间,烟雾开始弥漫,嘉敏忍住不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姑娘,不要乱动,我来救你。”赵匡胤寻声朝着莲花台摸索而去。
“姑娘,你先忍耐一会。”眼看着火势顺着幕布就要烧到莲花台,赵匡胤用手中的的刀子,将幕布沿着莲花台划开,飞身上房梁,将未着火的幕布从莲花台上使劲掀开。
仿佛重见天日一般,眼前忽然一亮,四处的火光让嘉敏有点神情恍惚,赵匡胤从房梁上纵身一跃,跳落在莲花台上。
“姑娘,我们得赶紧离开这。恕在下冒昧了。”赵匡胤拦腰将嘉敏抱起,此时舞台因为大火的吞噬,已经完全被烧得摇摇欲坠,一时间,二人被困在火海中,进退不得。
“难道天要亡我?”赵匡胤心中默念,胳膊被大火烤的炙热,眼睛也被烟熏得睁不开,怀中的人开始咳嗽起来。
“公子,这乐坊,临河而建,只要出了这舞台,后面就是秦淮河,公子快快放下我,以公子的本事,一人逃出去,该不是难事。”
“秦淮河?”赵匡胤心中大喜,“姑娘,你抱紧我,我带你闯出火海。”
“不,公子,我不习水性,就算出得了这火海,只怕也是……”一股浓烟窜上来,嘉敏邹着眉头,眼睛也被烟熏的通红。
“有我在,姑娘放心。”
赵匡胤将嘉敏往上紧了紧,将身上的袍子覆在嘉敏身上,使劲全身力气朝着后门跳去。
舞台在瞬间崩塌,噼啪的火焰烧得愈发厉害,赵匡胤重重摔在地上,手上一阵吃痛,嘉敏有身下的人保护,只是受到了惊吓,这还不算晚,刚跳出火海,这木质的阁楼也在摇摇晃晃,撑不了多久。
“公子,公子。”嘉敏着急地看着地上男子。
“我没事。”赵匡胤强忍着手上的剧痛艰难地爬起来,嘉敏的面纱不知何时已经掉落,虽然现在头发凌乱,有点狼狈,但是被火光熏得通红的脸上依旧散发着迷人的光彩,她的眼睛,不知是被火光熏得,还是因为害怕,竟簌簌地流下泪来,让人心都要碎掉。
“这儿不能久留,除了跳下去,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了,姑娘,若是相信我,就和我一起跳下去。”
嘉敏没有别的选择“横竖是一死,嘉敏先谢过这位公子。”
赵匡胤拉起嘉敏的手,深吸一口气,抱起她纵身跳下,两人入水的刹那赵匡胤双手捧过嘉敏的脸,覆上她柔软的双唇,嘉敏有点震惊,口中,对方将氧气一点点地输送过来,她触到他的舌尖,心里开始莫名地紧张起来。
她向来是怕水的,小时候贪玩不小心掉入池塘,差点丧命,因此父母也就严令禁止自己靠近水边,今日落水,她却没有那种死亡的恐惧,仿佛是一场优美的梦。
赵匡胤久久不舍得离开那湿滑的樱唇,无奈,再贪恋下去,两人性命堪忧,只得转身,拖住嘉敏的身子向上,两人钻出水面,嘉敏,还是被水呛住,咳嗽了起来。
早春的水有点冰凉,游到岸上,嘉敏已是浑身湿透,晚风一吹,浑身冷得发颤。
“姑娘,得找个地方赶紧将湿衣服换下来,不然会着凉。”
“多谢公子,我想……回……家”话刚落音,身子便一软,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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