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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几处欢喜几多愁

红颜乱之冲关一怒 云陌 2890 2021-04-02 20:10

  袁贵妃的回礼可以不去,皇后那里,田妃于礼仪还是不会失了分寸的。更何况众所周知,皇后昔日协助圣上一起肃清阉党有功,至此皇上就经常与皇后一起商讨君国大事,尤其是遇到一些朝堂之上的烦心事时,圣上总是会到皇后宫里坐坐的。这也是皇后在后宫能够维持自己特殊地位的原因。所谓后宫不得干政,当今圣上又非昏庸无能之辈,故而即使是田妃再受宠之日,没有圣上的允许,她也是尽量避开政事的。毕竟,惹火上身也是很容易引火自焚的,田妃还冒不起这个险……

  站在坤宁宫门口,感受着这乍暖还寒的料峭春风,田妃面色平静,心里却是怒火丛烧。已经让人进去通报了快有一刻钟有余,田妃带着嬷嬷、丫鬟浩浩荡荡等在门口却是迟迟不得中召见。即使对方是皇后,田妃也是宫里最受宠的贵妃,地位仅次于皇后之下,怎生受得了这样的冷遇。一众丫鬟虽是不敢多话,却也早已是面面相觑,其中心思自是不言而喻。王嬷嬷也是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田妃脸色,同时用眼神警告丫鬟们随时注意言行。

  “皇后娘娘有旨,近日身体抱恙,不适宜接见众妃嫔,贵妃娘娘请回”好不容易等到通传的丫鬟出来,迎来的却是这样不冷不热的一句,田妃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不知娘娘身体可否有大碍,请过太医没的?”田妃却是深吸了口气,笑着问道。

  “娘娘凤体自有天佑,不甚碍事”那宫女立马答道,却是始终倚着门口,显然不愿意放人进去。

  “哦那本宫甚是欣喜!”田妃忍着怒气笑道:“只是中宫抱恙,我等若不探望,反是无力了,烦请通传,就说妹妹来看姐姐了!”

  “娘娘有礼了!”那丫鬟却是盈盈一拜,笑道:“皇后娘娘说了,她不过是气候变换,稍有不适,不劳大家费心,还望娘娘们也要照顾好自己才是!”

  “皇后娘娘真是这样说的?”田妃却是笑着问道,只是这笑容里却是更多讽刺。

  “奴婢不敢妄传懿旨!”那丫头立刻一本正经道:“皇后娘娘说了,春寒料峭,各位娘娘也要主要包养才是,后宫安宁,亦是为皇上解忧!”

  “后宫安宁?”田妃却是转眼厉声道:“好个后宫安宁!”

  “娘娘息怒!”那丫鬟却是立刻施礼道:“皇后娘娘也是希望各位娘娘都能身体安康、福寿永昌!”

  “真是一张好嘴儿啊!”田妃看着扶着门口施礼的丫鬟道:“难怪皇后娘娘这么提拔你若果本宫没记错,你该原是个粗使丫头来的吧?”

  “承蒙娘娘记得,奴婢不甚荣幸!”那丫鬟笑着道:“姐姐们忙着照顾皇后娘娘,奴婢是代为通传的”

  “哦?”田妃却是立刻换了副疑惑的表情道:“竟是如此忙碌么?皇后娘娘凤体真的无恙,若是坤宁宫缺人了,还该叫内务府添补才是,娘娘也别太苛刻了自己。”

  “贵妃娘娘严重了”那丫鬟知道这田妃是故意找刺儿,连忙道:“皇后娘娘素来主张节俭,又是喜静之人,娘娘说了,宫中不需那些铺张浪费的,也是为圣上节省国库开支了。”

  “铺张浪费?”田妃一听此话,自然联想到之前自己大张旗鼓的办了年宴一事,更何况对方不过一个下等丫鬟,心中怒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皇后娘娘不过是相应圣上之意,并无指责任何人的意思,还望娘娘不要多虑才是……”那丫鬟也自知一时冲动话多有失,连忙弱弱地解释道。

  “哼!”田妃却是怒火正盛,怎容得她一个丫鬟撒野:“你倒是了解圣上心思?”

  “奴婢僭越了,请娘娘恕罪!”那丫鬟也是立刻跪下道。

  “僭越?”田妃厉声道:“只怕本宫是没权利处理你这个皇后宫中的丫鬟了!”

  “请娘娘责罚!”那丫鬟自然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是错,只得一劲儿认错道:“奴婢知错了!”

  “本宫要是处罚了你岂不也是僭越?”田妃却是冷声道:“只怕这事儿还得奏请皇后娘娘处理了……”

  “贵妃娘娘饶命!”那丫鬟却是一听田妃仍然有要进去的意思,更加惶恐道:“皇后娘娘确实有恙,奴婢只是奉命行事,请娘娘恕罪!”

  “好个奉命行事!”田妃的声音愈发尖利道:“你倒是说说谁给你的命令敢对本宫如此不敬!”

  “娘娘恕罪!”那丫鬟更是战战兢兢地跪在门口连连叩头道:“奴婢知错,请娘娘责罚!”

  “哦?”田妃的声音更加透着狠厉:“那你这是要我恕罪呢还是责罚呢?”

  这一问,那丫鬟瞬间愣在当场,不知该怎样作答,只得一个劲磕头。田妃却只是冷冷看着,不做任何言语。

  “怎么回事?”突然,从里面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

  “参见皇上!”看清来人,众人都是忙不迭地齐齐跪下。

  “臣妾给皇上请安”田妃也立刻换了副笑脸道。

  “这是怎么回事?”崇祯确实厉声道:“不知道皇后有恙需要静养吗,何以如此喧闹!”

  “皇上恕罪!”那守门的丫鬟立刻磕头道:“是奴婢愚笨,惹怒了贵妃娘娘,请皇上和娘娘责罚!”

  “你先起来吧!”崇祯看着跪地磕头的丫鬟,不悦道:“这又是怎么回事?闹成这样!”

  “臣妾……”

  “行了,都别闹了,皇后需要静养,你们也都少生事!”田妃正欲开解,谁知崇祯却是立马道:“爱妃也回去吧,这些日子就不用来皇后这儿了,不早勉了你这些繁文缛节吗,无需多礼!”

  “臣妾遵旨!”尽管心中忿忿不平,但再有不甘,田妃此刻也看出了崇祯的不悦,更何况日前国事紧张,田妃更不敢出演顶撞,只得委屈的领旨谢恩,心中却是有千百个不愿意的怒气通通算在了皇后那里。

  毕竟,这正巧圣上也在的事情,远比被拒之门外更让田妃心底不是滋味。各种缘由,又怎么会是单纯的偶遇呢?

  至少田妃是绝对不信的,谁都知道近日皇上时常来皇后宫中。皇上来了便照常迎接,一到自己就成了身体抱恙,这样的说辞,只怕最是难以信服的。不管是真是假,这都只会成为田妃心底的一根刺。尤其崇祯素来要求后宫宽容待下,怎生偏偏近日她不就教训了一个粗使丫鬟就能刚好被圣上撞到,引得龙颜不悦,只怕由不得田妃不多想。

  而事实上,还有一见更让田妃觉得颜面扫地的事情,还在于自己那所谓的表亲,陈圆圆却早是在皇后那里的。那么,皇上来了,皇后又将她置于何地?还有,皇后能见自己一个所谓的表亲却不接见自己,这中间的曲曲折折,只怕需要田妃费点心思了。再想到之前皇后频频召见陈圆圆与上官兮何一事,田妃的嘴角不禁上扬,那笑容里是说不出的寒意。

  后宫,真真假假不过是说的人多了,自会传到有心人耳朵里……

  而流言,便是这个深渊里最恐怖的武器,深不可见的倒刺,遍布在你身边每一寸土地。上至皇后妃嫔,下到太监宫女,无一不曾有过不小心血洒当时的境遇。而越是见多的人越是懂得衡量利弊,更有人,如田妃这种,却是制造利弊。诸如流言,对于某些人来说,便是最好的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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