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璃不是什么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没有闲心去管墨舒轩是不是中了情蛊,即使是因为他中了情蛊不会欢喜上自己和苏婉儿,那又如何?她的孩子不一样没了吗?一切不能重来,她是不会原谅墨舒轩的。
姜太白见苏青璃无所谓的样子,失笑道:“那你是不管了?”
苏青璃耸耸肩,“还用说吗?”
嘴上说不管,可是心里清楚还是要管的,还有个苏婉儿呢,苏婉儿知道墨舒轩是中情蛊的话,势必会求她帮忙。
姜太白站起来拍拍衣衫上的灰,苏青璃瞥了一眼,姜太白身上穿得正是在兖州的时候,杜鹃和君兰二人连夜给他做的,姜太白道:“我与墨侯爷好歹也是忘年之交,我去查查看,有没有办法给墨舒轩解情蛊。兖州的知府,我看皇上的意思是想从今年参加殿试里的人选,自从皇上登基以来,科举考试由三年变成一年,招纳的贤才还是不够…你要是有心想让那个师爷做知府,我看还是有点难度。皇上那边,你还是谨慎一些,我会派人盯着兖州,若是新上任的兖州知府不合适,我会跟皇上提。”
苏青璃闻言点点头,她又欠姜太白了。
说什么他与墨侯爷是忘年之交,所以才想办法给墨舒轩解情蛊,自己的心思全让姜太白看了去。
想来姜太白是听说了她跟皇帝提兖州师爷的事了,连后宫都不能干政,何况是她一个公主呢。万一让人参上一本,可是死罪,恐怕是有人说了什么,不然姜太白不会这么跟她说的。
苏青璃道:“我明白了。”
姜太白“唰”的一下打开翠竹折扇,笑道:“今日就不打扰了,小爷我去调查墨舒轩的情蛊可有办法解否。”说完就离开了。
苏青璃起身去找苏婉儿,苏婉儿是墨舒轩的姨娘,有权力知道墨舒轩中了情蛊。
当苏青璃把姜太白所闻告诉了苏婉儿,苏婉儿一脸惊愕,抓着苏青璃的手,瞪大眼望着苏青璃,难以置信的问苏青璃:“你确定世子爷是中了情蛊?”
苏青璃把手从苏婉儿的手里抽出来,苏婉儿抓得实在太疼了:“姜国公是这么说的,你也知道姜国公见多识广,苗家我也是在《杂记》上看到过,具体是怎样,还是要等姜国公调查清楚。但是,既然姜国公这么说,应该是有七八分的把握才是。等到墨舒轩解了情蛊,你就会建安侯府吧。”
苏婉儿一怔,羞红了脸,低下头。
苏青璃继续道:“如果他真是中情蛊,下蛊之人是红俏,依本朝律例,要浸猪笼。就算墨舒轩心里还是有她,辅国夫人也不会同意让红俏活下去。郭海棠和乔伊人虽然心胸狭窄,但绝非害人之人,她们欢喜墨舒轩的心,也不亚于你。所以你回去之后要与她们二人好生相处。”
苏婉儿下意识抬起头来,问苏青璃:“那你呢?不回去吗?”
苏青璃摇摇头,目光如水:“如果是衣裳破了还可以补,铜镜不易碎,一旦碎了就补不回来了。我和墨舒轩是不可能再回到从前,况且我们也没有从前。”
那一夜的痴缠,在她的心里早消失殆尽了。
苏婉儿有些失落,喃喃道:“那你为何不跟姜国公在一起?姜国公对你的好,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
“你就不要管我了…”苏青璃柔声笑道:“你想着等墨舒轩接你回建安侯府怎么为他传宗接代吧…”
苏婉儿满脸通红…
杜鹃和君兰在门外说起墨舒轩来。
杜鹃淡淡道:“没想到他居然中了情蛊,要不姜国公说到情蛊,我都不晓得还有这种东西。”
君兰道:“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说着叹息起来:“也难怪他不把公主放在心上了。我对他的怨恨也少了些。”
杜鹃点头:“是啊,可惜,只是少了些…还是有怨恨的,不然咱们公主也是要当母亲的人了…”
入冬。
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苏青璃让李总管早早的拨了银子,送去给裁缝铺,给下人做过冬的棉衣,每个下人两套,李总管、寒霜、杜鹃和牡丹则是三套,苏青璃和苏婉儿是四套。
姜太白失踪了。
自从那日说他要调查墨舒轩的情蛊,人就没了。
苏青璃也没有担心,不论姜太白走到哪里,都会有办法脱身。
兖州知府的人选,及下属县的各个县令人选定了下来,皇帝还是没有选兖州的师爷,而是让今年的新科榜眼去了兖州任知府。
苏青璃差人去打听,得到的答案基本雷同,新科榜眼的人品没话说,家乡也是兖州的,等于是回乡任职,听说家里还有病重的老母,苏青璃算是放了心。
建安侯府的任何人再也没来找过苏青璃,辅国夫人那么精明的人,不会看出来墨舒轩身体不对劲才是,既然辅国夫人能看出来,就会跟墨侯爷商议,墨侯爷正派人去查呢吧。
苏青璃又吩咐李总管把盛世奇盈利的银子拨出来,让裁缝铺做些御寒的衣物,送给南山脚下的村民,今年种的庄稼,来年才能有收成,她并不知道恭亲王拿了多少银子给村民。
不单是给府里的下人做棉衣,还给村民做了御寒的衣物,一番下来,太平公主府所剩下的银两就没有多少了。
章管家也不知道是哪里打探来的消息,再次登门想把银两还给苏青璃。
苏青璃苦笑不得,难道她要成为续恭亲王之后第二个穷困潦倒的“皇亲国戚”?
她再三表示,银子不会收章管家的银子,章管家只好无奈的回了恭亲王府,恭亲王走得时候交代,无论如何也要把银子还给苏青璃的…
送走章管家,苏青璃来到荷花池,搓搓手,墙角的梅花已经开了。
好久没有见到苏沫儿了,苏沫儿也没差人过来送信,看来董家还是忌惮自己,自己的这个公主身份,给了苏沫儿一个安稳,算算日子,文惠英和苏沫儿的日子差不多。
苏青璃望着大雪纷飞,微微叹口气,短短一年,她好似看尽世态炎凉了,变得老气纵横,在苏婉儿面前更是扮演一个姐姐的角色,而非是妹妹。
墨舒岚来看过她一次,只字未提墨舒轩和红俏,简简单单的寒暄,陪她聊聊天,解解闷,说是从和亲王呵斥敏郡王妃的那一次开始,敏郡王妃的态度改善了许多,对自己也宽容了许多。还问起了姜太白与她的关系,纯属是朋友之间的关心,不是辅国夫人或者是墨侯爷派来打听消息的,苏青璃明确的告诉墨舒岚,自己对姜太白没有一丝的欢喜之情,墨舒岚还失望的摇摇头。
长熙公主来府上的时候,苏青璃颇为意外。
皇帝还是未同意她和她府上侍卫的婚事,但她还是要来谢谢苏青璃,至少苏青璃帮助过她。
苏青璃想到长熙公主黯然失色的神情,又叹了口气,她给长熙公主的建议是让那个侍卫去考武状元,好在长熙公主还年轻,可以等几年再加,考取功名总要比当公主府一辈子的侍卫要好吧,长熙公主接受了苏青璃建议,说回去跟那个侍卫商议。
白雪皑皑,苏青璃穿着狐皮大氅,站在游廊下望着墙角盛开的梅花出神。
杜鹃不忍心打扰,可是失踪数日的姜太白回来了,出声唤苏青璃:“公主,姜国公来了。”
苏青璃回神,眨眨眼,“人在正厅?”说完,肩膀就被轻轻敲了一下,回首就瞧见姜太白带着笑意的眼,和敲她肩膀的翠竹折扇,错愕道:“你怎么不在正厅等我?”
言下之意,我又没请你到后院来。
姜太白苦着脸,哀叹一声:“我的太平公主大人,你可怜可怜我长途跋涉,刚回到京城就来你府上吧,赐我一杯茶水润润嗓子可好?”
苏青璃不禁被姜太白滑稽的样子逗笑了,对杜鹃道:“准备好茶水,送到偏厅来。”
姜太白一下子笑开了:“终于引我去偏厅了?”
这人,给个甜枣就不知道姓什么了。
正厅是正式的会客场所,偏厅则是关系比较密切,一般的会客场所。
苏青璃走在前面,低声问道:“你去苗疆了?”
姜太白“啧啧”两声,“太平公主说对了!我正是去了苗疆。”
苏青璃眉梢飞扬,“你被苗疆的女子下了情蛊没有?”
姜太白装模做样的哀声道:“哎呀,疼,我的心好疼。”
苏青璃头都没回一下,继续往前走。
姜太白嘟着嘴:“你啊,一点情趣都没有。我是被下蛊了,很早之前就被你下了情蛊!不然那么多的佳人,我怎么就不欢喜呢!”
苏青璃此时还不知道姜太白的确是被下了蛊,但不是情蛊。
到了偏厅,杜鹃倒了茶给姜太白。
姜太白连喝了好几杯,才开口道:“墨舒轩是种了情蛊,我去苗疆打听得知,红俏的母亲乃是一名苗家女子,后来嫁给汉人为妻,离开苗疆,红俏会炼制情蛊也说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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