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几年前,因着某些因由,子车珀无意之间亲自教了年幼的巫马玉尙一些医理与配药。不知不觉间,竟在这少年心里留下了一些奇妙的回忆。
侧头看了眼身旁的女装少年,子车珀不由哭笑不得,这孩子个子冒得可真快。不过转眼,他已比自己高出了好几寸。
似乎发现子车珀在看自己,玉尚侧过脸,眼眸带着些许尴尬。
“珀哥,我这身装扮是迫不得已,你可别往心里放。”
听着巫马玉尚突然解释,子车珀笑着抬手揉了下他的头。
“听你的,不往心里放。”
阿角在另一旁见着两人亲密,顿时那打小就爱吃醋的小性子,又不愉快了起来。勾着子车珀的胳膊,就往她那处拽。
“医圣哥哥,不要理他。”
子车珀被她拉着险些摔倒,这破丫头的力气何时变的这般大了?他无奈喟叹:“他可是妳夫君,妳干嘛吃他的醋?”
“我哪有!”
一语被揭穿,阿角想也不想就极力否定。子车珀无力地揉了揉额角,从小带着她,这一眼他难道还瞧不出?
“妳总是口不对心。丫头,妳也该长大了。”
这话刚说完,子车珀突然抬头望向了四合楼的北边窗户。此时,那雕花楼上的白莲木窗正半开着,里面隐约的站了人影,看不清。
但是,子车珀却随口喊出。
“琉毓,你说本公子教训得可对?”
阿角惊讶望去,微风忽起,四合楼周围的春竹沙沙响着,似乎一瞬都安静了,院里本无兰花,可他们却是同时嗅到了花香。
轻动的男声慵懒散漫,已是她心尖上思恋已久的窒息。
“不听话的孩子,是该教训。”
身转帘动,雪衣如仙,一双如墨的眸子已是从窗下风景移开,他侧头对着跪在不远处的暗黑身影,嘴角启动,声音如幽谷沉寂。
“寒,可是救下六弟了?”
暗黑身影,嗓音冰寒,已然说道。
“回主子,救下了。”
“是否引起怀疑?”
问这话时,白衣男子已是端起了桌上白玉茶盅,轻抿了口。寒忽而抬头,望着自己的主子,苍白脸上没有丝多余的动容。
“如主子所计划,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叫江华的夏国护卫也信了,那夜刺杀小公主的人是隐庄的杀手。”
男子放下手里的茶盅,轻笑。
“甚好。六弟现在何处?”
说时,男子已坐在了椅上,把玩着腰间的一枚碧绿翡翠铃,叮当响着。
寒低头:“六殿下正在侧厢房,说是要见主人。”
“让他过来。”
“喏。”
“哥哥!阿角好想你!”
阿角眼泪婆娑,吸着鼻子,如同找到了救命稻草般,已不管不顾地扑进了眼前蓝衣男子的怀中。
低眉看着怀里的粉衣少女,蓝衣男子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抚着她的背,懒懒地问道。
“妳怎么这么不听话,不是已经答应我,乖乖地做回鲜卑公主的么?”
此时,子车珀与玉尚两人还落在进门处。子车珀睨了眼身旁的玉尚,嘴角轻扯,拍了拍他的肩头。玉尚回头,那还来不及掩饰的失落,竟是一眼被子车珀所获,他一声轻叹,转身合了木门。
这一刻,窗外外的风吹的出奇的响,不知是心里的作祟,还是风真的大了。
阿角环住蓝衣琉毓的腰,紧紧地,似乎再也不想松开了。
“可是,阿角不想离开哥哥。”
但是,琉毓却是扬起了眉角,将她的双手拿开,语气中已是多了些严肃:“妳已经不是小孩了,跟着我,妳永远学不会独立。”
仰头望着眼前男子俊逸的脸孔,被窗外的阴影遮住了半面,隐隐约约的模糊不清,看着阿角不由心慌,她含着泪已是委屈。
“阿角不想独立,阿角喜欢哥哥啊!”
她这话说的含糊,却是清晰的落到在场的三人耳中。子车珀一向知晓阿角恋慕司马琉毓,只是这突来的一句话,他听得双臂直冒疙瘩,抬手搓了搓,他刚想去注意玉尚脸上的变化。玉尚已是冷笑着双手环臂,走了过去。
子车珀还没反应他过去是要干何时,只见巫马玉尚走到阿角身后,一把将阿角环进了怀里,轻佻霸道地说道:“阿角已经是本宫的人了,琉毓你可放下一百个心,本宫会好生照顾她一辈子的。”
阿角愣住,蓝衣琉毓薄唇勾起,与巫马玉尙四目对视,笑道:“小太子,你这话似乎说的大了些,一辈子?你可是有足够的把握?”
“她的人都是本宫的了,还需何把握?”
“喔。”
司马琉毓见着他的仔细,低头又看了眼阿角,说。
“丫头,妳可是都听明白了?”
巫马玉尙的话,一时弄得阿角面色难堪,她手肘抵着玉尚的胸口,便想挣脱。谁知,他却是愈抱愈紧。她气急,又想极力地去辩解,可嘴上刚想出声,只听玉尚口中温热的气息越过她耳畔传出。
“琉毓的好心,本宫心领了。”
这话突来的奇怪,一旁的子车珀也是愣了一下。司马琉毓却是表情不变,反是微眯着凤目,毫不在乎道。
“那房间可是还住的舒服?”
霍地,阿角心尖震动,忆起水凤不久前与她耳边说的那句“其实那暗道是琉毓公子让奴家准备的”,她恍然,鼻头已是一阵发酸。
“哥哥为何要那般做?”
她还是问了出来,可这话听在司马琉毓耳中却是显得极为逗趣。抬手,指尖擦拭着阿角眼眶下的泪,就如同许多年,他在梨花树下安慰她那样,亲手抹去她眼底的伤心。只是,这一刻,他的指尖不再温柔,言语不再动听。
“作为鲜卑的长公主,妳这一生唯一的责任便是用自己的身体,去为自己的国家争取最大的利益。如不这样,妳这身子也没了存在的意义。留在我身边,有何用?只不过是个毛头丫头而已。可,将妳用在两国联姻上,岂不是极好。”
说这话的时候,司马琉毓的眼底是寒冷的。阿角想去正视他,却是害怕,当她开始颤抖时,琉毓的指尖已经离开了她的脸颊。而是对着环住她的玉尚,轻叹。
“刚才的事情,太子可别放在心上。阿角是个不错的乖孩子,请好好待她。”
“本宫知晓。”
“如是甚好。”
说着,司马琉毓侧头就向门旁的子车珀看去:“时辰也该到了,你们留在房里,今日的水香阁虽是热闹,却不平静。”
当阿角还沉入在司马琉毓给她说的那番话中,子车珀已是一声叹息,将门掩上。此时,房里只留下玉尚与她。
玉尚将她扳过,将她的头压在自己肩头。因为他根本不想看见她无措哭泣的样子。阿角揪住他两旁的衣襟,声音如同断断续续的雨声,哽咽着。
“医圣哥哥...哥哥说得对.......原来...原来哥哥是真的不要我了。”
下楼时,子车珀想起刚才房里的对峙,便意识到此刻那丫头定是哭了。不免心里与些许的不爽,对着前面的蓝衣男子便抱怨。
“你刚才那话、那表情也忒真了些,好歹丫头也是我们从小带大的,你就不能温和些么?她现在定是难受极了。”
“如不这般说,她将永远不会成熟。”
这刻,琉毓停下了脚步,午时的阳关刺眼炫目,却是怎么也遮不住他浑身的冰冷。
“而且,那些话并不是做戏。”
子车珀也随着他停下了脚步,平庸的脸上带着一丝无奈:“本公子也明白。”
随即,子车珀从袖袋中掏出了一细颈白瓷瓶,递给与了身前的琉毓。
“喏,这药本公子可是提炼了八八六十四天,就两颗。之后,本公子会找人处理,你可放心的去。只是,那暗中要害丫头的人,你可是想了方法对付?也不知小太子能否靠得住?”
琉毓侧身接过他手里细颈白瓷瓶,慵懒的丹凤眼睨着子车珀。
“如果连个丫头都护不了,本世子可真是白活这一世了。或者......”琉毓嘴上一顿,一世对着身后子车珀挑眉。“你要是担心,竟可以将阿角抢过来护着,何必唠叨。”
子车珀一顿,嘴角已是抽动:“你这自私鬼,没资格说本公子。快快把钱给结了,不然没人给你收拾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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