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易碎烟花散,须臾馨暖,终是太匆匆。惆怅几许泪几点,残绿凋红,疮痍满目谁人怜。
心怨何修,伤蕊不谢,转红尘,绕天涯,剪了韶华又化骨,幻绘一笔,竟是流连。
抓起身边的衣服随意的披在身上,轻轻的走到窗边,是怕惊扰了他,抑或是怕惊醒他,总之,不想他醒过来,他醒了,我的噩梦便开始了。
蜷着身子,坐在窗边,晨曦里的气终还是有些凉的,阳光也是没有看上去的那般暖的。把自己缩成一团,这样会暖些。我也不知道我在看什么,正如我也不知道此刻我的心在想些什么。我已经无路可走了,最珍贵的,最想保留的,通通都毁了,毁在昨夜,毁在凌夜的手里。可笑的是,我好像没有想象中恨他,是的,好像是连恨的力气都没有了,相比于我的恨,这次的事,想要杀人的那个是他吧。苍云教的损失,我不知道会是多么惨重。但是有一点是足以确信的,凌夜,这辈子你都忘不掉我,你最恨的那个人,一定是我,我在你的生命里最后的角色是这样,不管我想不想,不管你愿不愿意,我们的结局,就是这样。
阳光渐渐的照了进来,照到我的脸上,照到桌子上,或者也照到了他的脸上,好想再看看他,看看阳光下的他,在我还可以呼吸的时候,再看他一眼。
只是,上天终是不肯怜我最后一次,我回身的时候,他醒了,我看不到阳光,一点点都没有。
“昨夜,怎么回事?”他斜靠在床头,随意的披着衣衫,眼里明明还弥散着初醒的迷蒙,而周身分明已经漫了熟悉的冰冷,声音依旧让人生寒,这俨然就是我所熟悉的凌夜。
“要我重复一遍吗,太残忍了。”肆意的看着他,不要命的人,是无所顾忌的,一如我现在这样。
我以为他会不高兴,以为他会皱眉,以为他的眼里会露出噬人的火。只是,没有,我猜的,一样都没有。我的不安蠢蠢欲动,笃定的淡然摇摇欲坠。
他缓缓起身,简单的整理衣衫,我尴尬的转头,只是潜意识的避开,其实挺可笑的,肌肤相亲过两个人,这一刻,又不好意思些什么呢。
阳光愈发的光亮,眼睛有些睁不开。
只是下一刻脖颈上传来的压力,使得我的眼睛不受控制的睁大。我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我没想到他是这么的想我死。我也没想到,即使落魄至此,我的求生欲依然是那么强,我的手在他的手上挣扎,试图掰开他的手指,只是,没有用,我的呼吸骤然间困难起来,空气越来越稀薄。视野模糊起来,第几次了,这是第几次了,他怎么总想弄死我。只是这一次愈发的浓烈。我不明白,非常的不明白,他还没有离开这间屋子,他还不知道苍云教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会气成这样,损失的那个明明是我,我的清白,我的人生,全部都毁了。他究竟在介意什么,他有过那么多的女人,不差我一个啊。我想问他,想问个清楚,只是,我好像没机会了。他手上的力道没有丝毫减弱的趋势,我的手慢慢的从他的手上滑落,不是放弃了,是真的没有力气了又一次,我以为自己要死了,那么这一次,又是不是真的死,不管怎样,还是不想呢。原来,我还是不想死,至少不想死在他的手里。
“姐,姐。”拼尽所有力气,发出这个音节,我知道,只有这个音节才可以救我。
果然,他的手松了,然后放开了。我又一次逃开了,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咳得厉害,但也管不了许多了,可以呼吸,真好,真的很好。
即便是可以呼吸了,整个人还是虚脱的瘫倒到地上,我看不见他的表情,看不见他听我喊“姐”的表情,但我知道,他留下我的命,因为他不想若璃再恨他多一些,即便他不认为若璃知道我是她妹妹的这个事实,他还是因为这个原因,放过了我,他真的爱她,是真的爱。
“今天我没杀你,以后就都不会了,你的错,不会比昨夜更大。”他是这样讲的,他说以后都不会杀我了,他说我昨夜犯的错,最大,我怎么那么的不明白,从头到尾的不明白。
“我不懂。”他说过,他不会杀我了,那么,又有什么不能问的。
“你是她的妹妹,我怎么可以碰你?”他没有说下去,我却已听到了尾。他竟是那么的在意,他可以碰别的女人,因为那些女人是别人,却是那样的厌恶碰我,因为我是若璃的妹妹,他觉得这样不好,这是什么逻辑,乱七八糟。凌夜,你这些歪门邪道的道理都是哪里来的。
我不是生气,只是有些无力。云若璃,我要谢谢你,谢谢因为我是你的妹妹,他才要想杀了我,谢谢你我是你的妹妹,他才又放了我,我是真的要谢谢你。
听着有点难过,我咳得愈发的凶了,身体抖动的厉害,身上的衣服都落了。
不知道他居高临下的望着我的狼狈,心里是怎样的一番光景,就没有一点的不舒服吗,对我,就没有一点点的愧疚吗,一点点,都没有吗……
他蹲下来,本是想将我的衣服拉起的,他还是有感觉的,我那么可怜那么惨,还差点被他掐死,所以,他终于想起来,我其实,挺可怜的。
只是,他的手,还是停下了。我知道为什么,因为他终于看到了,看到了我肩颈处那些青紫色的印记,那些他留下的。他看着我的时候,我依旧咳得很厉害,以至于,我根本无暇去捕捉他的目光。
“凌灵,你走吧,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他自顾的整理着衣衫,然后就说出了这样一句话,他要放我走,无论苍云教发生了什么,他都愿意放我走,我不明白,他刚刚明明是要杀了我的,为什么现在却,却要放我走。
“凌灵,刚才是我的失控,我不该杀你,无论怎样,我都不该杀你。”十二年,这个男人终于说了一句让我哭句子,他说:“无论怎样,我都不该杀你。”于是,我哭了,哭的很凶,很放肆,十二年从未有过的放肆,在失去了所有之后,在从死亡的边缘再次游走之后,我终于哭了,在他面前,在就要“不要再相见”的他的面前。
我就那样哭着,他就那样站着,不知道是我在等他叫我闭嘴,还是他在等他的耐心消磨殆尽。
不知道过了多久,其实,或者没有多久。因为我的嗓子,还没有哑,因为我的眼睛还没有瞎。
他说话了,在我以为他会就那样走掉的时候,他说话了。
“不要哭了,我答应你,不再皱眉,所以,你也,不要再哭了。”其实,他明明可以不要讲这句话的,为什么,为什么他要那么讲,既然讲了,为什么又不回头看我一眼,就连最后一眼,都不愿意再看吗,我竟是那么的不惹你留恋吗?心里如是的想,只是这脸上的泪,却着实少了,听他的话,似乎成了我的习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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