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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2)

一诺缘 灵鹊儿 3780 2021-04-02 20:10

  第161章(2)

  胤禛笑笑,“劳你惦记着。”

  玉淑双手奉茶,“哥哥说的是,爷如今每日里忙完了公务,还亲自下田耕种,日日都采天地之灵气,怎能不神清气爽呢。”

  我端了几上的茶盅,抿了一口。

  “福晋,”年羹尧转而看向我,谦恭含笑,“上次奴才进京,福晋正在江南养病,不得见。回去后恰巧得了几颗上好的参,就想着给您捎了来补补,可还用得?”

  “正是要多谢你费心。用了,甚好。”我微笑着冲他点点头。

  玉淑不落座,亲自伺候在胤禛身边,接了他的茶,“哥,你前些时托人稍来的绣品锦缎倒真是好得很,府里的姐妹们都喜欢的紧呢。”

  “既是主子们喜欢,倒还便宜,我回去再给你送些来。”接了她一句,年羹尧又看向我,“福晋,奴才这次进京,路上偶遇奇人,手中当真有几件稀罕物。奴才好说歹说,终是得了一件,带了来孝敬福晋。”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方方正正的小木匣,起身离座,双手恭敬地递过来。

  “真是让你费心了。”

  口中道谢,我双手接过来,打开,八角明亮的玻璃球,折射了阳光,七彩缤纷,轻轻拨动,叮叮咚咚,清澈如水晶般的乐声流了出来,好精致的音乐盒!路上偶遇?心里不由一笑。

  “如此贵重,实在不敢当。”我合上盖子,推辞道。

  “福晋,好物件儿也要有人识得才是。除了福晋您,奴才还真是送不出去了。”

  胤禛开口道,“这么破费如何使得。”

  玉淑热情地帮腔,“姐姐,就收下吧,哥哥这么远寻了来,也是一点心意。”

  我笑笑,“也是,却之不恭,我就收下了,多谢。”

  “能孝敬主子是奴才的福分,福晋这么说,真是要折煞奴才了。”年羹尧看我收下,满意地笑着继续客套。

  晚宴桌上,我主动将位子让给了玉淑,坐到了胤禛对面。玉淑含笑陪侍,举止亲热却不失礼数,陪在他身边,与她哥哥问长问短,热络家常。我在一旁,不好多插嘴,端着架子,做好摆设般端庄的女主人。

  一顿饭,又喝酒,又叙旧,竟吃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入夜,才终于散场。我又和年羹尧客套几句,告辞离开,玉淑也随我离去,胤禛带了年羹尧到小客厅中喝茶。

  回到房中,我更衣洗漱,坐到了桌旁。烛灯下,提笔醮墨,给徐风写信。

  自上次装病一别,他启程回了法国,临行前,一再叮嘱我,凡事要与王爷商量,再不可自作主张,又嘱咐,一旦事变,不能支撑,要托九爷带信,托九爷回家……一年后,姑丈去世,留下姑妈一人悲痛万分,他在信中说,从此侍奉母亲再不远行,我心里万般牵挂,却怎奈应了康熙的话,再不可能前去探望,只能想尽办法托人带信带物,寥寄思念与问候。

  以为今生再无可见,岂料世事无常,去年姑妈病逝,徐风将父母合葬后,又回到了大清。再次见到至亲之人,我再也无法抑制,痛哭出声……

  自此,我与他越发亲近,称呼中省去了表字,亲切称兄,一来一往,书信再无间断。眼看他已是不惑之年,依然浪迹天涯,作为妹妹,我总是牵挂他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人,于是几次写信催促,他开始搪塞,后来不言,再后来经不住我的威胁与呱噪,终于答应张罗娶妻。上次来信说已择定了人选,我自是欣喜,今天就要落笔邀他们进京完婚。

  认真地写罢折好放入信封,又小心地夹进一张银票,再封好。抬头,夜色已深。

  “谷子,”

  “奴婢在,”

  “爷那边可散了?”

  “早些时就散了。”

  “是吗?那爷呢?”

  “爷歇在年主子那儿了。”

  心一顿……

  “主子……”

  “前些时晸儿带过来的西洋红酒还有吗?”

  “有。”

  “拿一瓶来。”

  “是。”

  靠在床头,轻轻晃动着酒杯中红宝石般的液体,心钝钝的,有点闷,抿一口,醇香之中,一点点苦,凉凉的酒杯轻轻贴了额,闭上眼睛……

  真是老夫老妻了,他去了别的房,竟然不觉得该跟我说一声,我呢,也再没了当年的锋芒,独自饮酒,不痛,只是有点累……

  你中我,我中你,掰开,打碎,也是散一地分不开的粉末……

  夜已深,一杯接一杯,头枕双膝,迷离的双眼中,只有晕开温暖的烛光……看那燃到尽头的火焰跳动在鲜红的烛泪中,真漂亮……突然,一片漆黑,空气中,只留下浓浓的烛香,和着酒,静静地四溢……

  闻听外间敲了钟,原来已是寿儿该进宫读书的时候。起身下床,头一阵晕,赶紧扶了,心下笑笑,不像话了,竟然宿醉。

  匆匆来到寿儿房中,小宝贝熟睡正香,一边轻声叫,一边帮着奶妈给他穿戴。看小脑袋东倒西歪,实在心疼,不由抱怨,哪有凌晨三四点就起来读书的?比早朝还早!这皇恩实在是过于泛滥了……

  站在府门台阶上,看寿儿的车走远了,这才折转回来。冷风中快步走,不想正碰上准备动身早朝之人,于是彼此迎了。

  “这么冷的天,怎么没穿大氅?”

  他没答,过来牵了我又往府门去。他的手真暖和,可我被他握着,却有些僵,他越握紧些,低声道,“我不冷,你冷。”

  我没吭声,跟着他到门口。

  “回去睡一会儿。”他轻嘱一声,放开我要走,又回头,“往后少喝酒,成何体统!”

  这些天,胤禛与年羹尧都是各自在外忙碌。晚上回到府中,通常用过晚饭,两人就进了书房,一直谈到深夜。期间二人的一应起居、用茶用饭都由玉淑照管,经常是替代了丫鬟亲自伺候在身边。

  其实当家爷本就是府中最大的家务,再加上待客接物,这么一来我倒意外地清闲起来。难得见一面,年羹尧也总是恭敬、客气,几次当着我的面,要玉淑好好孝敬王爷和福晋。我笑笑,并没有接了他的话夸他妹妹几句。

  二十天后,年羹尧带着吏部下发的四川总督任命文书,离京上任。临行前,胤禛与他彻夜长谈。第二天天不亮,年羹尧连玉淑都没有来得及辞别,就上了路。

  夜里,安顿了寿儿睡下,回到房中,洗漱换了睡袍,又打开徐风的信,再看一遍,心里仍是不快。他说什么都不肯回京城完婚,说是如今的传教士都被撵了回去,教堂也支撑不了,教义的仪式就免了吧,不如带着我的新嫂嫂往草原去,清清静静地成亲。他字里行间轻松洒脱,俨然是个幸福的准新郎,却丝毫不顾及作为他唯一的亲人,我是多想和他一起分享……

  “又是徐风的信?”

  抬头,有人已是站在身旁。看了他一眼,我又低头,折好信,收了起来。

  他弯腰抚了我的双肩,“伺候为夫洗漱,今儿咱们早点歇。”

  “我累了。”推开他,起身,吹熄了烛灯,走回床榻,放下帐子。

  黑暗中,他略站了一会儿,便抬步。我以为他要离开,却不想,竟是摸索着磕磕绊绊地更衣洗漱。撩起帐子,坐在床边,轻轻拍拍我,想让我腾地方,我闭着眼睛,不动。他伸手到被子里,冰凉凉地胳吱我,我立刻受不了,条件反射地往里缩,他笑了,安安然然地躺了下来。正要抬手掀被,我裹紧了被子,转过身背对了他。他不恼,也不再强要被子,凑近用力扳平我,我想挣,他强用手臂搂了,腿压了,包裹得严严实实,再动弹不得,头歪在我颈窝,实实在在地枕了,这才安稳。

  鼻子一酸,心好疼,疼得我几乎没办法呼吸……什么老夫老妻,再有多少年,我也还是舍不得他……

  “往后,你想与她怎样都随你,我不管,也不会再问……若是一日想歇在我身边……也随你,只是……别再碰我……”

  身体分得开,心却再也分不开,不自觉声音便含了泪,一句本该坚定潇洒的话,说得这么肝肠寸断……

  “睡觉。”

  我这边伤心竟就换来这么一句!想瞪他,却被他枕着根本看不到,正想呵一声,他竟已经起了鼾声!我眼里的泪立刻消去,恨恨骂,没心没肺的!

  半夜,轻轻推开他终于放松的手臂,慢慢侧身,安顿他躺在枕上,悄悄坐起来,给他盖好被……

  腊月,十四阿哥统帅西征之师起程。康熙在太和殿前为他举行了隆重的出征仪式,所有的亲王、贝勒、贝子、并二品以上大臣都身着莽服,齐集午门外送行。

  那天的阵势我并不曾亲眼得见,只是看胤禛回来的脸色,就知道这次的隆重绝对不同寻常,连一向沉得住气的他都皱了眉。如今,人人都看得出来,康熙已经确实到了迟暮之年,这样大动干戈地宠幸重用一个皇子,其中可能的意味,实在是明显得有些刺眼……

  大军出征后,虽然年节将至,皇城中的喜庆却因为千里之外危险的军情而冷淡了许多……

  这天午后,我在桌边琢磨着徐风新寄来的琴谱,胤禛也似无事,悠闲地靠在榻上看着书。口中轻声随谱哼着,觉得真是清新。于是转回身,正想问他要不要弹给他听,就听得门外有小厮回话。

  “进来吧。”胤禛吩咐。

  小厮打千见礼,声音兴奋喜庆:“恭喜王爷!贺喜福晋!年主子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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