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埋尸的勾当都做下了,王妃就没有表示?”他忽然慢条斯理地说道,目光落在她的唇上,闪过一丝狡黠,“比如咬我一口?”
颜霁看着他无赖的样子,暗暗磨了磨牙,是不是姐姐这些天忙着投靠太子,冷落了欲壑难填的清裕王?想到这她粲然一笑,轻移莲步上前,“好啊。”
誉彻嘴角大大地勾起,纵使一夜未睡,袍子上满是泥浆,也掩不住他身上的高贵风华。颜霁笑靥如花,眸中凌厉一闪,抓起他的手臂就是一口,他不就想让人咬一口吗?
誉彻痛得倒吸了口冷气,因为怕惊醒方丈,硬是一声没吭。颜霁看他吃瘪的样子,非但不怕,反而心里十分舒畅。誉彻恨恨地瞪了她一眼,又不好发作,拿着锹转身就走。
颜霁跟在他身后,不知为何过了这一夜之后,她觉得他没有以往那样冰冷了,甚至不那么怕他了,也许是埋尸这件事把他们绑在了一起。
可这只狐狸为什么选择站在她这边?颜霁皱起眉,快步跟了上去。
誉彻回到房间,脱下淋湿的衣袍,却没有能换的衣服。昨晚临时决定留在这里,什么都没叫人准备。看到手臂上的两排牙印,他不由笑了出来,扮猪吃老虎。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誉彻警觉地回头,这么早谁会来?他把湿衣服扔到床下,随手抓过一件僧袍披上,上前打开门。
“是我。”颜霁落汤鸡一样站在外面,止不住地瑟瑟发抖。她咬了咬唇,“能进去么?”房间里才死过人,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敢一个人住的。
誉彻眉峰一挑,让出路来。颜霁从他身边钻了进去,身后照旧是不饶人的嘲讽,“你来清凉寺,到底是修行还是破戒。”这女人经佛祖一番感化,不光杀了人,还主动和男人共处一室。
颜霁充耳不闻,拿起毛巾擦着头发。她打量了一下房间,干净整洁,只可惜没有可以换的衣服。旁边誉彻抱臂站着,衣襟微微敞开,露出结实的胸膛。一件朴素的僧袍挂在他身上,也变成了遍惹桃花的睡袍。
直到誉彻干咳了一声,眼角溢出笑意,颜霁才回过神来,发觉自己一直在盯着他看。她脸上有些热,转过头去掩饰着,“你的僧袍哪来的?”
“柜子里。”誉彻扬了扬下巴,悠然地转身尚床,“你要是想破色戒,我也可以勉为其难。”
颜霁回头,只见他在床上侧撑着身,俊目微眯,勾魂摄魄。若男人可以用美来形容,清裕王可谓美得空前绝后。誉国第一美男子,并不是浪得虚名。
这哪是勉为其难,分明是勾引。是不是她离府太久,这狐狸少了整人的乐子。颜霁一笑,转到屏风后面,衣服一件件脱下,丢在旁边的架子上,让人浮想联翩。誉彻手指随意地敲着床沿,静观其变。
颜霁披上僧袍,宽大的袍子罩在她身上,几乎拖在地上。她趿着鞋走过来,坐在床上和他面对面,“我想请你勉为其难回答一个问题。”
她手指轻轻划过誉彻的衣襟,湿漉漉的长发垂下,纯净而美艳。简陋的屋子,朴拙的僧衣,都和这对男女格格不入,他们好像夜里幻化出来的灵仙,恍惚即逝。
誉彻漫不经心地绕着她的长发,眸中却澄澈清明,似乎对一切洞若观火。颜霁俯低身,“为什么选择我?”他本可以借此机会除掉她,和颜晴终成眷属,为何要冒险救她。
誉彻并未露出惊讶,也许他早就猜到她要问什么。颜霁看着他,心底竟升起一丝莫名的期盼。誉彻默然躺下,疲惫地闭上眼,“可能是一个人太久了。”
颜霁提着的心一松,缓缓地落下,既有即将触地的安稳,还有正在坠落的空虚。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答案,但这个不是她想要的。誉彻睁开眼,正好捕捉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失望,他张了张口,颜霁已然起身,“今晚谢谢你。”
东方发白,颜霁坐在椅上,在晨光中闭上眼睛,誉彻枕着手臂出神。一夜未睡的两人,各自无眠。
颜霁醒来时,自己正躺在床上,身上的被子柔软温暖。朦胧间转头,窗前是誉彻的背影,正系着腰带,徐敬已经来过了。
“怎么不叫我。”颜霁揉了揉眼睛,都不知自己睡到了什么时候。
“因为根本叫不醒。”誉彻的鼻音有些重,他摸了摸鼻子,不知不觉又说了谎。早晨看到颜霁睡着,本来去推她的手变成了抱,是他将她抱到床上,还有些担心弄醒她。
颜霁莫名其妙地坐起身,自己什么时候睡觉这么死了?再抬头誉彻已经走了出去,“衣服在架上。”
回到王府,颜霁听说长公主失踪的消息,幸运的是,长公主走前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要去哪,许是豁出去要和颜霁同归于尽,怕被阻拦。公主府和官府都派人四处寻找,几日未果。
而誉彻则感染了轻微的风寒,连着几天说话都瓮声瓮气。他自己没放在心上,却急坏了伺候的仆人,王府里人尽皆知王爷染病,个个如临大敌。
这天官府撤销了搜寻长公主的急令,颜霁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听说誉彻告假没有上朝,似乎病得还不轻,“王爷今天在府里?”
小浮撅了撅嘴,“可不是,王爷这几日得闲,一直和秦大哥在书房下棋。”
“原来你被冷落了。”颜霁一戳小浮的额头,“随我去看看。”
颜霁穿过院落,来到书房,刚要伸手敲门,忽然里面传出茶杯粉碎的声音,伴着无声的怒意。养病怎么还养出这么大的气?她的手一顿,现在似乎不是进去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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