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美人如花花似梦
用尽所有人脉,多方打听也才仅仅知道田大人是京城来的,官职相当不小,据说深得皇上重用,在朝堂上说话相当分量。总而言之,还是得小心翼翼,千万莫要得罪的好。
夜幕之下,华灯初上,平凡人家早已掩火息灶结束了喧嚣。安坐在知府派来的华丽马车上,圆圆的心中却已是无限凄凉。难道自己真的错了吗?缩在自己的壳里不过自欺欺人罢了?如果当时跟着那个人离开,是否一切真的就会不一样?一直以来如此坚定的心竟然开始动摇……
跟随着家丁的引导,亦步亦趋的来到席上坐好。雕花檀木漆桌上美酒佳肴、瓜果琼浆,侍女家仆们井然有序的铺桌摆宴、来去匆忙。田大人没到,连知府也不见入场,刚才管家引入座后也只道“稍待”便也径自退下,这样华丽的安静,这样的灯火辉煌下陈圆圆竟越来越感到心慌,只怕这次是福是祸都难躲,更恐怕的是甚至都没点挣扎的希望……
“荷衣轻动,仙袂乍飘。莲步曼舞处,若飞若扬。
麝兰馥郁,莲桂糜香。美人初现时,影度回廊。
芙蓉面,桃花眼,淡鹅黄,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
细腰楚楚,弱柳扶桑;玉指纤纤,削葱模样。
低眉浅笑兮,靥若春桃灼灼华光;信首低语也,声似黄鹂嘤嘤脆响。
其素也若何?春梅傲雪气华芳;其艳也若何?霞映澄塘色艺强。
惭西子,愧王嫱,应是瑶池不二,紫府无双。
问千古佳人,倾国倾城,何胜圆圆模样?”
正在圆圆默思之时,但回头间回环游廊处一众人等拥着一个白发老者悠然出场。紫蟒长袍,黑丝镶金腰带上挂着墨黑色虎跑玉佩,手中一把折扇,却是玉璧金边雕花模样,装饰不多,却自是一番华贵气场。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过来,一篇小赋自他口中字字念出,句句赞美,却更吓得圆圆心底透凉。
想必这就是田大人了,圆圆忙不迭的起身跪礼,无比恭敬谦卑地拜倒:“请大人安。民女粗鄙,不闻大人到场,唐突失礼处万望见谅。”
“欸圆圆请起。”老者笑意盈盈地作势扶起了圆圆温和地说道:“倒是老夫无礼唐突了美人,竟让美人久等,实在该罚该罚。”说完径自走到了上方主位上,知府等人也相径在两边左右坐好。
“承蒙田大人赏光,下官卑鄙倍感荣幸光耀,此番略备薄酒佳肴万望大人不嫌弃才好。”说完知府大人先自斟一杯向着上方恭敬地一饮而尽。
“好!好!”老者端坐在上方,也举杯赞赏的一笑,随即轻抿了一口杯中佳酿点了点头说:“知府大人不愧是一方英杰,颇具大将风貌。”
恭敬的一揖,知府大人谦卑的答道:“谢大人夸奖!”
“今日本来这此,也是身负重任,为上分忧、为国求良。”老人环顾了一周,又抚着胡须缓缓说道:“我来此为何想必在座各位多以知道,当然还有人不甚明了,待会儿我自会让各位知道。”说完,又清呷了一口酒,接着说道:“正所谓国之所安,众之所傍。今日承蒙诸位给老朽薄面,也请众位在国之大事上也能竭心尽力、辅助圣上才好。那老朽真就感激不尽了。”一番话说完,竟站起来对着众人缓缓一拜。
底下众人均诚惶诚恐连忙起身,纷纷推辞道:“不敢,不敢,但凭大人吩咐就好!”
圆圆虽然不明所以,也只有随众人一起站立又同样恭谨地低首回礼,只望大家都忘了自己才好。
但是,这场精心设计准备的鸿门宴怎么可能将猎物放跑。
“早闻苏州陈氏,貌胜西子,才比班昭。今日一见,果然是倾国倾城,绝胜人间模样。”田大人笑着赞道。
“大人谬赞,圆圆愧不敢当。”圆圆连忙起身恭敬地说道。
“请坐请坐!圆圆你太客气了,这就是场家宴,大家随意就好。”既是对圆圆,有转向众宾客,田大人笑得更加如沐春风模样。
“况且本官千里迢迢赶来,还是有事须于众位相商。尤其圆圆,可千万要赏老夫几分薄面才好。”说完,田大人又举杯对着圆圆径自一饮而尽了。
想必此刻不明所以也就圆圆自己了,但是话已至此,圆圆也自是知道这事儿早已经是身不由己了。
整了整情绪,圆圆也明白躲不过就只有面对了。
“但凭大人吩咐,圆圆定鞠躬尽瘁、竭尽全力不负所望!”起身作揖,圆圆一脸坚定的说道!
“好!好!”田大人满意地鼓掌赞道:“圆圆竟是女中巾帼,我等真是惭愧了。”
众人也连声附和,纷纷鼓掌举杯、称赞之声不绝。
圆圆却唯有一脸温顺、和婉的微笑,心中却早是透凉。
“乌夜独鸟啼,山空唯慕卿。
云曰自相见,语道相思尽。”
席间一人忽然站起来缓缓吟道,随后又向圆圆一举杯道:“昔日常闻圆圆绝色,却一直没机会一亲美人佳貌。如今一见,确是名不虚传了。”说完,笑得更加放肆无稽了。
圆圆仔细一看,知是自己素日以来甚不待见刘家三少,此番诗词做得藏头藏尾,“巫山云雨”,明骂暗毁之意实在再明白不过了。再望向上方田大人,竟自顾自品酒,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环视众人,也只是一脸淡漠的微笑。
“洁胜芙蓉质,身陷实屈枉。
自负思妄全,好去见爹娘。”
“圆圆自是拙质尚思自好,承蒙诸位大人素日关照,实是荣幸备至、感激不尽了。”圆圆笃定田大人是要冷眼旁观、放任不管也就不卑不亢的答道。随即,又自斟一杯向诸人满足一礼,随后先干为尽了。
“哈哈没料到圆圆才华如此了得,品性之高更非尔等俗人可比拟,实在当赏!”田大人率先举杯回了圆圆的敬酒又淡淡地说道。
众人也连忙一饮而尽连连向圆圆称赞不已,而刚才之事恍若谁也没看到一样。
刘公子自知无戏灰溜溜地自己坐了,只在一旁朝着圆圆冷冷打量。
圆圆也就当没看到,灼灼艳笑,席间来回逢迎、辗转取悦、莲步慢移、衣袂轻飘又恢复了往日八面玲珑的模样……
既然身不由己,那就随波逐流的好,无谓的挣扎只会为自己带来不必要的受伤。圆圆只是知道,学会善待自己,才是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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