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山郡暗潮汹涌的时候,西澜城里也是一片暗流涌动,而这暗流的源头便是来自那神秘的皇城之中。马上又是新年,身为后宫主位,沈梦瓴格外繁忙,幸而新近入宫的三位嫔妃除了淳于金娇之外的两人都颇为乖巧得力,这两人原本就是大家闺秀,入宫前便对沈梦瓴和佟禧淳的故事有所耳闻,咋见她只觉得这位皇后娘娘风姿绰约难怪皇上对她倾心不已。于是三人相处极是愉快,虽然佟禧淳对她们远不如对淳于金娇的宠爱,但是也是颇为敬重。
两人时常会结伴一起去陪沈梦瓴聊天,却是对淳于金娇不假辞色。淳于金央原本有意交好二人也算是在宫中的一分助力,已经放下身段送上好礼,谁知她二人却是表现淡漠浑然没把她放在眼里的样子,让她大为光火,对沈梦瓴的恼怒也更甚几分。淳于金央毕竟年轻,气愤之下定力难免有些不足,在佟禧淳面前隐晦地说了几句沈梦瓴的坏话。本以为自己如今是新宠佟禧淳即便不会因此对沈梦瓴如何,表面上的敷衍总是会有两句。可谁知——
佟禧淳脸色突地一沉:“我不希望再在你的嘴里听到梦瓴任何的不是,你好好想想吧。”佟禧淳说罢便拂袖而去,淳于金娇呆若木鸡,她实在没有想到不过几句隐晦的坏话竟然就让佟禧淳对自己起了嫌隙,“看来还真是小看了佟禧淳对沈梦瓴的情意,或者是高估了他对姐姐的歉意。”淳于金娇喃喃道,目光一片冰冷。
这些日子以来沈梦瓴的小日子过得还算开心,两个孩子已经开始牙牙学语,而要将小忆梦交给淳于金娇抚养的事情佟禧淳也再没有提起。而且最让沈梦瓴开心的还是乌冬和顾盼儿的归来,两人日夜兼程终于是在除夕前赶到了西澜城,熟人见面分外亲热。乌冬尤其喜欢沈梦瓴的一双龙凤胎,沈梦瓴这才想起一件奇怪的事:“乌冬,说起来你和于添大哥成亲也挺长一段日子,可是这肚子怎么也没个动静呢?”乌冬的眉宇间立刻涌起一股惆怅,和她一贯大大咧咧的性子格格不入。顾盼儿不停地对沈梦瓴使眼色,沈梦瓴立刻知道自己是失言了。
“其实也没事,皇后娘娘总是会知道的。我小时候贪玩,有一次爬到宫里花园里的那座假山上去了,摔下来的时候小腹正好撞在了一粒尖锐的小石子上。那一次就伤到了我做女人的根本了。”“佳儿没有帮你医治吗?”沈梦瓴奇怪道。“那时公主也还年幼,而且胡三先生也还没有到宫中,太医帮我医治还是公主求了先皇许久的结果呢。说起来后来公主想要学医也是希望将我这个伤治好,但是到她有能力治的时候,我的伤也因为时间太久的缘故变成了顽疾,再也无法根治了。”沈梦瓴轻叹一口气握住她的手:“无妨的,等佳儿的医术更精进一些,或者找到一些个天材地宝,还是有希望的。”乌冬有些沮丧地摇摇头:“多谢皇后娘娘宽慰,不是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我这辈子想要有孩子怕是不可能了。因为这事我跟添哥说过许多次纳妾的事情,可是说一次他便气一次,这些年我们吵架大多是因为这事……”
沈梦瓴的脸色难看,顾盼儿赶忙给乌冬使眼色让她不要再多说,乌冬赶紧闭嘴,沈梦瓴这才勉强笑道:“于添大哥真是个重情重义的好男儿,皇上就……”“皇上是很爱您的。”顾盼儿笃定道。“我知道,可惜这份爱却不能完全属于我一个人,难免总是遗憾。”沈梦瓴苦笑。“在说什么呢?”佟禧淳忽然到来,让方才还说起他的三女神色都有些尴尬。“这个时辰不在金屋殿怎么跑到我这儿来了?”沈梦瓴也不知怎么了带刺的话冲口而出。佟禧淳立刻脸色难看起来,若是只有自己两人倒也罢了,可如今却是当着顾盼儿、乌冬二人的面,沈梦瓴居然也如此不给自己面子这让骄傲的他很是受不了。似乎先前在淳于金娇那里为了沈梦瓴生了那么大的气也很是不值得了。
佟禧淳勉强笑笑:“我也就是来看看你们,其实还有许多政务没有处理,如今见你们聊得开心我也放心了。方才我吩咐了御厨房给你们准备点心,过会儿就会送过来了,我这就不打扰你们了,聊得开心一点啊。”佟禧淳说罢就转身离去,再也没有看沈梦瓴一眼。“皇后娘娘!”顾盼儿口气颇重,“你的夫君是皇上!他不是一般的男人!他身居高位于是更看重脸面,如今你在我们的面前扫他的面子,这让他如何接受?你这不是将他往别的女人身边推吗?”沈梦瓴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不做也做了,况且你们也说禧淳他深爱我,想来也不会这么小气的。”“一次两次自然是无所谓,但是感情这东西就像银子,再多也不经花的。如果你养成了习惯,迟早你们是会渐行渐远的。”顾盼儿语重心长道,“皇后娘娘,你可能不明白皇上他是自幼长在皇室的孩子,在他看来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事,他爱你,但他的女人却不一定只有你,这一点你一定要明白!而且我想他之所以会这样和当年柔晨贵妃的事也不无关系,他亲眼看到先皇如何宠爱柔晨贵妃,也亲眼看到宫里的那些女人如何迫害于她,下场多么凄惨。所以他一定认为后宫女子不得专宠,否则一定下场凄凉,我想这也是他如此深爱你却还是一意孤行地选秀的原因之一。”顾盼儿的一席话让沈梦瓴若有所思,她一直习惯以现代人的道德标准和价值标准去要求佟禧淳似乎确实有些不妥,他们之间的问题也许是看待对方的方式出现了差异。在她眼里佟禧淳是夫君,仅仅只是夫君,而在佟禧淳的眼里,自己是妻子,可也是皇后,也是妃嫔。
“那如今我该如何呢?”沈梦瓴向顾盼儿虚心求教。顾盼儿满意笑道:“你要记得他是爱你的,然后用皇后的方式维持住这一份难得的爱!”沈梦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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