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摇顾不得去打听瑶兰的事情,假装悠闲地到前面的早餐点去吃饭,这里人很杂,昨晚要是有什么事儿,这会儿说不定有人议论。但什么也没听着。扶摇快吃完的时候,却看到了银虎,他比划了个往东的姿势。
扶摇慢悠悠地像东晃,她今天一副媒婆打扮,这种女人,本来就是最爱八卦的,走到哪里都不会让人奇怪。
银虎一副中年男人的打扮,肩上挂了个褡裢,就像一个准备去市场采购的一家之主。扶摇猜测,他让往东的意思,是去娘娘庙街,那里今天有庙会。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扶摇左看看右瞧瞧,银虎凑了过来。
“昨晚出了什么事?”
“还是有人监视镖局了,幸好我那里有暗室,他们找了一圈,只能见到看门老头。”
扶摇想起来昨晚她为何感到惊秫,有人踏瓦而过,不小心发出了声音。
“看来,还是不信你会那么容易死。”扶摇遗憾,“可惜你那个面具,白丢了。我就奇怪了,我和你一起去的那个小院,为何他们对我很松,对你却势在必得?”
“我以前还惹过他们,当时他们没找到人,这次大概被认出来了。”
房间里沉默了一会儿,银虎表情有些挣扎,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扶摇知道现在还不到时候,欲速则不达。
“你最近有什么打算?”
“就先住这里,等风声过去。”
“我有个小麻烦,你易了容帮我好不?”
“可我一出门,他们还会认出来。”
“那是因为你不管变换什么身份,都身板挺直跟个赳赳武夫一般。”
“这样?”银虎脸上露出笑容。两人拐进一个小胡同,看看四下无人,银虎便学着老头儿弓腰瘸腿颤巍巍地走路,不是很像,但和刚才截然不同了,扶摇肯定地点点头,把他乐的,口水呛住了,咳嗽了好半天。。
“很好,咱俩出去溜达一圈,我装成你的儿子,搀扶你,好不好?”
“好!”
“我们去赵家屯。”绕过两条街,不远。
“怎么去哪里?”
扶摇把瑶兰的事儿说了,银虎八卦精神来了,一路不停地问,赵行运和他娘,到底什么样的人,两人说着话,很快便到了,银虎假装累了的样子,坐在一家大门口的石头上。
大门里走出个老头儿,牵着小孙子,坐在银虎对面,扶摇逗着小孩子追自己玩儿,银虎咳了一声搭讪道:“老哥看着很精神,孙子都这么大了?”
“嗬嗬嗬,这还是老二跟前的,老大的还更大。”
“好福气。”
“哈哈哈,这个,你老哥看着眼生啊。”
“哦,我来走走,孩子爹爹不在家,有件事情只能靠我来。”
“什么事儿?你看着年纪可不小。”
“唉,没法子,孙女许在这里,最近有闲话说是媒人骗了我们,只好来打听打听。”
“哪一家?”
“听说叫赵行运。”
老头的脸上笑容僵硬,马上就闭嘴不说话了,银虎假装老眼昏花没看见,还絮絮叨叨地:“那后生到底怎样呀?”
“唔!你怎么找那么个亲家?……”
老头一句话没说完,里面冲出个老婆子,抱起和扶摇追逐的孩子,扭身往回走,还在老头脚上踢了一下:“回去!”
老头讪讪地进去了。回身把门关了,屋里。女人小声地骂男人,听不真切说什么。
扶摇和银虎赶紧把耳朵贴在墙上,隐隐约约听到女人骂:“你不要命了敢说那些话,别忘了赵成家,一个五尺高的大男人,就是因为地基和赵孙刚争执了几句,人就不见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我不什么也没说嘛。”男人有气无力地争辩,“可怜那老头的孙女了,本来说给赵珠儿,让赵孙刚无意瞧见了,倒霉。”
“倒霉不倒霉的,跟咱没关系……”
两人絮絮叨叨说起了别的,扶摇和银虎抬头对视了一眼。
“到底怎样的人?这么恶!走吧,咱们去看看。”
扶摇说着,做搀扶状,和银虎来到赵行运家前,在对面的人家门口的台阶上坐了,赵家正在往屋子里抬家具,看样子是把旧家具在木匠铺子重新修理,还上了油漆。赵行运在那里忙乎,他娘则抱着孩子指挥,这时,有个黑黑的五短身材,小眼睛大嘴巴的男人从院子里走出来,赵行运叫了一声爹爹。
银虎的嘴抿得紧紧的,眼神异常森冷,这表情一闪而逝,扭头对扶摇说道:“我们回吧,你姐姐的事情交给我。”
“你有办法了?”
“嗯!”
“这个赵行运的爹爹到底什么人,竟然这么恶毒,我姐说,刚开始说亲,那男孩子叫赵珠儿,最后帖子却是赵行运,媒人说赵珠儿是小名,没想到竟然是李代桃僵。”扶摇忿忿地说道。两人慢慢走回去,银虎这老头装得越来越像,没引起路人的怀疑。
晚上,梁明睿却意外地来找扶摇,他的北疆大营之行,不知为何推迟了。
“这几天在忙什么?”
“没什么,家里的事情,小事情。”扶摇越是不想让梁明睿知道,他偏偏就要打听,最后,瑶兰的事情就全说出来了。
“哦,对了,好像那银虎认识赵行运的爹,我看他眼睛忽然寒光一闪。”
“这个银虎,还越来越让人好奇了。”
扶摇摸不清梁明睿为何这么说。
第二天起来,扶摇不想去见银虎,便一个人吃了早饭,晃悠到了赵家屯。
赵家雪白的墙上一片狼藉,巷子里的人一反常态的,对着那里指指点点。
“报应!”
“平日里作恶多端积下的。”
扶摇抓住一个人问:“赵家怎么了?走水了?”
“是啊,赵孙刚夫妇俩都死了。衙门来人了,说是炕烧得太热,烤燃了席子和床褥,上房也烧得七七八八的了。”
“那两口子一上来就让烟熏晕了,还是赵行运醒了,喊了起来,邻居才过来救火,扑灭的,这小子,还想进去救他父母,结果被木椽掉下来砸了脊梁,到现在还晕死着没醒来,不知道能不能活。”
原来这个巷子的人也很八卦啊,以前的确是太怕赵孙刚了。
“赵家这份家业,来的忽然,去的也快,哈哈哈”幸灾乐祸的人很多,扶摇不止一次听到这样的议论。
“赵家怎么发起来的?”
“赵家当年穷的,实在过不下去,把大姑娘卖给大户做丫鬟,靠着闺女的月俸,一家人辛苦劳作,才慢慢好了点,随后给二姑娘,就是赵行运的妈,招了个上门女婿。
就在几年前,他家大姑娘死了,主家给了不少的丧葬费,赵家拿着钱回老家去了,几年之后听说那里大旱,不得已又跑了回来。他们盖这四合院儿时,街坊没少帮忙,却不想赵孙刚没多久便认识了斧头帮的,走路都横着来,这一片的人家没少受他欺负。”
“赵家大女在哪个贵人家里当差呢?”扶摇问。
“先是开绸缎铺子的陈家,陈家败落,被卖进镇北王府,在那里混了几年,嫁给王府一位马夫,后来听说,他们夫妇帮主子办事,马惊了,连马带车掉到山下摔死了。主子给了好多钱抚慰。”
“那是哪一年?”
“我想想,哦,六年了吧,或许是七年,记不清了。”
“镇北王给了赵家好多钱,你看看,回了一趟老家,不知折腾了多少,这回来,还能齐齐整整建起一个四合院儿。”
“你怎么知道回老家折腾了钱?说不定这都是人家赚来的。”
“切,乡下地方土里刨食,能有多大收益?还不是赵家赏的?那可都是真金白银,放柜子里虫子不咬、老鼠也啃不去的。”
两人争辩起来,第三个人插言进来:“赵家当时的确给了不少钱,听赵孙刚喝大了吹牛,说买了几十亩地呢。”
“那至少上百两银子了?”
“到哪里百两银子也买不来几十亩地,肯定不止那么多。”
“肯定死得不明不白,才要出大钱笼络。我有个亲戚也在镇北王府,死的时候给了十两银子,够干什么?我那亲戚还比赵家大妞夫妇体面,他俩都外院的三等仆,我那亲戚还是个小头目。”
“你那亲戚寿终正寝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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