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纠结
端午才过已经热的不行,核桃木的雕花凌窗外几只蝉兀自此起彼伏叫的起劲儿。苏雨烟拿着手中的玲珑扇,也是越摇越快。本就因为心中有事烦闷,此时的蝉鸣更是叫人不得安生。
躲着步子在屋中转了几圈,她终于将扇子一掷,转身朝外间唤道:“月锦。”
月锦急忙走了进来,看看她脸上烦躁之色轻声问道:“奶奶可是太热了?”苏雨烟也不答话,望了一眼窗外说道:“这天儿是越发的闷热了。你去库里叫人给咱们换了窗纱,另外你去找小厮,拿了长长的竹竿,在头儿上绑上些带子涂上胶,去把那几只蝉给粘下来放了。在这里叫的实在让人觉得聒噪。”
月锦听罢点点头道:“我这就是去办,奶奶稍稍坐着等等就是。”看着月锦转身去了,苏雨烟心中也没有觉得好过些,仍旧捡了扇子摇扇。月锦刚走没多久,花绣便端着一碗黑酽酽的药进了门。苏雨烟看都没看一眼便皱起了眉头问道:“这药究竟还是没完了。朝暮不忘的送一碗来啊。”
花绣知道她烦闷便说道:“奶奶平平气喝了吧。”苏雨烟也知道,从前自己悄悄倒了药,却不想被千里之外的兰夫人得知此事,还潜了人回来将自己一阵痛骂。可见自己在兰府中的一举一动皆是受人监视的。无奈这药也只得暂时喝进去。想到这里,她站起身来来到铜镜前,伸手翻出了一小个寒玉做的胭脂盒,轻挑些便涂在唇上,这才接过花绣手中的药碗。
花绣知道这胭脂中的古怪,便出声惋惜道:“奶奶这是何苦。”
一口气喝进去的药,倒不是十分苦涩但却仍是足以让自己蹙起眉头。花绣看着不忍急忙上前轻抚她的后背说道:“奶奶什么时候才能摆开兰家,若是这样一辈子可还不如死了的干净。”
“你竟胡说些什么!”月锦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在门口说道。花绣一惊转身朝她望了一眼,可是这一望不由得手腕一抖。苏雨烟感觉到花绣得不对劲儿,回身也望了过去,只见在月锦身后,张梦丹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了进来。似乎是听见了花绣刚才说的话,脸上还挂着不自在。
于是她轻轻笑笑说道:“妹妹许久不来,既然来了若是不嫌弃我这满屋子的药味,就略坐坐吧。”
张梦丹听见苏雨烟说话,这才脸上忙挂上笑几步了进来,客气说道:“姐姐福气最近有喜安胎,妹妹整日不得安息片刻所以才没有时常来看姐姐,姐姐可是生气了?”说完她小心翼翼得打量着苏雨烟。
苏雨烟一笑说道:“这是什么话,妹妹客气了。姐姐那会生气,你且快坐下来。我正要遣花绣去厨房呢,我早起便吩咐厨房做些桃花梨酥糕,这不是金陵的吃食。你从小在京城长大见识多,想来这些可能入不了你的眼。不过这是我家乡的糕点,吃起来酥糯可口。妹妹既然来了不妨略尝尝。”
张梦丹一笑点头不语,喝了几口茶。这才又接着说道:“姐姐素来讲究,这些糕点自然是我没见过的好东西,妹妹先谢过了。可既然已经打扰姐姐了,还要吃了姐姐的糕点,那就索性在麻烦姐姐一次吧。”
苏雨烟知道她的话外有话,于是笑笑却也不再接话。张梦丹见她轻笑于是望望她接着说道:“前日老爷的家书到了。”
苏雨烟点点头却不语,只是用指甲轻拨着桌子上的一个摆件。张梦丹见她不语,只是用指甲轻拨着桌子上一颗翡翠白菜上的蝈蝈。于是又说道:“姐姐一向睿智,现在家中虽说暂时是我照看着,可是那是太太的主意。我自知是没姐姐的好本事的。”
苏雨烟听完收回自己的手,这才说道:“按说现在老爷太太带着几个哥哥和那几房嫂子北上去了,现在家里有什么大事小情你理应去会老太太。可是这也难为了你,老太太的身子骨也是时好时歹的。左右不便再打扰她。”
张梦丹见她肯开口,心中一喜应声说道:“姐姐说的极是,眼下四爷也不在,宅子里不过的男人不过是楚墨少爷,可是他终究也只是也表亲,现在又尚未婚娶,做不得主。再说他正在为科举一事苦读,我又哪里敢去打扰。”
见她说的这样识大体,苏雨烟这才又问道:“看似妹妹遇上什么难事了?”
张梦丹见她问,赶紧和盘托出说道:“姐姐有所不知,老爷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和赵四家媳妇姘在一起。可是北上后边被赵四知道了这事,竟然将自己的媳妇一顿暴打凌辱,这赵四媳妇以为老爷袖手不管不念旧情,丈夫这边对自己恨之入骨,势成水火。竟然趁夜跳了井。”
苏雨烟倒吸一口凉气问道:“我怎么一点风声也没有听说?”
张梦丹一声惋惜说道:“莫说是姐姐没有听说,便是我也是什么不知道。赵四素来喜欢酗酒赌钱,出了当差素来不肯在家久留。只是这事我却不知道。还是看了看老爷的信我才知道了。忙叫了赵四来回话。那时他正喝的晕乎乎的,听我这么问,笑笑竟说是她媳妇自己先不开,也不是什么光彩事,捞上来丢到城外的乱坟岗处了。”
苏雨烟听得心中一片冰凉,一场夫妻纵然势成水火可是人死一切了,为何安葬也不肯?男儿皆是薄情寡义,这话真真不假,上辈子自己是这样,现在是这样,连带着身边的女子也是这样。婚姻终究是枷锁!
“姐姐这是在想什么?”张梦丹见苏雨烟的眼神沉了下去,忍不住追问道。
苏雨烟赶紧醒过神儿来,勉强的笑笑道:“没事,你且打算怎么办?”
张梦丹一脸无奈说道:“我如何能知道怎么办啊。老爷家书上说赵四不服要告到县衙去,说老爷逼良为娼,草菅人命。老爷叫我多多那些钱去了事,只叫赵四住了口,在多花些钱置办了赵四媳妇的丧事就罢了。”
苏雨烟听她说的话,点头说道:“既然妹妹已经知道老爷的意思,就只管按着老爷的吩咐办理就是何必又什么难为?”
张梦丹听完,眉头紧锁叹气说道:“若真是这样,我又何必如此艰难啊。姐姐哪里知道这还没有完事,今早我又收到太太的私信。也是说此事的。太太的意思叫我不必听老爷的安排,钱是半个不给,叫赵四只管去县衙告老爷便是,这样一来好让老爷知道害怕,而来太太说县衙中有人,也不怕事情闹大。如此两个说法,这才真真难死我了。”
苏雨烟听到这里,才明白过来,原来事情是这样的。这兰老爷风流成性,原来以为但就泉珍一个女子,现在看来他还不知道欠下多少风流债,有其父必有其子!兰楚容这样也就不足为奇了。
只是眼下张梦丹来求助自己也是件为难事,她早早便和兰夫人在成一行,对自己也是时有监控,眼下若是好心帮了她。难保他日为了什么她再来翻旧账,将今天的种种全部推在自己身上。想到这里她抬头望了望张梦丹。心中也踌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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