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太师也没有昏迷多久,醒来后,还没跟守在床前的两个儿子说上几句话,有管事的来报,圣上派了太医来。
谢太师眼前的世界又是一阵发黑,不但王氏夫人落下了病根,宁小药成功地让谢太师也落下了病根,让太师得了一种,只要听见她的名字就想晕的病。(Orz)
三个太医从来到走,都老实得跟鹌鹑一样,谢太师问一句,他们说一句,绝不主动说话,也不抬头看谢太师,最后连太师命人给他们的谢礼,三位太医都没敢要。
“狗撵似的就走了!”
听着谢安济忿忿不平的描述,谢太师一声冷笑之后又是一声长叹,这些人现在在躲他了。
“父亲,现在要如何是好?”谢安世问。
谢太师看了身旁的小厮一眼。
这个小厮忙把手里的一本册子,交到了谢安世的手里。
“将上面的宅子,都给我烧了,”谢太师冷声下令道。
谢安世忙打开册子看,只看了第一页,谢三公子就变了脸色,这些都是老太太手里的宅子、铺子,都烧了?
“快去,”谢太师催道。
“父亲?”谢安世怀疑自家父亲是不是被圣上气糊涂了?
“不烧,这些东西就是圣上的了,”谢太师道:“留不住的东西,我也不会让给他人。”
谢家兄弟呆住了,老太太的东西怎么会变成圣上的?
谢太师将手重重地一挥,这事的缘由,他说不出口。
“那,那铺子里的货呢?”谢安世问,房子不要了,货物也不要了?
“不要了,”谢太师道:“没了这些东西,我谢家还能倒了不成?”
谢安世还要说话。
“滚下去!”谢太师怒喝了一声。
谢安世只得滚了。
“你去宫里打探一下,”赶走了三儿子,谢太师又跟二儿子谢安济说:“看看承王爷有没有回宫。”
谢安济犯难道:“父亲,儿子进不去帝宫啊。”
“找人打探,”谢太师的脸阴沉得厉害:“这种小事你都做不了?”
谢安济只得下去想办法打探消息去了。
守在外室的王氏夫人看两个儿子都走了,又一次走进了内室。
谢太师斜靠在一个蚕丝套面的靠枕上,看见王氏夫人进来,招了招手,让夫人近前。
王氏夫人站在了床榻前,看着突然之间就老得可怕的夫君,王氏夫人能做的只有垂泪。
“小王氏的事,我本打算亲自做的,”谢太师却没心思感伤,压着嗓音,谢太师跟王氏夫人道:“你去做吧。”
王氏夫人抹泪的手一停,看向了谢太师,道:“圣上特意发过话,要太师保那贱婢的话,妾身方才想了想,这个时候就将那贱婢处置了,是不是不好?万一圣上再借着这个由头……”
“她杀不了我,”谢太师打断了王氏夫人的话道:“怕她何来?夫人你尽管去做,还是说,夫人你舍不得这个侄女儿?”
王氏夫人忙就摇头。
“去吧,”谢太师不再说话。
王氏夫人转身要走,想想又忍不住,停下脚步问谢太师道:“圣上那里就真的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吗?”
谢太师闭着眼,冲王氏夫人摆了摆手。
王氏夫人掩面而泣,脚步踉跄地走了。
王氏夫人出屋之后,一个管事的缩着身子,轻手轻脚地走进了屋,跪在地上就给谢太师磕头。
谢太师说:“如何了?”
管事的小声道:“那个老汉自尽了,他的家人还在宫中,不知道圣上会如何处置。”
谢太师无动于衷道:“流民呢?“
“流民们又回到了原来呆着的地方,”管事的小心翼翼地看了谢太师一眼,说:“圣上没有,没有为难他们。”
谢太师睁开了眼睛。
管事的吓得忙把头一低。
“她倒是能忍,”谢太师小声念了一句。
管事的说:“太师,街上已经没有再生乱了。”
“有人骂老夫吗?”谢太师问。
管事的不敢说话。
“说,”谢太师道。
“有,”管事的只敢回谢太师一个字,那些咒骂谢家满门不得好死的话,打死管事的,他也不敢跟自家太师复述。
“下去吧,”谢太师让管事的退下。
管事的退下去后,没人再进屋禀事了,谢太师无甚力气地捶一下床板,一败涂地,又一次一败涂地!
“来人,”自怨自艾了一会儿,谢太师便又冲门外大声道。
两个小厮跑了进来。
“去把谢来宝叫来,”谢太师下令道:“给老夫备笔墨。”
两个小厮马上分头干活。
谢太师坐在床上,就着一张小几,给越国公宁恒写了一封信。在这信中,谢太师将三公子宁晓落的死,推到了宁小药的头上。
等两个下人抬着还不能动弹的谢来宝进屋时,谢太师亲手将这封信封了口,交给在一旁伺候的小厮道:“命外院的人日夜兼程,将这信送去奉州。”
小厮接了信,小跑着走了。
谢来宝将奉州二字记下了,看着谢太师哭道:“主子。”
谢太师挥手让屋中的其他人都出去,看着眨眼的工夫就涕泪横流的谢来宝,说:“哭什么?老夫还不到穷途末路的时候。”
谢来宝打自己耳光,说:“奴才不争气,奴才该死,偏就在这个时候动弹不了。”
“不能动弹也要动弹了,”谢太师看了看谢来宝还上着夹板的伤处。
谢来宝忙就道:“请主子吩咐。”
“三日之后,老夫会请高僧来为老太太颂经,”谢太师道:“毒门的头头脑脑会在那天来太师府。”
“他们要一起来?”谢来宝问,这可不少人啊。
“门主被抓了,他们总要来问我要一个主意的,”谢太师道:“那日的宴席,你去准备。”
谢来宝看着谢太师,就这么简单的事?
“毒门不能留了,”谢太师紧接着就是一句:“三天之后就是毒门的死期。”
谢大管家吓得差点蹦起来,毒门的人,据他所知有数万人之多,头头脑脑的,怎么说也有几百号人,都杀了?“在,酒菜中下毒吗?”谢来宝问。
“给毒门的人下毒?”谢太师反问道。
谢来宝又给了自己一耳光,跟谢太师道:“主子,奴才养病把脑子养没了。”
“去京营调弓箭手,”谢太师道:“来的人全部射杀。”
“是,”谢来宝领了命,之后就一脸纠结地看着谢太师,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
“毒门里一定有奸细,”谢太师道:“找不出,老夫就一个都不留。”
谢来宝为自家太师着想地道:“主子,毒门的门徒众多,您一下子将这么多头头脑脑杀了,活着的那些会不会找您的麻烦?”
“毒门是老夫扶起来的,”谢太师一点都不担心地道:“老夫说好,这个门派就是好的,老夫说不好,那这个门派就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谢来宝被谢太师说得心里害怕,万一这位知道了他跟楼子规低头的事,这主子会怎么对他啊!
“下去吧,”交待完了事情,谢太师让谢来宝退下。
谢来宝说:“主子,那门主那里?”
“弓箭手不是老夫派的,”谢太师冷声道:“他若不是宁玉的人,那他应该为自己的门下们报仇才对。”
谢来宝颤声问:“弓箭手是圣上派的?”
“老夫的人,都是圣上想杀的人,”谢太师看着谢来宝道:“明白了此事,那些三心二意的人才能收了心思。”
谢来宝心里害怕,但还是强撑着拍自家太师的马屁,直说主子英明。
谢太师不耐烦听这些,将手一挥。
两个下人被喊进屋,抬着谢来宝走。
谢大管家听见自家太师在床榻上喃喃自语道:“你以为楼子规是什么好人?”
谢来宝被这句话惊得魂飞魄散,正想滚下抬椅,跪地求饶,却又听谢太师道:“圣上你会后悔的。”
谢来宝打手势催两个抬椅的下人快点走,在这屋里再呆下去,他非神经了不可。
喉头一甜,谢太师又呕了一口血出来。
屋外春风很暖,谢来宝却如同身处寒冬腊月一般,有些事做了就不能回头,毒门只是有奸细,就要整个门派被除掉,那他呢?也许,坐在左右晃悠的抬椅上,谢大管家呆呆地想,也许指望圣上将太师除去,这个才是他的生路?
谢太师伏在小几上,又提笔给谢太后写了一封信,没办法杀了宁玉,那太后殿里的那个女儿,就不能跟他离心离德。
到了这天的黄昏日落后,动荡了一天的京师城才又重新平静了下来。
宁小药坐在大殿寝室里,跟楼子规一起吃晚饭。宁小药吃饭快,可楼督师身为自幼就从军的人,吃饭的速度也不慢,这二位坐一起吃饭的样子,看在黑老大,小雪狼,还有窗外麻爷爷们的眼里,不是一般二般的般配。
“你个姑娘家的,吃饭就不能矜持一点?”黑老大蹲在桌子下面冲宁小药叫。
宁小药翻白眼。
“你看我家督师!”黑老大拿爪子挠宁小药的小腿。
楼督师吃饭虽然快,可是人动作很贵族范,宁小药撇嘴,这人吃个饭都能赏心悦目,让她这种帅裂苍穹的人怎么办?(你够了……)
“怎么了?”楼子规放下汤碗,小声问宁小药。
宁小药学着楼子规的样子喝了一口蘑菇汤,结果就进嘴了几滴汤,再试,还是几滴汤水进嘴,再多就得把嘴张大了。
督师到底是怎么把一碗汤喝下肚的?
一怒之下,宁小药张大了嘴,两口头把一碗蘑菇汤灌下肚了。
“这才叫喝汤!”把空碗往桌上一拍,宁圣上跟楼督师瞪眼道。
楼子规……,谁能告诉他,又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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