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药坐在大殿寝室里吃哑婆给她做的大骨面,大骨头连筋带肉,敲开的骨头里还有骨髓,骨头汤很白,面条很筋道,再浇点芝麻油,撒点香菜。因为不能弄死谢太师而心情低落的宁小药,被一碗面条治愈了。
黑老大在桌子上转圈,跟宁小药说:“死了很多人啊!”
宁小药喝骨头汤,帝华宫离祖祠坛远着呢,空气里的血腥味闻着都这么重,可想而知,今天死了多少人。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宁小药想,她喉咙都扯破了,喊住手也没个人理她,她能有什么办法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
黑老大往桌上一趴,说了句:“幸好小药你没事。”
“我也挨了一刀啊,”宁小药说:“太师就啥事都没有,太糟心了!”
“那,”黑老大猫眼转转,说:“我们去揍他?”
宁小药说:“不能打死,那我们要白费这个力气干什么呢?”
黑老大不说话了。
影电跑到了屋外求见。
屋门就开着,宁小药冲影电招了招手。
影四统领进了屋就说:“圣上,谢家的老太太病亡了。”
手里捧着的空碗掉桌上了,宁小药傻眼道:“啥?谢老太太病死了?这怎么可能呢?”她不久前才见过那老太太来着的啊,谢老太太怎么看都不像是快死的人,这才几天,老太太就能得病死了?
影电说:“是啊,圣上,太师已经出宫回府去了,听说太师府已经挂上了白幡。”
宁小药不相信道:“真的假的?”
自打到了这个世界后,就跟谢太师战斗的宁圣上,这会儿对谢太师的心理阴影面积又扩大了不少,宁小药就不相信谢老太太能病死,这不会又是谢太师的什么阴谋吧?
影电被宁小药弄得也开始怀疑了,说:“太师连自己的亲娘也要咒?”谢老太太可是高龄了,要真是假死,谢太师就不怕折了老母亲的寿?
“我觉得能,”宁小药点头,亲人对谢老头儿来说,算个毛线啊!
楼子规这时站在屋外敲了一下开着的屋门。
宁小药一边冲楼子规招手,一边就问:“督师,你听说谢老太太的事了吗?”
楼子规走进了屋,让影电先退下,自己坐到了宁小药的身边,简单地应了句:“听说了,谢老太太死了。”
“真的假的啊?”宁小药问。
“真的,”楼子规低头又要看宁小药的伤。
宁小药说:“老太太真是得病死的?”
楼子规要往宁小药伤处落的手一顿,道:“这个只有谢家人清楚了。”
宁小药把桌子一拍,说:“那不用说了,老太太一定没死。”
“为何这么说?”楼子规问。
宁小药说:“我才见过那老太太没几天啊,她有病没病能瞒过我的眼睛?督师你忘啦?她那天还想把个小美人嫁给我呢。”
这事楼督师忘不了。
“哎呀,”宁小药感叹:“谢太师这个没人性的货啊,让老太太装死,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楼子规说:“伤口还疼吗?”
“现在谁还管这个啊,”宁小药把手一挥,“督师,我们先来研究眼前的问题行不?”
“老太太死对谢文远没有好处,”楼子规低声道。
宁小药:“啊?”
“谢老太太一死,谢文远身为嫡子,就必须丁忧守孝三年,”楼子规跟宁小药说。
宁小药问:“丁忧是什么?”
“就是辞官回家守着老太太的牌位过三年,”楼子规相信自己这么说,宁姑娘一定能听的明白。
秒懂的宁小药马上就乐了,“也就是说,我有三年可以不用见谢太师啦?”虽然知道这么做对不起谢老太太,可是宁圣上忍不住要咧嘴笑啊。
楼子规摇头。
已经咧开的嘴僵住了,宁小药瞪眼瞧着楼子规。
“谢氏就是京师人士,”楼子规说:“谢文远不用离开京师城,他不在朝中,但他还有族人,还有众多的门生弟子,这些人可以做他的眼睛,做他的手脚。”
宁小药泄了气的球一样又蔫了,哦了一声后就又抱脑袋了。
“不过经了人手的事,总会与谢文远亲手做有差别,”楼子规挑起了宁小药的下巴,“他还得闭门谢客,诸事做起来都不方便。”
宁小药眨巴着眼睛想想,突然问楼子规说:“那之前督师你父亲和哥哥们战死以后,你,你也回家三年吗?”
楼子规摇了摇头,说:“武将守孝一百天,我那时回家守孝不过十天,就被先皇以金革之事不避为由,夺情起复了。”
宁小药抠了抠手心,老实跟督师说自己听不懂这话,会不会显得自己很傻叉?
“那时候战事未歇,我父兄战死之后,乌霜铁骑群龙无首,”楼子规低声跟宁小药道:“所以我不能在家中守孝。守孝是人之常情,所谓夺情,就是夺去人之常情的意思。”
宁小药脑袋点点,懂了,听着很悲伤的感觉。
“伤口还疼不疼了?”楼子规把话题又转到宁小药的伤上面来了。
“不疼了,”宁小药说:“我是个大夫啊。”
“谢家的老太太,”楼子规说。
宁小药看着楼子规的大眼睛乌溜溜的。
“不管她是怎么死的,总之她的死,对我们有利,”楼子规最终没有跟宁小药说出实情。
“唉,”宁小药叹了一口气,说:“人死了,总归是伤心的事啊。”
“嗯,”楼子规摸了摸宁小药的头,说:“小药,你把小王氏放了吧。”
“啊?”宁小药又震惊了,她没听错吧?督师要放了那个小白花?
楼子规说:“让她做谢安易的正妻。”
宁小药抬手摸楼子规的额头,这人是发烧把脑子烧坏掉了吗?手下的额头温度正常,宁小药自言自语了一句:“没发烧啊。”
楼子规拉下了宁小药的手,小声道:“你要放弃给谢文远添乱的机会吗?”
“不是,”宁小药说:“谢太师办丧事,跟我把那个小白花放出来,这两件事之间有关联吗?”
“我已经命人将小王氏放出天牢了,”楼子规道。
宁小药跳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宁圣上冲楼督师大声道。
“今天,”楼子规说。
宁小药看着楼子规,脑子不知怎地就转了一个弯,宁小药说:“督师,谢老太太的死不会跟小王氏有关系吧?”
“不知道,”楼子规说。
“你等等,”宁小药让楼子规先别说话,这事不对,这事里一定有什么她没想到的环节。
“我只是想让太师府在今天家宅不宁,”楼子规将宁小药拉坐回到了椅子上,跟宁小药解释道:“万一我们拿那个替身没办法,我要带你出城时,太师府生乱,分了谢文远的神,我们不是更有机会出城吗?”
宁小药的脑子乱着。
“放小王氏自由,让她做谢文远的正妻,是我答应小王氏的事,”楼子规说。
“交换条件就是,她回去太师府闹事?”宁小药问。
楼子规点一下头。
“然后她闹事把老太太闹死了?”宁小药又问,她好像知道谢老太太之死的真相了。
“也许是,也许不是,”楼子规道:“我想小王氏没这么大的胆子。”
“才怪,”宁小药眉头一挑:“你忘了她是怎么害阿欣姑娘的啦?那小白花凶残着呢。”
楼子规说:“太师府中那么多人,凭她一个小妇人,能将老太太杀了?”
“咦,”宁小药说:“不动刀人能下毒啊。”
楼子规的心一颤。
宁小药摸摸下巴,说:“督师我跟你说,这个差不多就是真相了,老太太死在小王氏的手里。”
楼子规说:“那我答应小王氏的事?”
“我,”宁小药为难道:“我觉得老太太很无辜啊。”
“她是谢文远的母亲,”楼子规的目光转冷了。
宁小药……,那她还是谢文远的外孙女呢,要不要说得这么冰冷无情啊。
“小王氏活着也不会有什么舒心的日子过,”楼子规的目光很快就又回暖了,跟宁小药说:“让她死,反而是帮她解脱了。”
宁小药说:“真的要这样吗?”
楼子规说:“我希望这样。”
黑老大跳到了宁小药的肩头,给了宁小药一爪子,叫道:“督师想要的,你怎么能不给呢?你忘了你睡了督师,你得对督师负责了?喵嘎!”
楼子规抬手就捏住了黑老大后脖颈上的软肉,把这只黑胖团子拎了起来。
“喵呜,”黑老大缩着爪子冲自家督师叫。
宁小药闭眼,这画面太美,她看不下去了。
“不可以挠主人,”楼子规郑重其事地跟黑老大说。
嗯?宁小药把眼睛又睁开了,楼督师在为她撑腰哎!
“听见没有?”楼子规问黑老大。
宁小药扒着眼皮,冲黑老大吐舌头做鬼脸。
黑老大一脸的生不如死,督师你怎么可以向着傻妞?!
“不理我?”楼子规看着黑老大。
“喵~”黑老大全身的毛毛都耷拉了。
“它这是听懂我的话了?”楼子规问宁小药。
宁小药说:“不,它这会儿各种想死呢。”
“喵嘎!”黑老大凶宁小药,可是随即它的脑袋就被楼子规用两根手指扭正了,黑老大又冲着楼子规叫:“喵呜~”
楼子规……,总觉得这猫对着他,跟对着宁姑娘时不一样,这是他的错觉吗?(不是错觉,督师你是这胖猫的男神啊!)
“小王氏,”宁小药敲敲桌子,说:“督师,我要答应了小王氏的事,你要怎么谢我呢?”求个不恨,不知道行不行啊。
楼子规看着宁小药,突然伸手将宁小药抱到了自己的腿上坐着了,在宁小药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小声道:“那小药你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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