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语走进金銮大殿,跪下给宁小药行君臣大礼之时,宁小药瞄朝班里站着的御史大夫陶士东,艾玛,宁小药把目光迅速地就又挪开了,陶大人的脸都绿了,一脸想咬死陶语的表情。
“陶大人,”看着陶语行礼完毕,被宁小药喊起身后,李阁老没看人,直接就开口跟陶士东道:“陶语之事你应该给个解释。”
因为不是有本要奏,也不是被宁小药问话,所以陶大人就站在朝班之内,低声说了句:“阁老,这是我陶家的家事。”
“家事?”李阁老看向陶士东了,冷声道:“陶语是朝廷官员,他若是犯了要被逐出家门的大错,那朝廷又如何留他?”
宁小药……,这老爷子到底站哪头的?要不要这样无差别攻击啊?
陶士东看站在两列朝班之间空地上的庶子,面颊颤抖两下。
李阁老又冲陶士东道:“陶语虽是庶子,你不喜此子,分家即是,逐出家门就太过!老夫问你,何谓父子之道?”
宁小药眨巴一下眼睛,看来李老爷子是在为陶语找场子啊,可是老爷子貌似要跟陶大人摆事实说道理,这个有用吗?
陶士东一声冷笑,道:“阁老怎知此子无错?我陶氏家族何曾做过不辨是非,苛待庶出子女之事?”
这个时代的人最重家门宗族,除非族中弟子犯下不忠不孝这样的大错,否则就不可能被逐出家族。在李阁老看来,陶家做下这样的事,无非是因为谢太师的授意,家中子弟效忠圣上,就要被逐出家门?这事李阁老不能容忍,他今天一定要陶士东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阁老,”楼子规这时开口了,跟李阁老道:“这是陶家的家事,大殿之上向来只谈国事,家事还是私下说吧。”
楼子规很清楚谢文远会给陶语安上什么罪名,陶士东不管信不信,这人既然选择跟随谢文远,那谢文远给出的这个杀兄罪名,陶士东就一定会用。让陶士东当着众臣的面说出,陶语害死陶谌的话来?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李阁老冷眼看楼子规。
“那陶大人就说一说好了,”谢太师开口道:“我也好奇,陶将军究竟犯了什么大错?”既然你李物启要毁陶语,那他们有没什么理由不如李阁老的愿呢?
陶士东一听谢太师说这话,马上就道:“此子……”
“那什么,”宁小药抢话道:“这事怪我,我的错。”
“这与圣上何关?”李阁老皱眉头了,看着宁小药一脸的不赞同,这种事圣上你要掺合什么?
宁小药叹气,怪不得这老爷子这么多年战斗下来,在谢太师跟前就从没有赢过呢,老爷子还是太善良啊,谢太师就想毁了陶语呢,那这帮人什么样的罪名编不出来?万一这帮货说陶语跟亲爹的爱妾还是什么的有一腿呢?她还得当场把陶士东的爱妾抢了送陶语吗?!(都说了,你没事不要瞎想,
“此子,”陶士东还是坚持要揭发陶语的罪。
“是这样的,我看上了陶家的房子,”宁小药吸了吸鼻子,还是抢在了陶大人之前,说道:“所以呢,我就让陶将军回家要房子去了,然后陶大人就怒了,把陶将军揍了一顿,可能是晚上睡觉的时候,陶大人想想还是憋屈,就连夜开了祠堂,把陶将军赶出家门了。嗯,”话说到这里,宁小药把脑袋点了点,说:“事情就是这么一回事,哈哈,怪我。”
金銮大殿里鸦雀无声了,不知情的大臣听傻眼了,知情的,被宁圣上的无耻惊着了,还有的,比如楼子规,楼督师想了又想,愣是没想出来,自己要怎么接宁姑娘这话!
“什,什么?”李阁老说话都结巴了。
“哦,我看上了陶家的房子了,”宁小药一边重复自己的话,一边冲李阁老挤眼睛。
李阁老……,这里面看来事情还挺复杂啊。
“圣上看上了……”
“陶将军啊,”明白这会儿死也不能给陶语他爹说话机会的宁小药,又把陶大人的话给打断了,跟陶语说:“从今天开始,你也是个有爵位的人了,二等将军的爵位,陶将军你还满意不?”
陶语能有什么不满意的?
“圣上!”陶士东看着很有书生气质,文质彬彬的一个人,这一回尖叫了起来。
大殿上的众人(?△?;),这像女人一样尖叫的人,真的是他们认识的陶士东吗?
宁小药看陶士东,陶大人脸色如同墨染,看着宁小药呼哧呼哧地大喘气,宁小药冲陶士东笑了一下,说了两个字出来:“退朝。”
“圣上!”陶士东再次尖叫出声,他怎么能让这个满嘴胡言,死不要脸的货就这么着借退朝跑了呢?!(喂喂,陶大人,你一定要这么骂皇帝吗?o(╯□╰)o)
“陶谌的爵位怎能由陶语来继承?”谢太师说道,陶士东之前从来没有直接跟宁小药对上过,谢太师就不同了,他有宁小药战斗的经验啊,太师大人知道,这个时候跟这死丫头尖叫没用,你得说话!
“陶语已被逐出家门,如何再享兄长的爵位?”有太师党人开口帮腔道:“退一步说,就算陶语还是陶氏族人,他也只是庶出,族中有嫡系在,何时能轮到庶出子承爵?”
陶士东扑通一下,跪倒在地,跟宁小药道:“圣上,臣昨日已与族中商量过,决定过继族中的一个男孩儿给犬子陶谌。”
宁小药看着陶士东,惊道:“什么?你家竟然让一个孩子,一夜之间就成了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你跟那孩子多大的仇?!”
陶士东…
殿中众人……
谁来跟他们解释一下,为什么过继嗣子之事,从圣上的嘴里说出来,会变成犯罪呢?
陶士东嘴唇颤抖再颤抖,突然就声音悲愤地问宁小药:“圣上想让陶谌绝嗣?”
宁小药吸吸鼻子,撇嘴道:“说的好像你家陶谌没绝嗣一样。”
“所以陶家才决定,过继族中的一个孩子给陶谌,”在陶士东崩溃之前,谢太师说话道:“圣上,此事开不得玩笑。”
楼子规也冲宁小药摇了摇头,说爵位的事,你扯过继孩子的事干什么?
“哦,”宁小药看见楼子规摇头了,清了清嗓子,很陈痛地跟陶士东说:“陶大人你节哀,人死不能复生,十八年后,你家陶谌一定又是一条好汉了,就是不能喊你爹了,这点挺虐的。”
殿中的众臣还是接不上宁小药这话,圣上这话听着是好意,让陶大人不要伤心,可就是不太像人话。(喂喂!)
陶士东一脸悲愤地看着宁小药。
“当然了,”既然没人接话,那宁小药就不介意多说几句,“陶大人,也难保你家陶谌不做汉子了,他也许投个女……”
“圣上!”再也忍不下去的陶士东打断了宁小药的话。
“放肆!”李阁老不乐意了,开口就训陶士东道:“你竟敢打断圣上说话?”
“别,”宁小药做好人说:“人死了儿子,老爷子你理解理解,多包容哈。”
陶士东深呼吸,他得冷静,不然他也许会弑君。
“既然陶谌有子,”谢太师说:“那这个二等将军的爵位理应由此子继承才是。”
“没关系,”宁小药把手摆了摆,说:“这个爵位不算是继承的,是我给陶语的,这样行了不?”
众臣面面相觑,这样还真行,圣上另行封爵,那这事就跟陶谌没关系了啊。
谢太师冷道:“臣请问圣上,陶语是于国有功吗?”
“有啊,”宁小药点头,“陶将军为国操劳啊。”
谢太师说:“圣上,殿中众臣子,何人不是在为国操劳?”
“呵呵,”宁小药笑了,说:“太师,咱们做人有时候还是要点脸吧。”一殿的人都为国操劳的话,那雍宁王朝能是现在这个倒霉催的苦逼相?
谢太师……
“圣上这是何意?”有太师一党的大臣出声问宁小药。
宁小药很认真地说:“圣上在骂你。”
这个大臣僵住了。
谢太师道:“圣上是君,但无故辱骂臣子,不是圣君所为。”
“我就骂了,太师你怎么地吧?”宁小药问:“你要咬死我啊?”
谢太师不想跟这个该死的丫头说话了。
楼子规这时看了陶语一语,道:“陶将军,你还不快谢恩?”
跪下谢恩的时候,陶语的嘴角抽搐,他就这么着有了一个二等将军的爵位了?
“至于陶谌的爵位,”宁小药让陶语平身后,看着陶士东说道:“收回。”
“收,收回?”陶士东如同迎面挨了一记闷棒。
“嗯,因为我看他不顺眼,”宁小药说:“所以我收回他的爵位。”
“圣上,”陶士东这一回是真的流下了泪来,道:“陶谌尸骨未寒啊!”
宁小药说:“瞧你这话说的,你儿子尸骨未寒关我什么事?”
“圣上!”谢太师怒声喊了起来。
宁小药起身,走到了陶士东的面前,这会儿陶大人还跪在地上,宁小药居高临下地看着陶士东,说:“你做了什么,你心里明白,所以别跟我这儿演苦情戏。”
陶士东的身子一抖。
“我要用陶语,你却把陶语赶出家门,”宁小药说:“就准你打我的脸,不许我还手?怎么着?觉得我这人好欺负?”
陶士东这下子彻底说不出话来了,他选择效忠太师,那圣上怎样对他,的确都不为过。
“走着瞧。”
宁小药从陶士东的身边走过,路过谢太师的身旁时,撂下了这么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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