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太太惊惶着自己和整个谢氏家族命运的时候,宁小药站在太师府的大门前,跟躬身站在自己身侧的谢来富说:“这个大门看起来很难看。”
看一眼除了没上漆,跟以前那扇大门一模一样的门,谢二管家完全想不明白圣上这话是什么意思。太师府的大门,如此高大,如此气势迫人,哪里难看了?再说了,府门还有好看和难看之说?
宁小药抬手就拽着大门一拉。
“啪叭!”一声,太师府新建的大门被圣上拉倒了。
谢府中人目瞪口呆了。
龙禁卫们就表现地很淡定,圣上弄倒过慎刑司的大门,太后殿的大门,还拆过太后娘娘的房,这会儿圣上又把太师府的大门拉倒了,这真不算什么大事,是吧?
宁小药的手一松,太师府的新大门就倒在了地上,门前的地面很干净,所以两扇厚重的大门倒下,没有激起灰尘,只是动静骇人。
“我免费帮你们拆门,”宁小药站在了太师府高高的门槛上,跟谢来富说:“你们重弄一个漂亮点的,不用谢我了,举手之劳,应该的。”
谢二管家木着脸看着宁小药,眼睁睁看着当今圣上站在门槛上蹦了两蹦,又跺了跺脚,然后他们太师府的门槛也没了,塌了……
宁小药跟谢二管家说:“这门槛看着也难看。”
谢来富跪在了地上,他这一跪,门前的谢府中人都跪了下来,他们算是看出来了,圣上这是想拆了太师府,也许圣上更想做的事,是将整个太师府的人都处死。跪到地上后,谢二管家甚至产生了一种很荒谬的庆幸感,幸好人丑不用死。
宁小药把大门和门槛弄没了,感觉不那么糟心了,在末世里,只要心情不好,她就跑出去拆房子,拆完了心情就好了。果然,宁小药站在又没了大门的太师府门前长出了一口气,治心情不好,拆房子管用。(你那是末世,这里的房子都有人住啊,啊喂啊!)
影雷这时跑到了宁小药的身边,指指正门的院墙,说:“圣上,奴才觉得这墙也难看。”
“嗯?”宁小药扭头看墙,对啊,她拆了大门,蹦塌了门槛,她凭什么让这院墙还留在人间呢?“我也觉得很难看,”宁小药跟影雷认真道:“二雷,我们就再帮太师一个忙吧。”
“拆!”影雷撸了袖子,带着兄弟们上了。他们差点被太师和太后坑得集体去给先帝爷殉葬,别说拆墙,就是拆太师府,影雷们都愿意不拿工钱干这个活。
谢府中人没人说话,面前的情况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说看着难看,就动手拆人房?没听说过这种事好吗?
一直默默旁观的楼子规这时跟身旁的影风说:“你看着点他们,不要太过份了。”
影风忙就应是。
楼子规牵着自己的战马,走到了太师府的台阶前,冲站门廊里准备也跑去拆墙的宁小药喊了一声:“圣上。”
宁小药回头。
楼子规说:“圣上,跟臣回宫去吧。”
宁小药看看正拆墙的影雷们,不太想走。
楼子规说:“圣上,臣想回去了。”
黑老大不知从哪里跑了来,窜上宁小药的肩头就给了宁小药一爪子,说:“小药,督师要回去了。”
宁小药一步三回头地下了台阶。
楼子规冲宁小药伸出了手,道:“臣扶圣上上马。”
宁小药看看楼督师的战马,枣红色的高头大马,毛色发亮,暗红色的火焰一般,四肢粗壮有力,更重要的是,宁小药伸手拍拍这马的肚子,肉很紧实,这种肉蛋白质含量高,下锅煮了有嚼劲,“好马,”宁小药跟楼督师说。
楼子规看着自己的战马笑了笑,从父亲手里得到这匹马的时候,这马还只是一只小马驹,现在这马陪着他驰骋沙场,“是,”楼子规跟宁小药说:“这是一匹好马。”
宁小药吸溜了一下口水。
楼子规的笑容里隐着骄傲和怀念。
(你俩想的就不是一件事啊,喂!)
“轰”的一声响,影雷们拆了一堵太师府的院墙。
“走吧,”宁小药往前走,跟楼子规说:“我们回家。”
楼子规拉着宁小药的手没松开,道:“圣上是走过来的?”
宁小药说:“是啊,我走路很快的,呃,比马快。”
想想这位背着自己爬山崖看日出的壮举,楼督师相信圣上说的是真话。“上马吧,”楼子规让宁小药上马,他骑着马,宁小药走路,然后他还追不上这姑娘,楼督师想想这个画面就好想去死。
宁小药的眼睛亮了,说:“你让我骑你的马?”这个世界的马等于车,督师大人要让她开自己的车?突然就感觉被督师信任了的宁小药很开心。
楼子规点头,他还怕圣上不愿意呢,毕竟他们男女有别。
影风一直就站一旁看着这二位,听楼督师让圣上上马,影大统领就走了过来,想跪下让圣上踩着自己上马。
宁小药估算了一下自己跟枣红马的身高差,往后退了一步,宁圣上直接就蹦马背上去了。
刚走过来的影风…
楼督师……
原来把圣上教成一个武功高手的那位师父,没教圣上怎么上马啊。
枣红马咴咴地叫了两声,圣上的上马方式也吓到它了。
“呃,”宁小药揪着枣红马的鬃毛,问楼子规:“这要怎么骑?”
楼子规突然就心疼自己的马了,他从来都没这么揪过他的马啊!
影风说:“圣上,有缰绳,你拽住马缰绳。”
宁小药找,说:“哪个是马缰绳?”
看看自家圣上举起来的马鞭,影大统领跟楼督师商量道:“督师,奴才觉得圣上不会骑马,您是不是与圣上共乘一骑?”
楼子规抚额,他就有牵了这一匹马来,其他的马都拴拴马石上呢,他不跟圣上共乘一骑,难不成他跟着跑吗?在这一刻,楼督师对影大统领的智商产生了怀疑。
宁小药这时跟枣红马说:“往前走吧。”
枣红马站着动都不动。
黑老大从宁小药的肩头跳到了马背上,抬爪子挠一下,说:“你不听圣上的话?”
枣红马还是不动,打了一个响鼻。
宁小药问黑老大:“它这是什么意思?”
黑老大说:“它看不上我们。”
“是吗?”宁小药不太相信。
黑老大点头肯定道:“是,喵嘎,这马不好,它竟然能被督师骑,凭什么?”
宁小药……,原来这黑胖团子已经痴汉到这个地步了,你嫉妒这马有毛用啊?你有本事驼着你家督师上战场吗?
“咴,”枣红马叫了一声,傻猫。
黑老大炸毛了,张嘴要咬,抬爪要挠。
楼子规却在这时翻身上了马,将宁小药圈在了自己怀里的同时,摸了摸黑老大的脑袋,低声道:“乖一点,不然会掉下去的。”
“喵呜~”黑老大马上就从恶霸变成萌宠了。
宁小药无力吐槽。
“完事后,尽快回宫,”楼子规看一眼还站在太师府前院里的几位藩王,跟影风道:“分些人手,护送王爷们回去。”
“是,”影风领命。
“驾,”楼督师催马走了。
影风转身命龙禁卫们道:“这门廊看着也丑,拆了。”
谢府中人啥也不想说了。
几位藩王也没啥可说的,反正拆的不是他们的王府,但对当今圣上,王爷们又有了新的认识,这位折腾人的手段一流,不要脸,卑鄙无耻,就差一个下流了。
楼子规骑着马带着宁小药走过太师府的门楼,跟宁小药说:“这是先帝爷赐给谢家的,文官到了这里下轿,武官到了这里下马。”
“呸!”宁小药冲门楼唾了口唾沫,说:“我还以为这是个贞洁牌坊呢。”
楼督师默,这怎么能是个贞洁牌坊呢?!
宁小药捏捏拳头,说:“下次来的时候,我要拆了它。”
楼督师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问:“为什么要下次?”
宁小药冲楼督师笑,说:“一次性的虐待算什么虐待呢?要慢慢来啊,今天拆大门和院墙,下一次拆这个牌坊,再下次拆我们刚才呆着的书房嘛。”
“那个不是牌坊,”楼子规话说了一半不想说了,算了,圣上你高兴就好。
“小药,你原来也是个狠毒的人啊,”黑老大喊叹道。
宁小药拍拍黑老大的脑袋,然后问楼督师:“督师,你这马叫什么名字?”
楼子规一愣。
宁小药说:“不能说?”
楼子规说:“我,我没有给它取名。”
黑老大不嫉妒枣红马了,冲枣红马叫道:“小药脑子不好使,还给我取了个名叫黑胖呢,督师竟然没给你取名字?你好可怜啊,喵嘎。”(你这名字有什么可炫耀的?
枣红马奔跑的速度慢了下来,连只猫都有名字,它陪着主人长大,它竟然没有名字!第一次发现了这个悲痛事情的枣红马伤心了,主人为什么不给它取个名呢?
“喵嘎,”黑老大继续往枣红马的心头捅刀:“督师一定不喜欢你!”
枣红马站下来不走了,它更伤心了。
楼子规发现没有自己的命令,战马自己停下了,督师大人惊讶了,他的马怕猫叫?
“嗯,”宁小药这时理一下枣红马的鬃毛,说:“督师,这马就叫小红吧,你看它的毛多红啊。”
小红?
这是什么鬼名字?楼督师看着怀里的圣上发愣,叫一匹战马小红,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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