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等对我来说是世间最痛苦的事!尤其是忐忑不安的等待!结果只有三个,我留下来做王妃,朵哈做王妃,我们两个都做王妃!后两个结果是我最不想看到的!
一灯如豆,惫夜难眠,曳地的纱幕随着窗外的夜风飘来飘去,就像一只游走在夜间的鬼魅!他为什么还不回来?
荷花样水漏到眼看接近子时,夜已经很深了,我却没有一点睡意,歪在榻上,就是在等待结果!还有高阳,明明是在吊我的胃口,有什么话今天不能说!非要等到明天!说不定明天我就不是王妃了。
水晶帘动了一下,是他回来了!带来了什么结果,一颗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儿,赶紧从榻上爬起来。
“你父皇怎么说?”我抓紧他的双手。
他怔怔看着我,觉得十分好笑,“又在家胡思乱想呢!父皇没提这件事儿,说的是另一件!”
“另一件?”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又是我疑神疑鬼了。
他坐在榻边,一付很疲倦的样子,“权长史的事儿!父皇要把权长史调往齐州,去五弟那里任长史!”
权万纪!那个义正辞严、古板要命、从不给人面子的权长史,李恪还要让他三分,去了齐州也好!让齐王李佑来收拾他也不错!
他少气没力的说:“五弟在齐州闹的太不像话了,所以父皇想调权长史过去治他!”
看来是我想错了!这到底谁治谁呀!一个小小长史能治得了皇子,我才不信。
“又骗人!那齐王是什么脾气,能听权长史的?我看你父皇也是白费心思!”
他微然一笑,“权长史就是有这个本事,你还别不信!”
那李估是何等骄纵,我还不知道,和混世魔王李愔也差不到哪儿去,“我还真不信!你以为齐王和你一样好说话!你尊敬权长史,不代表他也尊敬吧!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不跟你说了!好累!”他拉过一床被子把自己遮住,翻身到一边睡去了。
这也不对呀!权万纪要是调离,安州怎么办?那地方我可是不想去了!坐下扯扯他的衣袖,“权长史走了,那安州?一向都是他代替你管理的呀?”
“父皇会再派人去,只是人选还没确定!”他迷迷糊糊回答了一句。
又想起了高阳公主和会昌寺的事儿,寻问道:“你明天有空儿吗?我想去会昌寺烧香拜佛!”
“明白还要进宫!你自己去吧!”他含糊不清道。
“又进宫干什么?”
我的声音太大了吧!一下子就他给惊醒了,连落雁她们也在珠帘外频频张望。
他无可奈何的爬起来,双眼迷迷蒙蒙,“大半夜的,你吵什么!父皇要摆盛宴接待焉耆国王和公主!”
原来还真是这事儿!那一对父女还贼心不死!我转身爬在他身上警告,“不许招惹那一对儿父女,离他们远点儿!听见了没有,离他们远点儿!”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把我当成了什么人,见一个爱一个呀!”他干脆用被子蒙住头,再也不理我。
这下倒好!又睡不成了!一会儿想到明日盛宴,朵哈对他死缠烂打,焉耆王又拿出什么两国友好来请婚。一会儿又想到明天会昌寺,高阳到底能不能拿出有力的证据?对我可是生死攸关!
直到天亮才迷迷糊糊睡了一小会儿,眼看到中午,又匆匆赶往会昌寺。
会昌寺就在长安城郊,佛光普照,香客如云,内古树参天,殿宇恢宏,气势雄伟,错落有致,布局严谨,院落深广,更有翠竹松柏的点缀,环境极为幽美。
我这次来没带多少人,以免引人注目,身边只有闭月,车马是由宋哲远典军带来的数十人护卫。
一条长长的石阶通往山门,门外立着一名穿袈裟的僧人,好像已经等待多时。
“请问可是萧施主?”那僧人十八、九岁的模样,眉清目秀,不落凡俗,深邃的眼睛中自有一种超脱凡人之韵。
“是啊?不知大师是……!”细细打量之下,觉得这位僧人绝不是寺中泛泛之辈,说不定是位高僧呢?
“在下辨机,奉公主之命在些恭候施主多时!”辨机和尚十分的谦恭有礼,大袖一挥,“施主请!”
原来高阳已经到了,她来的还真早,我跟着辨机和尚朝寺内走,拐过八角琉璃大殿,就是供香客歇息的禅房,青松翠竹,花木茂盛,是一个清静的好去处。
辨机推开其中一间厢房,请我进入,房内青纱垂幔,琴棋书画一应俱全,窗台下有供人休息的竹榻,左右有坐榻,均是纤尘不染。
“公主呢?”辨机似是在自言自语,然后向我单手一揖,“请施主在此稍等片刻,小僧这就去寻公主!”
辨机走后,我才轻松不少,他整个人沉沉闷闷,压抑周围的也人透不过气。无聊的坐在竹榻上,左等右等,高阳就是不出现,可她明明已经来了!就在我不耐烦时,禅房的门被推开了。
“你怎么才……来!”走到门前,才发现来的人并不是高阳,而是……泽宣的情人,房遗直。
他穿着一件天青色圆领袍,戴一顶软脚幞头,温文儒雅,也是一表人材,见到是我时,瞬间露出惊讶之色。
“泽宣……怎么是你?公主……公主……!”
我一听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了,高阳这个小鬼头,居然撮合我和房遗直在此见面,难道她要捉奸捉双,苗头不对,只能紧急闪人。
他猛抓住我的手腕,“等等!既然来了,你就让我把话说完!”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放开!”我奋力推开他,夺路而逃,谁知道高阳安了什么坏心!这要是让人抓住,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房遗直比我还快,整个人靠在大门上,眼浅汪汪,“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不爱我了吗?你还是不是以前的泽宣?”
“你最好给我让开!”我现在连打人的心都有了!这高阳要是把淑妃或者他哥引到这里来,我这个王妃只有乖乖让给焉耆公主。
他不但不让开,哭的比刚才更厉害,仿佛我把他怎么了似的!这个人,腻腻歪歪,萧泽宣是瞎了眼,竟会喜欢这样一个娘娘腔男人!
“你别哭了行不行!我都被你哭晕!”我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心平气和的说,“你也别多想了!我根本不是你找的泽宣,请你以后也不用缠着我!”哪里又不对?那半块螭龙还在他手上,当然要拿回来,那可是我找回失落世界唯一的线索!“我那半块玉佩你还留着吗?”又觉得自己十分可恶,不想和他纠缠下去,还要以萧泽宣的身份骗他手中的螭龙。
“当然在!我一直留着呢!”他抹了抹眼泪,忙从怀里摸出两个半块玉佩,将其中一只拿到我的面前,“这个是你的!”
我把半块螭龙接在手里,就是这块,只是……我真的想回去吗?我能撇下他和玹儿吗?脸颊上突然一凉,这家伙!居然趁我不注意时偷亲我!
“泽宣,你还是那么香!”他像小孩子那样笑起来,“这几年我也想清楚了!当初你说的对!我们还是走吧!离开这里,远走高飞!找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相亲相爱,共度余生!”
“谁要跟你远走高飞!”螭玉到手,我厌恶的推开他,准备夺门而逃。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愤怒的看着我。
“现在不是挺好吗?你也娶妻生子了,我也过的很好!为什么偏要找不自在!”这个人可真烦,干脆我来替泽宣斩断情丝。
“你变了!你把我忘了!”他的眼里闪着复杂的目光,额上青筋暴露。失望、焦虑、冲动……他奋力抱住我拖在榻上,整个人压在我身上。
“滚开,不许碰我!”我用极度其厌恶的眼神儿瞅着他。
“为什么不让我碰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他又哭了,眼泪滴答往下掉,声嘶力竭道:“为什么?泽宣,这是为什么?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我不相信你会把我忘了!我们认识了那么久,彼此情投意合……!”
“快放开我!”他说什么,我才听不进去。
“泽宣,你忘了吗?以前我们在海棠居偷偷见面,都是这样的!”说到这里,他突然兴奋起来,抹了抹脸上的泪水,“你都忘记了?你在顾及什么?在你十三岁那年,就已经给我了!”
“我给了你什么?”这个笨蛋,话都说不清楚。
“傻丫头,你真的都忘了!”他突然变得扭捏起来,双手也移到了我的两只手腕上,“童贞呀!那天你懵懵懂懂,所以我……!”
“你放屁!”我猛地将他推开,用最快的速度爬起来,指责道:“你这个人无耻之极,我什么时候跟你上过床!”
……他说的是泽宣吧?看他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我用力推开门,一下子愣在了那里,高阳公主笑盈盈站在门外,还是那一袭火红的石榴裙,而她身后却是……。
刚才的一切,他都听到了吗?高阳果然把他引到了这里偷听,可她为什么要挖空心思的陷害我?这样对她有什么好处?此时的我就像被秋霜打落的树叶,空荡荡不知飘向何方。
他面无表情的转身,一刻也没有停留。
我上前抓住他的衣袖,赶忙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也不是你听到的那样,你相信我!相信我好不好?”
他看了我一眼,眼睛里都是伤透了的冷漠,轻轻将我一推,拂袖而去
“泽宣!泽宣!”房遗直跌跌撞撞从禅房时跑出来,手足无措,“你怎么样!他都听到了吗?我们该怎么办?”
“好一对苦命鸳鸯!”高阳公主在一旁嘲笑,一付奸计得逞的样子。
“公主,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陷害泽宣?”房遗直转头质问高阳。
高阳得意的扬着头,“陷害,什么叫陷害?要不是你们偷鸡摸狗,能被我陷害!哼!”
房遗直气急败坏指着她,“事到如今,咱们干脆也撕破脸皮,你的那些丑事儿别以我不知道!遗爱不敢约束你!我可不怕!”
高阳秀眉一挑,笑道:“你去说呀!最好让天下人都知道!看看是我丢人,还是你们房家显眼!”
我再也没心思听他们争论下去,我要找到他解释,解释刚刚发生的一切,解释我不是泽宣,我是萧可,我只爱他一个!
“泽宣!你要去哪儿?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你……!”
我将碍手碍脚的人推到一边,步履蹒跚向寺门方向走,春日暖风还在轻荡着裙裾,零乱的发丝迎风飞舞,明明是大好的春光,怎么比冬日还有严寒?
寺门外是闭月焦急的眼神,长阶下已不见了宋参军和一众王府侍卫。
“你有没有看到殿下?”我急忙抓住闭月的手。
闭月还没有回答,高阳领着一大帮人走了出来,不屑的向瞥了我一眼,“就你这种人也配给我哥做王妃!我就是气不过!你算什么东西?那个没足月就出生的孩子,是我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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