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不速之客不请自来
半晚时分,苏雨烟拖着疲乏的身子和花绣乘着马车缓缓地回家,花绣见她可能因为疲累实在是撑不住,静坐着却一直紧紧闭着双眼。花绣知道她也是用强,明明知道自己还在月子当中,可是眼前的事却一定要亲力亲为。
马车渐渐停了下来,花绣见苏雨烟还没睁开眼睛,便也没有惊动她,自己先行下了马车。踩着木梯刚刚站稳,她却用眼角的余光看见自家的门口竟然还听着一辆马车。这车四角五彩玄铃垂穗,车身云锦垂纱好不华美。
她微微蹙眉,心中不禁疑惑起来,这片府邸也是被买下的,凭他是什么人家的车挂也不会这样的停着,莫非是家里也有人来拜会?想到这里,花绣转身快走了两步朝着大门喊话道:“来福,来福。”
门板吱呀呀一响,来福开了门见是花绣站在门外,一笑疾走几步出门来,望着花绣一笑说道:“哟,姑娘回来了。叫来福有什么吩咐?”
花绣看了一眼前边停着的马车问道:“这是谁家的车?”
来福望了一眼,便说道:“哦,这不是谁的家车,是有人来咱们家了,我说小姐上绣坊去了,她便说无妨,进去等着小姐就是。我不让进,她还厉害上了,硬说别说是我,就是咱们小姐也不敢说不让她进去!她还带着好几个男仆小厮,几个人上来什么也不说,愣是把我架开了,他们自己就进去了。”
花绣听道这里已经怒火中烧,怒声问道:“那月锦呢?你们怎么不回话给月锦?让她来做主。”
来福见她着恼,也知道这个姑奶奶素来也是火爆的脾气,不敢顶嘴,很是为难的说道:“他们来的人多,不让我说话就把我架开了。我是实在是没有时间跟月锦姑娘通传呢。她就横看了我一眼带着人进去了。后来,我一溜烟的跑进内宅。看见月锦姑娘已经和他们对上话了。月锦姑娘见我进去了,便朝着我摆摆手打发我出来。”
花绣听完,已经是银牙一咬说道:“没有个王法了!私闯民宅他们比土匪还厉害呢。你且去叫醒了姑娘,扶着姑娘进来。我现在就去看看什么人,这般的撒野耍横!”
说罢也不看来福一眼,疾步朝着内宅走去,花绣心中有气,走的竟然比平时还快些,转廊过庭就来到了苏雨烟的住处。她打眼这么望了一眼过去,便就是傻了。只见门口处左右分别站着两个丫鬟,小厮三个一排分列站在院子中,人人皆是望着自己的鞋尖处,连眼睛也不眨一下,双臂交叠平平放在身前。有规有矩,一板一眼。
花绣看着这些个人的模样,心中不觉一震。同样是下人,可是自己家中的怎么能和眼前的这些比。不过她转念一想,嘴角一撇心道,果然也只有这些人的主子才能横的跟土匪一样,这京城里的达官贵人小姐太太,怎么也是见过无数。眼下这个还不知道是谁家的女眷呢,不过不论是谁,这样上门终究也是失礼。
想到这里,她稳稳心神举步朝着屋子走去,门口处站着丫头和小厮看见她来,都也不动仿佛她是空气一般,花绣瞥了他们一眼也不计较,转身挑了帘子推门便进。
屋子里暖和和的裹着一股子清冽的橘子香气,花绣进门看厅上无人便以为月锦怕冷在里间,于是说道:“这大冷的天,也不知道谁家还来,有事尽管去绣坊也就是了。什么事没得巴巴的赶到咱们府上了。”
说着她转身走了进里屋,可才进去正在搓着的双手,却猛然间僵在了空中。她瞪大的双眼望着眼前的人。
“这不是花绣那丫头么?”居中坐着一个身着酱紫色金簌长衫皮肤白皙的美妇,手中正抱着一个孩子。看见花绣进来,嘴角半是讥笑的说道。
花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不是兰夫人么!为什么此刻他竟然安安稳稳的坐在自己面前。兰夫人看看花绣得表情,笑着看了一眼一旁的月锦说道:“果然是越来越没有了规矩了!真真是叫你们小姐给教坏了!上梁不正下梁歪也就是这个道理!”
月锦脸上一阵难看,想辩驳却终究紧紧锁着眉头住了口,花绣见月锦这样委屈,心中大是难受,走了两步上前对视着兰夫人说道:“莫拿着我主子说事,再说若真是知书达理之人又怎么做出这等贸然登门的失礼之事。”
兰夫人紧紧抱着孩子一边轻轻摇动一边撇了她一眼说道:“千万让你主子来听听这话才好!多有规矩的主子才能调教出像你这么有规矩的奴才!”
“兰夫人说的对,我真是该好好看看,听听。”苏雨烟说着话轻轻踱着步子从门前的纱帐后转了出来。她的眼神一瞬不瞬的望着兰夫人,脸上既没有慌张也没有生气,一副很平和的神情,倒是让兰夫人脸上有些僵了起来。
“兰府应该比我这个寒舍舒服的多,怎么兰夫人有这个雅兴?”苏雨烟明知故问道。
“哼,哼........”兰夫人望着她脸上一阵冷笑,望着她说道:“说的极是!兰家比你这里的空气都舒服些,你这里有简陋又冷清,若是我惦记着我的孙子孙女,就算你求也未必求的着我。”
“兰夫人果然是聪明人,知道坐享其成的妙啊!”苏雨烟轻轻笑着挖苦她道。说罢她望了一眼花绣,示意她将孩子从兰夫人的手中接过。花绣立时明白她的意思,转身便朝着兰夫人走了过去要接过孩子。
兰夫人见花绣上来,冷冷的瞪了花绣一眼,喝道:“凭你也配抱抱我的孙子?!她还真是抬举了你啊!还不退下!”
苏雨烟了冷笑一下望着兰夫人道:“太太何必如此动怒,小心吓着孩子。”这话才刚说完,果然兰夫人怀中的孩子就大哭出声,苏雨烟立时变了脸,走了上去便将孩子从她的手中夺过,兰夫人怒视着她说道:“真真是没个王法了!你竟然还敢抢了孩子,谁给你的胆子!?”
苏雨烟正忙着哄了孩子,听见她如此说话,斜眼看了她一眼,将孩子递给了花绣,转身望着她说道:“太太别失了你的身份,若说这没了王法,我到要请教太太问问谁许你来探视孩子了?你带着人硬闯了我府邸,我还没责问太太,太太倒是不依了。
“这是我兰家的骨肉!我是这对孩子的嫡亲奶奶!”
“可我是这孩子的娘亲!”苏雨烟很是郑重的望着她说道。
兰夫人没有想到此时苏雨烟还敢理直气壮的这样跟自己说话,她本以为她会留着泪求自己不要带走孩子,或者跪在自己的脚下请罪,可是此时的苏雨烟非但没有这样,反而更加理直气壮起来。不由得怒道:“你只当这样说便没有事了?我带着孩子走,但是不许你在入兰家的门!你既然走了,就别再想着还有一天能回到兰家!”
花绣听着实在是气不过了,反口说道:“太太这话好不有意思!若非我们当初还想着再回去,又费劲出来作甚?现如今既然是出来了!劝太太趁早断了那个念头!我们小姐再不会回去。”
兰夫人听到这里,冷冷看了一眼花绣,嘲笑的问道:“你以为你们弄个什么花月锦绣坊我就拿你们没有办法了是不是?一个绣坊罢了,你真是以为你们是多么的名燥京城?你以为你们是奇货可居?你还当真以为京城的这么达官贵人们对你们的绣品趋之若鹜,爱不释手?”
苏雨烟听着,淡淡蹙眉望着她却不接话,任由着她往下说。兰夫人见她们不像是刚才那般的趾高气扬,便也恢复了淡淡的语调说道:“要不是蓉儿,评你们也敢在这京城这样的地界混口饭吃么?要不是他暗中做了事,你们只怕连过冬的碳钱也赚不来。你生产那日,他雪地里站了几个时辰,你根本不会知道。他被你赶出门去,你也根本不会知道他为了你们做了功夫搭多少钱。你平安了就立时的翻脸了?告诉你,蓉儿不逼着你回去,这已经是给了你最大的宠爱!”
苏雨烟听着她,只觉得心底某个地方被重重的一击,痛就没有防备的冒了出来。她扶着桌沿缓缓坐下,顿了顿这才说道:“我从没想让他为我做这些,全天下谁的人情都能欠着。独独他不能!当初既然选择了分,就不该有今日的合。当日是他不想娶我,今日我走了他又何必来纠缠这些。”说罢她转眼望着兰夫人说道:“我不欠你们兰家分毫!我走时取走的东西全是苏家的陪嫁之物。我也不曾欠了你们的什么。自此咱们各自顾各自不好?”
兰夫人深深的望了她一眼,启唇说道:“你说蓉儿不愿意娶你,当日他是因为有了误会对你生出间隙,算了,今个说这些都是多余的!你也不想再回兰家,我也不想让你回去,眼下两下省事!你只把孩子给我,其他的你愿意怎么过也是你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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