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江河,对不起。害你受那么多苦。你的伤好没有?”
见到在房间里看书的沈江河,箫语柔一阵激动,松开月无遗的手跑上前去。沈江河连忙站起身来行礼,瘦削的脸庞上有些让人舒心的微笑。
“娘娘,江河身体已无大碍。能知道娘娘是关心江河的,江河已经很开心。”沈江河看着自己魂牵梦系的人,纵有万般深情却只能化作最最简单的言辞。
“沈江河见过殿下。”见月无遗抬步进来,沈江河连忙请安。
“免礼、、、”月无遗刚开口,话就被箫语柔抢过去:“江河,你一定要救救月无遗好不好?他中了七日夺命散,只有七天时间。”
瞅着一脸关心的箫语柔,沈江河心中略微一酸:“娘娘,七日夺命散之毒以我目前的了解恐怕难以配出解药。如果家师在的话,那就好了。”
“可沈大夫因为被幽月太后贬官已经游历四方去了,那怎么办怎么办?月无遗已派人去寻,可七日那么短,即使寻到了配药也要几天吧?”
箫语柔慌乱起来,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她做这么多就是为了要保住月无遗的性命,如果月无遗死掉,那么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而她的心她的灵魂已将不复存在。
见箫语柔伤心焦急的模样,月无遗轻轻搂过她至怀中:“语柔,生死有命,不要伤心。”
沈江河也不忍心见她如此,咬咬唇思考片刻后道:“殿下,娘娘,我尽量试一试吧。”
接下来的几日,纵然月无遗已经把很多的时间用来陪伴箫语柔,可他还是很忙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也觉得很有可能沈江河就配制不出解药,在和焰月太后月盛朝商量后,他于第三天就当堂宣布将皇位禅让给月盛朝。
虽然很多臣子难以接受,不过畏于月无遗一直以来的威严,他们并未说什么。从那天起,幽月改为魔月,从此恢复魔月记年。一心想带箫语柔离开的月盛朝在知道箫语柔的心意后,也只能无奈。
最终,他决定接受皇位,这样是对族人的责任,在他心中他也把这视作对箫语柔最后的付出和成全。
这些日子来,看到箫语柔那么关心沈江河配药的过程以及每日与月无遗的相处,他看得出如果没有月无遗,箫语柔就不是箫语柔。她的心以及灵魂,都只为月无遗而存在。
第六日,月无遗不适的感觉越来越严重。不过这时月盛朝已完全接管魔月,他基本上可以什么事都不管。纵然轮番审问的去了一拨又一拨,但幽月太后就是不肯交出解药。而派出去寻找沈大夫的人也根本没有消息回来。此时,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沈江河身上。
这日,外面有着很好的阳光。月无遗躺在长椅上,旁边坐着一脸担忧的箫语柔紧紧握住他的手。
“月无遗,你千万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办?”箫语柔喃喃的对着面色已开始呈现出淡淡青色的月无遗说着,心中绞痛万分。
浅眠的月无遗呼吸轻轻的,轻到箫语柔觉得他随时可能断掉呼吸。抚摸着他瘦削的脸庞,箫语柔的泪忍不住落下。他是多么孤独冷淡却又霸气万分的一个人,而现在却要遭受这样的折磨。
一阵脚步声靠近,箫语柔连忙拭掉脸庞上蜿蜒的泪水。朝右一看,原来是太后带着月盛朝和夏宁来探望。
“无遗,我可怜的孩子。”太后走过来亦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心中的难受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这个儿子,她从未抚养过,而再见之时他却随时可能永远消失。这样的伤,对于任何一个母亲来说都难以承受。
月盛朝和夏宁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感慨万千,夏宁更是当场就哭出声来。
月盛朝忽然间就觉得,自己的胸襟完全比不上他这个奄奄一息的兄弟。他之所以这么着急的要禅让皇位一是为了语柔二是为了我,其实也还有一部分是怕自己就真的没有时间来处理这些吧?而分裂太久的魔月族,月盛朝知道月无遗不想看到它再次分崩离析,更不想看到有战争再次出现。
这几天的时间里,他们两兄弟就长谈过一次。而也就是那一次,月盛朝知道他自己不论是在感情还是气度上远远都不如这位身世让人唏嘘的兄弟。
“殿下,沈大夫来了。”有侍卫急冲冲的跑进来,朝月盛朝行李后小声通报。
“快宣呀,快快快。”月盛朝一挥手,眉宇间舒展一分。沈江河此时求见,是不是已经研制出解药?
一袭青衫的沈江河跟着侍卫快不进来,刚要行礼时就被月盛朝打断:“免了免了。解药出来啦?”
“恩,不过、、、”沈江河面露难色,似乎也不是太有把握。
“不过什么?江河,你说呀。”箫语柔见一向稳重的他如此,心里更加没底了。
沈江河看一眼面带青色的月无遗,沉吟道:“不过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这丸药就能解除殿下体内的毒。如果不能的话,殿下、、、”
“会怎么样?”月盛朝,箫语柔和夏宁异口同声的问出这个问题。
沈江河皱眉,为难回答:“会立马加速血液里毒素的运行,导致呼吸困难,身体内脏马上衰竭而亡。”
“啊?那就是你没有把握吗?没有把握为什么还敢拿来?”月盛朝气极的跺跺脚,但他知道箫语柔和沈江河交情不浅,因此又不能发脾气。
这时,躺在睡椅上的月无遗已幽幽醒来。他的星眸早已失去昔日的光彩,薄薄的唇显得很是苍白,他淡淡道:“盛朝,别责怪沈江河。他一开始就说过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无遗,无遗、、、”焰月太后早已心思扰乱,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只能一声又一声喊着他的名字。
“母后,我没事。”月无遗轻轻一笑,脸上的苍白萦绕着一层若有若无的青色,看上去十分吓人。
这一声母后,让太后听得心里无限酸楚。她一直担心月无遗不会认自己这个母亲,可月无遗表现出来的只有后悔和遗憾而并无半点责备。
“我听到你们的对话了,沈江河,你把药丸给我吧。”见月无遗要坐起来,吹雪跑进房中拿来一个大大的软枕小心的放在月无遗背后。
这一句话让箫语柔听得莫名的惊心,她连忙道:“月无遗,我们要不要再等等。也许、、、”
“傻语柔,明天就是第七天,纵使沈老大夫现在回来也来不及了。不过,在吃药前,我想跟你说句话。”月无遗的声音没了往日的磁性,一字一句的像是漂浮着,气若游丝般。
箫语柔凑近月无遗身旁,只听到他轻轻道:“语柔,我这辈子做得最好的一件事就是娶你为后。我爱你,真的很爱。”
哇的一声箫语柔哭出声来,她紧紧抱住月无遗的脖子,好像他似乎马上就要消失一般。月无遗拍着她的背,看向了立在一旁的月盛朝,眼神里有他想说的话。月盛朝看得明白,男人间有时候真的不需要太多言辞。他轻轻的朝月无遗点头,然后示意沈江河呈上药丸。
泣不成声的箫语柔靠在太后怀中,月无遗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后吞下了药丸,接过沈江河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就躺下了。已到第六天的他,早已虚弱至极。
众人都捏了把汗,静静的看着他的反应。片刻后,月无遗脸庞上呈现出一种妖异的红色,放在椅子上的双手上亦有同样的红色。站得最近的箫语柔看得真切,她急忙道:“江河,为什么会这样?”
沈江河旋即替他把脉,思索道:“七日夺命散的毒素开始蔓延至全身,这、、、”
“怎么会这样?你不是存心想害月无遗吧?”月盛朝大声吼出来,因为他看到月无遗的额头上开始冒汗,双手青筋凸显,半昏半醒的他咬着牙,似乎在极力抵制莫大的痛楚。
“月无遗,月无遗,你看看我好不好?”箫语柔甩开太后的手臂,冲到他身边,紧紧的抱住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滑落。
“沈江河,你快想办法呀。”夏宁催促着,可她也知道此时想办法似乎已经迟了。
四大护卫默默站在身后没有言语,但心早已提到嗓子眼,此刻见到月无遗如此反应,心又一点一点的沉下去。跟随月无遗多年的他们,忽然就感觉到一种害怕。
呜哇一声,月无遗一把推开抱住自己的箫语柔,一口血从胸膛内喷涌而出。落在草地上的血,带着一种妖艳的暗红色。吐完这一口,他无力的倒向睡椅,手臂似乎也失去了力气。
众人瞧到这一幕,均以为他已经毒发身亡。箫语柔发疯似的拍他的脸:“月无遗,你不能死,不能死!”
沈江河迟疑了片刻,他粘了些草地上的血液仔细看了看。然后又按住月无遗的脉搏,一阵子后道:“娘娘,你不必伤心。殿下的毒素已经全部排出,只需好好调养即可。”
“真的吗?真的吗?”箫语柔不敢置信的拉住沈江河的手。在看到沈江河确认的点头后,她一把抱住沈江河,高兴得又哭又笑。
“月盛朝,月盛朝,他没事了。”箫语柔又跑过去抱住月盛朝,眼泪鼻涕全都蹭在了月盛朝雪白的锦缎衫上。
半个月后。
夕阳西下时,已痊愈的月无遗手牵一匹白马,左手紧紧拉住箫语柔的手走在绿树成荫的大道上。
“语柔,我不再是君王,你不再是皇后,从此就要过平民日子了。会不会有些遗憾?”月无遗看向一脸灿烂笑着的箫语柔。
“不会。难道你因为没有当君王了,觉得遗憾?”箫语柔反问着,她知道一个男人要肯放弃自己的江山需要很大的勇气。
“没有,月盛朝会是个仁君,我看得出来。”月无遗拥住箫语柔的腰,然后抱着她旋转飞至马上。
策马如飞时,箫语柔靠在月无遗怀中感觉到一种油然而生的幸福,她大声道:“月无遗,你不是君王一点关系都没有。因为,你是我心中的王!”
“殿下,殿下,等等我们”,随着风声,马背上的月无遗和箫语柔听到后面有呼喊声传来,两人回头一看,原来是已经换上便装的四大护卫。月无遗想让他们留在皇宫继续辅佐月盛朝,但四人因为跟月无遗太久而不愿留在皇宫,得到月盛朝的允许后,他们四人就追了上来。
“追风,月盛朝怎么处置的幽月太后?”月无遗将处置权交给了月盛朝,因为他知道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尴尬。既然决定放下江山,他知道什么都该放下。
“殿下已让她们母女二人见面,希望夏宁小姐能劝太后回头吧。”追风认真回答。
月无遗一笑,这样也许真的是最后的结局。抱紧怀中的语柔,他策马领衔而去,后面跟着四匹黑马、、、、、、
夜晚,住宿在一家农屋的语柔安然的躺在月无遗怀中。她做了个梦,梦到自己穿越前救下的那个小男孩,小男孩脸上挂着可爱的笑容:“这个月亮很大很美的地方,你喜欢么?”
“喜欢,谢谢你。”朦朦胧胧中,语柔在梦中呢喃出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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