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不信我有一百种方法弄死你,不过,我还是选择把你留给教主,你听着,你死不了的,有我在你死不了的。”他笑了,诡异的让人发寒,他恨我,因为幻音,他,真的爱上她了。
我没有回应,我不想讲话,或者说我根本不确定我还能不能讲出话。他想怎样就怎样吧。
他也没有在说什么,只是把一些不知名的针扎在我都不说不出名字的穴道上,只是他应该知道我醒来的那一霎那,就已经掉进了无尽的痛楚之中,他那些针可以把昏睡中的我刺醒却无法再给我一些新的疼痛。不过我也很配合的皱起我的眉,不是因为疼,而是她真的把我扎的很丑,像个刺猬一样,丑死了。
扎过之后,他便离开了,没有骂我,没有打我,就那样离开了。我清晰的感受着凌夜逼进我体内的毒在迅速的流窜,我动不了,一下都动不了,仿佛动一下我就会裂开,我只是在静静的期盼着下次的昏迷。有点晕了,真好。
“凌灵,你比我想象的要脆弱。”他走进我的时候,我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发抖。想到他把毒气输入我体内的痛,我恨不得马上就死掉,我什么都不要了,希望也不要了,我只希望马上死掉。
他看得出来,我的身体在不自觉的发颤。邪魅的笑爬上他的唇角,我不确定他要干什么,只是单纯的知道,我又要生不如死了。
他一根一根的拔掉我身上的针,他看着我,就那样笑着,就那样看着我。
“相信我,你会感谢我昨天对你的仁慈。”他的声音很沉,很沉,像是从很深很深的海底传出来的,非常可怕。他拔出最后一根针的时候,我就快哭了,只是差一点。
“你这是想哭吗?”他逐渐逼近我的身体,我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呼吸。
如果他只是想羞辱我,那么我想我会松一口气,对于我来说那绝对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一副皮囊而已,而且是没人要的皮囊,给不了我爱的人,如果可以借以免去一顿折磨,我是赚的,但是我似乎清楚凌夜的手段远比那要可怕得多。
他的手已经捏住了我的下颌,我哭了,我怕他,他的手力很大,我怕他一下子就捏碎我,所以我哭了,我才十八岁,为什么不能哭,我才十八岁又为什么不可以害怕。
看到我的眼泪,他停下了,从他的眼神中我读到了一点“我哭的时候有那么一丝神似若璃。”这是我唯一的砝码,想到这,我的泪水便珠线般的流了下来,想要把这些年的委屈都哭给他看,只要他放过我,至少今天,我真的非常疼。
我是对的,看着我的泪颜,他的眉头皱了一下,并且渐渐的放松额手上的力道。离开了逼近我的身体。敛起了唇角那让人畏寒的笑容。
他终于要走了,我的神经终于松了松,我从来都不知道我会怕成这样,只是一次我就怕成这样,逃过一天是一天,我只盼着我毒发不治的那天。
当我闭上眼睛准备再次睡晕过去的时候,我发现我错了,我还是低估了凌夜。
“凌灵,要是还想要眼睛就收起眼泪。”他没有走,他回来了。
这次,他放过了我的下巴,捏起手腕,顺势把我整个人都揪的坐了起来,不得不与他对视。我眼角的泪滴还没有干,可是看着他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止住了眼泪,看来我对他的恐惧已经到了我自己都无法掌控的地步。
“你的听话,让我意外啊。”他没有放松拽着我的力道,幸亏他没有放松,如果他放松了,我就会跌到地上。
我对着他笑了,我在赌,在很久以前,我每次闯祸,我都会对着他赖皮的笑笑,笑着要他原谅我,在我还是苍云山二公子的时候,在我还是他弟弟的时候。可惜没有用,他还是捏碎了我的手骨,我真的非常惨。
他刚刚那句话是对的,昨天的他是仁慈的,此刻的我真真的感受到连呼吸都会是这么的辛苦,每呼吸一下,钻心的痛立刻袭遍全身,一波又一波,可怕的是他在我的嘴里塞了一颗不知是什么的药丸,见我吞不下去,他又一次掐起我的下巴,我很难受,我的意识开始涣散,不知是我本能躲避他的钳制还是顺势借用了他的力道,总之我把那颗药丸吞进了肚子,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我知道那是不让我死的药,他不让我死,既然这样我就乖乖的活着,如果我执意寻死,我只会被凌迟的更惨,虽然我的内心是那么的渴望死亡。
很快,我的喉咙就火烧一样的疼痛,脸也是焚烧般的难过,很显然,这次我没那么容易昏死过去了,我整个人就像被丢进火堆里一样,尤其是我的脸,似乎我感觉到了皮肤撕扯开的疼痛,我想我被毁容了。凌夜,你取走了我的武功,废了我的手,毁了我的容,你真的确定我还会不死吗,确定,他当然确定,这点我多虑了。呼吸着刺骨的痛感,灼烧着锥心的疼,我怎么可能晕过去,我的意识在疼痛中逐渐清醒,我生平第一次知道了后悔,这个男人我不该招惹的,这代价太惨重了,这代价我有些付不起了,只是我的后悔有些晚了。这次,他是真的走了,我在漫无边际的疼痛中一点点的祭祀着我的爱情,我的公子,我可能无法爱你了,我不知道我会被折磨成什么样子,我不知道为了少受一点折磨我会出卖些什么,原来我不过人一个,不过凡体肉身,那些痛苦,我终究还是受不住的,所以,公子,若有来生,我原作你身边的一树一花,一草一木,只是不再为人,做人,真的太辛苦了,太辛苦了……
疼痛乐此不疲的鞭笞着我的身体,这种撕扯的痛楚我无处可躲,只能承受,并且只能无声的承受着。绝望之中,我好像听到了箫声,公子吹的箫声,绵绵续续,在这凄凉萧索的寒夜,暖了身,润了心,渐渐的,那萧声似乎散了周身的疼痛,褪去了脸颊的灼烧,那箫声悠远而绵长,若有还无,柔柔的,软软的,我的意识开始恍惚,我仿佛看见了公子,依然白衣胜雪的雪殇公子,他对我笑,那个我愿倾尽一切去换取的笑容,我看到了呢,我的眼皮越来越沉,想睡了。是快死了吗,只是最终我还是无法向我的爱情告别,无论我是多么的苟延残喘的活着,我都没有办法不爱他,公子,我竟有这么爱你呢。睡了,还是睡了,这次我能睡多久,希望久一点,久到最好不要醒过来。
“公子,不要难过。”我将我失了血色的唇轻轻的印在那些狰狞的伤口上,那应该算是我第一次吻他吧,我很轻很轻的用我的唇吸取那些伤口上的污浊,他用手轻轻的抚了抚我的头,对我微微一笑,那是他第一次对我笑,那个笑容化了我满是疮痍的心,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要他还能笑,就什么都不重要了……
天边一记滚雷,梦碎,雨下,昏了天,殇了魂,我还是醒了,为什么我还是醒了,为什么我连死都不可以,这是有多么的让人难过。
我昏了多久,我不知道,天下雨了呢,窗子都没有人关,雨水调皮的跳进我的房里,湿了桌边的花朵,湿了墙上的山水画,当然,屋子里的空气也跟着湿了起来,但是却无法润泽我的几近干涸的灵魂,周身的疼痛依然熟悉,我整个人就快迸裂了,真的非常的疼,那颗药丸不会让我死,却让我活着承受这份远比死亡更可怕的痛楚,真的非常难受。
林逸没有来,凌夜也没来,我一定是疯了,我竟然希望他们来。不,我没疯,我是清醒的,因为我渴望一种新的疼痛把我从这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状况中解救出来,即使掉进另一个深渊。最好那个深渊足够深,深到最好摔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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