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第一次见到焰月太后时,月无遗就被她的绝色容貌惊呆。他简直难以相信世界上会有这样的女人,儿子和自己一样大,却还能称得上风华绝代。但她的风情又不是让人感觉到遥远,是那种可以真实到几乎可以触摸的温暖和明媚。
再次见到她身陷囹圄,却还是优雅如常。加上意识到幽月太后对她和月盛朝的憎恶,聪明的月无遗很容易就联想到她的身份。
他这样的问题对于焰月太后来说的确尴尬万分,她伸出细腻的柔荑擦拭着腮边的泪水,半天也没有答话。
一直沉默的月盛朝其实已经想清楚从小对自己疼爱有加的母后为什么会扇自己一巴掌,他也意识到自己言语有些冲动。心地善良的他又如何不知道自己兄弟的命运该有多么凄惨,被一个憎恨自己的女人带大,日子再也想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吧?
听到月无遗的这个问题,又见自己母后满脸的悲戚,他无奈开口:“月无遗,往事如云烟,上一辈的往事现在来说还有意义吗?”
月盛朝变软的语气再次让月无遗吃惊,他只觉得现在这里站的人一个又一个都很是古怪。刚刚对自己还似乎是咬牙切齿的月盛朝也会这样说话,他不该对我恨之入骨吗?毕竟我是我毁了他的江山。
“对,我就是那个女人。但请你相信我,我真的也不想看到他们痛苦一辈子。”焰月太后最后说出这么一句,同样承载着满满的无奈。
她记得箫语柔说过的话,幽月太后对他早已下毒,所以现在根本不能让他知晓自己的身世,否则性命不保。可作为母亲,她又怎么愿意自己的儿子如此误解自己?这样的误解,对于她来说是一种沉重的打击。
“你跟本王说这些,是想让我放过你们吗?或者,你想让我在母后面前替你们求情?”压根不知道一点事实的月无遗虽然不怀疑焰月太后言语的真实性,却还是自然而然的说出这么一句。
这句话在箫语柔耳中却十分逆耳,她知道月无遗不知实情,却也了解焰月太后此刻心中有多么痛,她脱口而出:“月无遗,你这话很过分!”
“本王说话不需要你来评判。采莲吹雪,带她回去!”觉察到月盛朝的眼神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月无遗冷冷的与他对视许久,最后挥袖离开。
夏宁朝箫语柔眨眨眼睛后也赶紧跟上去,她知道自己现在必须一有可能就跟着月无遗,以免幽月太后突然横心起来。
“太后,月盛朝,你们放心,我会想办法就你们出去的,相信我!”箫语柔急匆匆的低语这一句后,就跟着采莲吹雪走出去。
昏暗的天牢内,灯火明灭间有阴风阵阵,寒彻骨髓。焰月趴在柱子上看着月无遗远去,喃喃道:“我的孩子,我只是想要你知道你的母亲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一个坏女人,仅此而已。”
“母后、、、”月盛朝从没有见过自己母后这等悲伤的神情,心中也悲伤起来。搂住她的肩,试图传达一些安慰。
沉默片刻后,焰月太后转过身来看着从小在自己身边的月盛朝,双手捧住月盛朝的脸庞,月盛朝感觉到她的双手不断在颤抖。
她哽咽道:“皇儿,我刚才有没有打疼你?母后也不想这样的,只是、、、只是皇儿,他太苦。现在他不知道一切还好,若有朝一日他知道一切,他会变成什么样?母后觉得自己亏欠他太多。”
月盛朝紧紧抓住焰月太后的手,重重的点头:“母后,我都知道。刚才是我太激动太过分了!同是母后所生,和我相比,他的确承受了太多本来不应该承受的东西。”
“所以,皇儿,你能不能放弃柔柔?母后看得出,他其实很在乎柔柔。”焰月太后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说出这一句,她何尝不知道月盛朝早已情根深种,只是她知道自己对另外一个儿子亏欠太多,她想尽可能的让他快乐,或者得到所要的一切。
月盛朝亦明白这样的心思,他轻叹一口扶着焰月太后靠着里面墙壁坐下。幽暗的天牢中,母子俩靠在一块儿,心伤心酸。
“母后,且不说我对柔柔的感情吧。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你觉得月无遗和柔柔能和好吗?除非月无遗知道实情,不然他恐怕难以原谅柔柔吧。而他一旦知道实情,他的性命又将受到威胁。”
月盛朝也看出月无遗对箫语柔其实一直念念不忘,只不过作为一位君王以及一个男人,他难以接受自己深爱的女人对自己有背叛的行为。
焰月太后头靠在冰凉的墙壁之上,双眼紧闭。她知道月盛朝说的都在理,那现在到底该如何是好呢?她拉住月盛朝的手轻轻道:“皇儿,知道一切后你会不会怪母后?全是母后,才令魔月族的皇室月氏弄成现在这样。”
“母后,你又在胡思乱想。皇爷爷和父皇都不曾怪你,我这个儿子怎么可能怪你呢?天意弄人而已。”月盛朝安慰的拍拍自己母后的手背。
“那他会不会怪我呢?”咬咬唇,焰月太后还是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如果他怪我,那也是情理之中吧。毕竟,如果不是我,他的命运这么会这样呢?这过去的二十多年,他过的生活我全部都未参与。这样的一个母亲,他能认吗?
月盛朝坐直身子,温柔的眼睛凝视着自己的母后,亦是柔声道:“母后,先别想这些。据传月无遗虽然冷漠,但一直是个讲理的人。若有朝一日他知道全部,他应该不会怪你。你是他的生母,谁又想自己的孩子受苦呢?”
“但愿吧。”幽幽一声叹息传来,在寂静的天牢里尤其显得哀怨。这一声,是多年的自责,多年的委屈,亦是多年的无奈吧?
月盛朝看着自己日渐憔悴的母后,一阵心疼。他知道,这么多年来她真的累了,红颜美丽无罪,可这样的美丽竟然引发了亲兄弟之间长久的战争,让族类分崩离析,这样的沉重,几个人能背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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