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怕……我怕你去送死!”赤的嗓音提高了三分,异常严肃地说道:“你看看这么人的死状就应该知道他的武功到底有多厉害了。出招狠毒,一剑毙命。就是让我跟他交手也只能断定在伯仲之间。”
“赤,你这个胆小鬼!我真是看错你了。你就在此好好的收拾残局吧,我要去找那个‘恶魔’报仇。”晓峰直接吼了过去。
“晓峰,你才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笨蛋!”赤双手环胸,愤愤地说道:“好啊,你去吧,我不会拦着的。你要是查出了那个‘恶魔’的所在,记得派人通知我一声,我好去给你收尸。”
赤说的没错,我现在连“恶魔”是谁,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还说什么报仇啊?晓峰心中狂躁的火焰被赤所浇灭,脸上的表情也平和下来。“我去找来白布好收尸。”
“嗯。”赤轻轻点了点头,把所有的注意力又全部集中在了那几具尸体上。
天气阴沉,满天是厚厚的、低低的、灰黄色的浊云。东北风呜呜地吼叫,肆虐地在旷野地奔跑,它仿佛握着锐利的刀剑,能刺穿严严实实的皮袄,更别说那暴露在外面的脸皮,被它划了一刀又一刀,疼痛难熬。
坐在车外赶马车的女子再次挥动着鞭子,甩出“啪啪啪”刺耳的响声。
马车里的紫鹃难耐的以狐裘裹住了自己的身子,一双灵动的大眼睛艳慕而又欣赏的看着坐于对面的翼,嘴角边挂着甜美的微笑。
不是没有见过翼大人杀人,但这回却真是把我惊到了。那阴冷的表情简直像是从地狱中出来的恶魔,进入到“碧云楼”的分馆之后,他见人就杀毫不手软,手持的长剑每挥动一下,便有一人的生命被斩落。杀人如割草的他……恐怖?可怕?残忍?冷血?不,我一点儿也不觉得。他根本没有把那些人当成人来看待,而是一种取乐的工具。杀人对他还说就是在宣泄着一种压抑在心中的情绪。紫鹃像是被人下了咒,觉得翼这样的男子才是最特别的,最独一无二的。
“看着我做什么?害怕了吗?”紫色的眼眸闪过一丝寒意,翼的嘴角边泛起嘲讽的笑容。只有杀人时才能露出我的本性,残暴肆虐,冷血狠毒。呵呵……我本就是活在黑暗中的人,死后地狱便是我的归属。
“不,我不怕。”紫鹃急忙摇了摇头,柔声说道:“你很仁慈。”
“仁慈?”翼像看怪物似的盯着紫鹃,像是她说了极为可笑的话而忍不住狂笑起来。“哈哈哈……”
“我……我没说错啊。每次杀人您都会‘快、狠、准’的一剑解决掉敌人,让他们即使面临着死亡也不会感到任何的痛苦。这不是仁慈是什么?”紫鹃怔怔的看着翼,出声解释道。
一个人的思想被扭曲,让她根本分不清善恶,只是一味的放大着某一点而寻求自我安慰。紫鹃现在就是这样一个失去了自我的人,彻彻底底的被翼所控制。
听完紫鹃的一番谬论,翼笑的异常的邪魅,他甚至伸出手指抹上了紫鹃的唇瓣。“好啊,你所说的我很爱听。”
爱……我没听错吧?翼大人竟所出了“爱”这个字!紫鹃的心为之狂跳,被翼摸过的嘴唇微微发烫。“翼大人,为您粉身碎骨,我也再所不辞。”
翼轻点了一下头,出声道:“我知道你的忠心,所以才会带你来完成这次的任务。”
“多谢翼大人赏识。”紫鹃激动地致谢,双眼闪动着灼眼的光芒。“翼大人,我只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不把那四个人直接处置掉,而要费事的送到蛇君那里去?”
“他们四人可是主子手中的人质,怎么可以随意的做掉呢?”翼轻声回道。这所说的只是其中的一个理由而已,我另一个目的便是要试探一下蛇君的“忠心”。他虽然伪装的很好,但还是会露出破绽的。
“翼大人说的极是。”紫鹃赶快低头认错,“是属下愚钝了。”
翼瞥了紫鹃一眼,没有出声,伸手撩开马车的窗帘,看着外面的雪景。呵呵……应该很快就要到了。
黯黯的天色,满地积雪,映着黄昏时候的淡云,一层一层春蚕剥茧似的退去,慢慢退出明亮严肃的寒光来,嘁嘁喳喳私语的短树林里,穿过尖利残酷的寒风。一片空旷的冬原、衰草都掩没在白雪里,处处偶然露出些头角,随着风摇动,刷着雪丝作响。上下相照,淡云和积雪,像是密诉衷肠……
透过窗子凝视着花园中的雪景,蛇君的心中有股莫名的惆怅。从凤祥国回来后我就一直没有离开过这个院落,杀戮流血的日子过了近六年,现在竟能过上几天安稳平静的日子真是我的福气。虽说这样的生活还不知能过多久,但也是我一生中最为深刻的记忆。
“哇哇哇……”婴儿响亮的啼哭声搅扰了蛇君的思绪。他急忙地走向木制的摇篮床,熟练的把襁褓中的婴儿抱在了怀中。
“小宝贝,不哭不哭了……”蛇君边柔声细语的哄着,边轻拍着婴儿的背部。他看着婴儿的眼神温柔而又慈爱,嘴角边扬起甜美的笑意,一副初为人父的幸福模样。
婴儿像是听懂了蛇君的话语一样,渐渐停止了哭泣。明亮的双眼还布满了泪泽,她竟开心的“咯咯”笑了起来。
盯着婴儿粉嫩的小脸,蛇君忍不住手指轻轻的点了点她的小脸蛋,娇斥道:“你这个折磨人的小东西,简直和你的娘亲一个样,安分不了几个时辰就要闹出点儿事来。把人闹得心慌意乱不说,还要围着你团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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