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毅然把库房里的珍玩都拿了出来,全都交给张嬷嬷和李道清。吩咐道:“这些东西也用不着了,你们全都拿出宫外当了吧。”英吉玛等人全都吃惊地看着我,口中惊呼道:“娘娘,您这是干什么?“
张嬷嬷也惊呆了,看着手中的东西后,惊呼出声,颤声道:“娘娘,这可全都是皇上赏赐给您的东西啊,御赐的可不能随便送人,更不必说是去当了,娘娘,这可是,这可是欺君之罪啊。”我冷笑:“欺君?本宫身为皇后,就算当了御赐的东西,他也不可能杀我的头吧。”我就是要赌这把,赌他是不是真的无情无义。
“张嬷嬷,你和李道清就拿着这些东些拿去当了吧。记着,要大摇大摆地走出去,可不能偷偷摸摸的。”
张嬷嬷把头摇着如木偶娃娃一样,口中急切地说:“这可使不得,这可使不得啊,娘娘,要是让皇上知道了,那可不得了。而且娘娘又不缺钱花,当这些干什么呢?”我说:“本宫叫你去,你就去,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如果你不去,就李道清一个人去好了。”李道清看着我,眼里有一抹深思,真接道:“娘娘,您这是在玩火啊!”
我冷笑,但没有说话,李道清又接着说:“不过,娘娘好既然能做出这样的决定,一定有娘娘的打算。奴才也只有照办。只是,宫里一切吃穿用度都有专人打理,娘娘不可能缺钱吧?”他看着我,眼里有着了然!我笑笑,这个李道清平时话虽不多,但心思却比任何人来得剔透。我淡淡地说:“现在不缺钱,可不代表以后不缺钱。”
李道清朝我行了个礼,拿着手里的东西准备出去,张嬷嬷急急团团转,但知道不能让我改变主意,也只好一起出去了。我看着他们,叫住他们,冷冷地说:“皇上赏赐的东西可都价值连城哦,可不能出太低的价钱,明白吗?”李道清看了我一眼后,忙垂下眼睑,声音平稳地说:“奴才明白了。请娘娘放心!”张嬷嬷却急急地看着我,嘴巴张了又张,但被李道清给拉走了。我又叫住他们。李道清停下脚步,问道:“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你们现在出去后,一定大摇大摆地走,知道吗?到了邀天门后,如果守卫问起来,你就如实回答。知道吗?”我走近他们,冷冷地说。
“是!”
“还有,本宫只要银票,不要现银。你们可得注意了,拿到银票后,可不能立刻拿回来,一定要仔细藏好,千万别被其他人给搜出来了,明白吗?”
张嬷嬷张口结舌地看着我,好似不理解我的用意,李道清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就了然,低下头来,道:“奴才记下了。请娘娘放宽心,奴才一定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
我看着他们远去的方向,半晌才转过身来,坐到院子里,看着这棵我亲自看着长大的榕树。才不过半年的时间,在宫人精心的料养之下,长得已有房子那么高了,也粗壮了不少,引来几株免丝花攀在枝头上。我看着这些免丝花,全都好似娇弱无力一样,都攀附着榕树,紧紧地交缠着。心里闪过往事,以前,我不是自比成独立自主的榕树吗?什么时候,我也变成这些免丝花了,要紧紧攀在榕树上才能生存了?
这时,走来英吉玛和安格娜,她们好似对我把燕绍云赏赐的东西全都拿去当了的事耿耿于怀。英吉玛问:“公主,您干嘛要这样做呢,您并不缺钱啊?”
“就是,公主,您这样做是不是为了报复皇上对您的冷落?”安格娜也小心翼翼地说。
报复?我仰天大笑,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了,但却比哭还要难看。我可能报复他吗?我拿什么本事什么本钱什么理由去报复他,我做的只不过是给自己留条后路而已。
二人被我的笑声吓着了,全都不敢再啃一声。我笑够了后,看着她们,英吉玛年纪稍大些,长得圆圆的,样子也很讨喜,虽然外表看起来比实际年纪小了些,但做事却很稳重。但却没有明白我如此做的目的。安格娜就更不用说了,才十六岁的年纪,更不可能理解我此时复杂的心情和日渐难受的日子。就算说给了她听,她又能理解多少呢?
“你们两个跟着我一起来到大燕,对你们来说不知道是福还是祸!”我轻叹,她们二人是我在这个时代最早认识的侍女,虽然是主仆关系,但我却很疼她们,压根就没把她们当成奴才。也因为这样的关系,她们二人在飞凤宫里的地位比任何人都要高。其他宫里的嫔妃见了她们也不敢太过放肆。但是,如果我以后失了势呢,她们还能衣食无忧地过下去吗?
“等我以后出了宫,你们再拿些银两回大宛吧,不要再跟着我。”我轻闭上眼睛,好似累极了般,轻声说道。
只听见“扑通”一声,我惊异地张开眼,这两丫头已泪流满面地跪倒在地上。安格娜哭道:“公主,您不要我们了吗?为什么?是不是我们做的不够好?让你对我们不满意,奴婢不要离开您啊?”还是英吉玛老道些,她好像听出了我的话外之音,惊讶地说:“公主,您是不是打算离开这儿,离开皇宫?”
我也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远方,轻道:“你们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找个人嫁了。可别为了我耽误终身啊。大燕朝的男子虽然有本事,但都很花心,不适合你们死心眼的个性。还是回大宛吧。”
二人又跟着哭了起来,死死的拽住我的裙摆,哭道:“公主,奴婢不要啊,奴婢不要离开您啊。请公主收回成命,奴婢誓死追随公主!”
我看着她们道:“以后我出了宫,就什么势力也没有了,如果你们被欺负了,也别指望我会替你们出头,更不可能指望我能替你们找婆家。如果跟了我,你们可得吃尽苦头了,知不知道?”
二人忙点头,道:“知道,这些奴婢都知道,但是不管公主怎样,奴婢都跟定了公主。不管讨饭也好,吃苦也好,奴婢也不会离开公主半步。”英吉玛哭泣紧紧抓着我的衣服。
安格娜也道:“就是,公主,有我们在一旁侍候着,事情也不会那么绝望才是。如果公主您一个人在外面,都没个人照应着,万一,万一出了什么事,奴婢怎么向王交代啊。”
“就是,就是,公主,您千万不要赶我们走啊,您以后怎么办啊。还有,您不为自己想,也要为您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啊,难道您想把他留在宫里任人欺负不成。”
我下意识地抚上肚子,那里正有一条小命啊,我怎么可能忍心丢下他一个人离开。不,不可能的。虽然被燕绍云宠幸过的女人就算不得宠,也不可能再离开皇宫,但这规矩是人定是不,我就要做那个第一个。燕绍云的孩子也不可能被带出宫外,我现在这个样子,是不可能也不想再去要他的宠幸了,但我是不可能让我的孩子留在宫里被他人欺负,或与自己分离。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我一定要想办法才是。
的确,身为皇帝的子女,再加上现在燕绍云膝下子女单薄,不管我怎么算,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孩子带出宫去,势必会留在宫里的。而我这个孩子的母亲,那个负心人不是说了吗,等我生下皇子后再安排我的罪名也不迟。意思就是只要我生下了皇子,那么我的中宫之位肯定不保了,严重点的或许性命都会不保。那么,这样一来,我还有什么胜算呢。我不要死,就算死也要死在外面,绝不能死在这个活死人坑里。
只是该怎么做才好呢?
傍晚,已是用膳的时候了,冷冷清清的,阴寒时不时飘进我的衣服里,再浸入我的心,让我慢慢变得冰冷起来,张嬷嬷和李道清二人还未回来,我想,他们二人恐怕——不过,我倒并不担心他们会有生命危险,凭张嬷嬷背后的势力,全身而退应该不成问题。而李道清,或许要难受些,但再怎么说他也是我宫里的人,就算我此时已不得宠,但身为中宫之主,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们再怎么嚣张,也不敢明张目胆地为难他才是,他应该也不会有性命之忧的。
英吉玛命人端来饭菜后,叫我用膳,我没异议,坐到桌前开始用膳。这时安格娜急冲冲地跑进来,向我报备:“公主,今天下午,奴婢看到太医院的李太医被叫到玉妃宫里去过。”英吉玛惊异了下,冷笑说:“玉妃病了?这敢情好,这女人处处设计陷害公主,该是报应的时候了。”
安格娜也笑道:“就是,就是,她害人害已害自己,现在也病了,活该!”她们都看着我,笑道:“公主,这个玉妃的事您就不用放在心上,老天都会帮您惩罚她的。”我苦笑一声,如果老天长了眼的话,宫里就不会接二连三的死人却连凶手的影子都找不到了。只是,李太医?“你确定是李太医去看诊的?”我问安格娜。安格娜不明所以,说:“是啊,奴婢亲眼看着玉妃宫里的人去请他的,李帮医也的确去了。”我冷笑,很好,真是天助我也。
“张嬷嬷和李道清还没有回来?”这个时候,宫里对外开放的门早已关闭了,他们想进来恐怕也进不来了。正在我纳闷的同时,小太监小柱子惊慌失措地跑进来,大叫道:“娘娘,不好了,出大事了,出大事了。”英吉玛和安格娜吓得把手上的碗都掉了,我心里也一跳,看着小柱子,忙问:“出了什么事?”希望老天保佑我,让我心想事成!
小柱子停到我面前,喘了口气才道:“娘娘,不好了,张嬷嬷和李公公在邀天门被禁卫军抓起来了,现在已被关进掖庭去了。”我心里大惊,但还是力持冷静,看着已围在我面前的众人说:“这下本宫可能是不能善了了,你们以后要好自为之吧。英吉玛,你去拿本宫为他们准备的细软出来,全都分给他们吧。”英吉玛看了我一眼,含泪地去了。
“娘娘——”众人全都惊叫,不明白我到底要做什么。我摆摆手道:“本宫进宫至今,承蒙各位的照顾,现在本宫有难,你们也各自散了,不用再跟着本宫了,这些是本宫早已为你们准备好的银子,你们每人分一份吧,钱财不多,希望你们不要见怪才好!”我吩咐英吉玛和安格娜把早已包好的细软每人分一份。这全都是燕绍云以前对我好时,赏赐与我的,我现在拿着没用,也不好用,只好送给他们了。
“娘娘——”众人惊呼,好像明白了什么,全都跪了下来,双眼含泪地看着我,纷纷哭道:“娘娘,您这是何苦,奴才们不要您的赏赐,奴才们誓死追随娘娘!”
“奴才们誓死追随娘娘!”说着,众人全都深深地磕下头去。我眼泪一下子飙了出来,但很快止住,冷声道:“本宫也不想离开你们,但耐何时不与我,也只好忍痛与你们分开了。本宫这次可能连自保都不能了,以后,你们就各自去找新的主子吧。不要管本宫了,这些东西虽值不了几个钱,但也是本宫的一片心意,你们收下后,就全都散了吧,出宫也好,留在宫里也好,总比跟着本宫好!”
众人全都呜呜地哭了出来,还想说什么,全都被我强忍着眼泪打发走了。当众人全都散去后,我发现还有一个宫女却还跪在那儿不走,我不由得奇怪,走上前,仔细地看着她,原来是喜儿。不由轻声问道:“喜儿,你怎么还不离开?”喜儿抬起头来,泪眼汪汪地看着我,忽然扑倒在我脚下,哭道:“娘娘,奴婢对不起您啊,奴婢该死,是奴婢背叛了您,你打奴婢吧,骂奴婢吧。”我轻叹一口气,果然如此。不过,现在说这些已是没什么意义了。我扶起她道:“本宫不怪你,你也是受人所逼而已。本宫早已算出迟早会有今天的下场,怪不得别人。你不要再自责了,现在你离开了本宫,就去你原来的主子那儿吧。相信你立了大功,她是不会亏待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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