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在耳边呼呼地吹着。我窝在他的怀里,什么也看不见。只闻到一股好闻的青草香味。我往他衣领里面拱了拱,小狗一般地皱了皱小鼻子。
只听到他在头顶的一阵轻笑:“魅儿,你真有趣。”
魅儿?听名字有点熟悉。
“我不叫魅儿。”我不高兴地纠正他。跟我在一起,还叫着另一个人的名字,是可忍,孰不可忍。
“在我眼里,你就是我的魅儿。”他低下头来,暧昧地贴着我的耳朵吹热气。
“到了没有?”
“嗯,到了。”他掀开了我脸上的被子,我顿时被眼前的美景惊呆了。
好美好美的湖泊,月光在闪烁着鳞片般的柔动波涛上面犹如绝美的仙子一般在即兴舞蹈着。如烟般的修长柳枝轻柔地摆动,层层叠叠连绵不绝的野花在烟雾朦胧中散发着另人迷醉的香味。远处的水面上,还有几只悠闲的天鹅,交颈自在地游弋。
“天鹅。”我伸出头来,忘形地大叫。
“别急,等一下让你看个够。”他轻松地抱着我,走到湖边拉来了一只小木船。
“还有小船啊!”我惊叹着。
“那当然,游湖没船怎么行。”他解开缆绳,凌空一跃跳上了木船。
他一只手抱着我,一只手胡乱划着小木船一侧的木浆。小船顿时没了方向,在湖面上打起转来。
“嘻嘻。”我吃吃地笑了起来,伏在他身上直打颤。
“就知道笑。”他掩饰地打了我屁股一下。
“还是我来吧!”我一只手挣出了他的怀中,握住他操持的船浆。
小船一歪头,我就往回拨一下,再往前使力后歪头,再往回拨一下,慢慢地,小船驶向了湖心。
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我的一举一动,片刻后像是有所悟,摩拳擦掌地要找回主动权。
“那你来吧。”我松开自己的手,重又窝回他温暖的怀里。
他划着划着感觉越来越好,找到了划浆的窍门,开心地对我说:“魅儿,你好厉害,连船也会划。”
我晕,划船这种简单的事到了他这里竟变得好厉害,那渔夫不是厉害海了去了。
“现在在彭城的什么地方?”我已经找不着北了。
“离彭城大概有个四五十里路吧!”他轻描淡写地含笑说道。
“四五十里路?还大概?”我挫败地深吟。
“怎么,魅儿不高兴来这里?”
怎么会,明知故问吗!我对美丽的物事一向很哈,这里这么美,我当然不是不高兴来这里。
关键是你这大哥闷声不响地就把我弄到了这里,我玉哥哥看不到我又要着急了。
我小脸上的难色被他收进了眼中,他眼光一暗:“天明之前肯定送你回去。”
那就好,那就好。我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被他看在爱眼里竟引起他心底一阵异样的苦涩。
看他脸色不好,我转移着话题:“那,你看那二只天鹅好漂亮。我们靠近去看好不好。”
“好。”他顷刻已是恢复了正常,摇着小木船,缓缓地向那一群鹅靠进。
木浆搅动着一波波的水纹;水面上大小不一的几丛睡莲叶片中间,高低错落的粉红色睡莲有的仍在闭和安睡,有的已经舒展开了花瓣,欣喜地承接和风雨露。无数的闪闪发亮的萤火虫不知何时从岸边的烟树丛中飞了出来,绕着我们的小木船翩飞着。
“萤火虫。”我兴奋地叫道。
小时候我可是把捉来的萤火虫都装进一个小玻璃瓶中,熄了灯,学那古人用那幽光来看书。这件事被我那无良的哥哥发现了,嘲笑了我很久呢。男孩子,哪里解得女孩子的浪漫情怀呢!
“魅儿喜欢,我来替你捉。”说着他抬手捉了一只绕飞我们面前的一只萤火虫,紧紧地把它攥进了拳头。
“给我,不要把它捏死了!”幽光从他的指逢间荧荧透了出来,我伸出手把他紧和的手掌颁了开来。
“要飞掉的。”
“那就让它飞吧!”
他摊开手掌,掌心中那屁股发亮的小家伙一得了自由之后,利马腾空飞了出去。
“好美!”我抬头看着他们在空中不停地划着发亮的光线,不禁痴痴地说道。
“我醒来睡在月光里!”
我边启唇唱着,边钻出了被子,站在船头跳起舞来。
就见一个身着一身雪白衣服的小少女,在点点如星的荧光围绕下,衣袂翻飞,长发如电般飞扬。举手投足间,尽是倾世的风姿。
悠扬的笛声也随着歌声的起伏自如地掺和了进来,原来是那蓝衣翩然的佳公子正吹奏着一杆横在唇边的长笛,两只眼角微挑的美目眨也不眨地追随着面前舞动的精灵。
我越跳越起劲,不知不觉间竟揉进了一成的媚功。
萤火虫在我的周围做点缀,被惊动了的那群天鹅也在瞬息间展翼围着我们的小木船轻轻地扇动翅膀翩飞了起来。
我的思感瞬间切如了万物,我能感受到挥翅不走的天鹅它们边舞蹈边传递着的发自心底的愉悦。
“我愿为了爱沉睡别醒来……”
我赤果着的脚尖一点,衣袂翩然地翔舞于可爱的萤火虫与雪白高傲的天鹅之间。
最后一个“远”字唱完,我在空中向那也随之停下吹奏的晏楚漠冲去。
晏楚漠满心满眼的都是她美丽的小身影,一见那舞姿若仙的小人儿向自己猛冲过来,吓得忙张开双臂,温香软玉抱了个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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