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声地走进客厅坐下,张嬷嬷知道我的心事,忙蹲下身子来,为我揉着膝盖。
我靠在椅子上,沉思着。这个死人,现在封了贤妃,看来如果生了龙子后,后位也跑不了了,到时,我也不可能善了。怎么办?就任她欺凌?这可不是我的作风。张嬷嬷轻声说:“娘娘,你不要想太多,现在最要紧的是肚子要紧。贤妃生个龙种,你也生一个试试,而且你的还比她早呢,到时候皇上一定会看到龙种的份上恢复您的后位也说不定呢。”我冷笑,这个后位现在对我来说已不那么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先保住孩子才是。现在因为肚子还小,看不出来,如果再过两个月,就再也掩不住了。被其他嫔妃看到,那可就惨了。
“你在外面放出消息,就说我因为气虚体弱,心结难消,病倒在床上。已是大限将至。”我对张嬷嬷说。
张嬷嬷惊呆了下,但一看到我平静的眼神后忽然懂了,点了点头。我这么做目的,有两上,一来,是看他到底还有没有心,听到我病危后,会怎么做呢。二来,也可以杜绝其他嫔妃的示威。当然,以我以前在宫里的人缘,相信大多数嫔妃们应该不会为难我。但那个玉莹夫人和贤妃就说不定了,还有那个文献太后。玉莹夫人我倒是不怕,她那个脑袋最多只能做出一些示威的举止来,还威肋不了我。只有那个文献太后和贤妃,倒真是让我难以应付。
装病,当然要装得像一些。首先,躺在床上,本来还想在脸上途上一沉白灰的,但一想到本来就没有人来,当然就不用给人看了。再叫玲珑去内务府去拿来一些药材,熬了来,分别撒在屋内,这样,屋里就散发着一阵阵药味,就逼真多了。
果然,我的生病,倒是让我饮食更好些,太医院也来了太医,是张太医。
“臣见过娘娘!”张太医颤巍巍地朝我行礼。我忙叫张嬷嬷扶他起来,道:“张太医快快免礼,依依玛已被废了,何须再行礼,这样传出去,还会派你我的不是呢。”张太医起来后,颤声道:“娘娘,您真的生病了?还有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了?”他的眼光扫过我的肚子。眼里充满了悲愤。“娘娘,难道您还没有告诉给皇上,您已有身孕了?”
我摇头。他惋惜地说:“唉,您这又是何苦!要知道,宫里的女人无不想母凭子贵。娘娘您怎么还这么无动于忠呢。这样皇上也会看在孩子的份上,对您从轻发落。”我看着他,道:“那可未必,如果真让宫里人都知道了,那我的孩子恐怕早已没了。”张太医张了张口,震惊地看着我。道:“娘娘,您,您也知道宫里不太平静?”
我冷笑:“宫里的女人那么多都怀过孕,可是却没有一两个能真正生下来的。我就算再笨也知道这其中道理。只有傻子才会被蒙在鼓里。张太医,你身为太医,这个道理应该不难明白吧。”张太医脸一红,不敢看我,低下头说:“其实上次方昭仪事件,臣等确实知道死得蹊跷,但因为没有真凭实据,臣等不敢妄下乱言,所以只能慌称是中毒身亡,想不到确把娘娘你给扯进去了。那时想抽身实在来不及了,所以只好一口咬定说是被中毒身亡。不过幸好娘娘能随机应变,才没有留下遗憾。不然,如果娘娘真出了什么意外,臣等还真是百死都不能赎罪。请娘娘恕罪。”说完深深低下头去。
我微微一笑:“张太医何必再提往事。那时依依玛早已知晓凶手会这么加害于我的。想不到却拿无辜的太医院里的人拿来做挡箭牌,凶手还真恶毒的可怕。”张太医身子一震,浑身颤抖,气得不轻。咬牙切齿道:“那个凶手确实可恨,居然想出如恶毒的计谋来。不知娘娘知道凶手是谁吗?”
我摇头,“是有些线索的,但无凭无据,不敢妄自下定论。”张太医失望了下,不过马上又想到了什么,说:“不过方昭仪的死因与先太后的死因却是一模一样呢。”我大惊,看着他,心想,当初燕绍云也是这么说的,难道这其中有什么线索吗?文献?她是最脱不了关系的了。“张太医有线索了吗?”现在敌我未明,还是小心些好。
张太医摇摇头,道:“有到是有,但这可能吗,这根本不合道理。”我想他说的应该是同一个人,但有什么不可能的,这世上就是有那么多没有道理的事。“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这也算是道理吧。看到别人子孙满堂,而自己却孤零零的,当然不好过,这也算道理吧。看到同起同坐的人都荣登高位,心里当然不好过了,这也算是道理吧。还有,反正又不是自己亲生的,死了也不会哭鼻子的,这也算是道理吧。”
张太医怔怔地看着我,一下子恍然大悟地说:“对,对,臣怎么都没想到呢。想当年,先皇在世的时候,膝下也一直没什么子女,只有静妃的大皇子和珍妃的二皇子,也就是当今的皇上。不过大皇子却在成年时离世了。静妃可哭晕了好多次呢。”我心里一动,静妃不就是现在的文献太后吗?“那个大皇子是怎么死的?”
“是为了救皇上被乱箭射中的。”张太医回忆说:“当年,两位皇子一起外出打猎,后来不知从哪里射出来的乱箭射出来,眼看就要射到二皇子身上,是大皇子奋不顾身上前一把推开二皇子,而他却被流箭射倒了,当场身亡。”
“乱箭?”看来凶手的目标本来就是二皇子,但大皇子却强出头,让凶手的阴谋没有得逞。那么,如果二皇子死了,最后直接受益人当然就是大皇子。而大皇子能奋不顾身地上前为二皇子挡掉乱箭,说明他并没有害人之心,或许还与二皇子兄弟情深。最有可能的倒是母凭子贵的大皇子的母亲了。
张太医又说:“娘娘是聪明人,想必已经猜了凶手是谁吧?”我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给我听,我现在已失宠了,就算知道,又有谁会听我的呢。而且沉年往事了,凶手已得到报应了,再追究下去也没道理,只是徒增朝庭笑话而已。
“或许是为了报仇,或许是心有不甘,才会铤而走险吧。张太医,人性,真得好残酷。”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笑道:“娘娘此刻的心情臣理解。不过,娘娘的孩子迟早也会出世的,到那时,恐怕到那时——”
我凄楚一笑:“张太医也知道我现在的处镜了吧,那请告之依依玛,要怎样做,才能逃出对方的毒掌呢?”
张太医,上前,为我把脉,然后,在我手心里写上两个字,我震惊地看着他,他朝我微笑,道:“这已是娘娘最险也最能自保的法子了。有了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微笑,心中了然,说:“是啊,现在宫里的柴虽然有些,但有那个人在,恐怕再多的柴都不够用。”张太医笑道:“娘娘知道就好。”说着仔细地为我把脉,一会儿后才道:“胎位还算正常,不用胆心,多放松心情,一切都没事!臣再开些安胎药,娘娘熬了喝吧,这样稳当些。”
我笑道:“多谢张太医了。”我解下手上的玉镯子,递给他,说:“依依玛没什么好的东西相赠,就只有这个镯子还能值几个钱,请张太医笑纳!”张太医接过镯子一瞧,脸色一变,道:“娘娘,这可是皇上御赐的物品,臣可不敢收。请娘娘收下,保管好。”说着递给了我。我又复递给他,道:“御赐的又怎样,我还不是拿出当了。就剩下这一个了,张太医就不要再推辞了。”张太医还是不肯收,说这可是皇上御赐的定情之物,历代以来只有皇后才配拥有。其他人是不能戴在身上的,不然轻者受罚,重者赐死。这可不是儿戏。我也不好免强,只好重新收起镯子。就只好叫张嬷嬷去拿些碎银子来感激他。张太医这时没有反对,只是看着张嬷嬷的痛影,小声道:“娘娘,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把他的动作看到眼里,我微微一笑:“张太医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吧。”张太医小声地说:“娘娘到了如此地步,都是奸人陷害。但更重要的还要数内部柱虫捣鬼作怪。娘娘可得多加小心才是。”
我点头,微笑道:“谢张太医的提醒。只是有些柱虫能掰倒里部,也能柱倒外部。只要利用的好!就算是柱虫也还是有用的。你说呢?”
张太医愕然地看着我,向我伸出大拇指,赞道:“娘娘真是高明,臣佩服。”这时张嬷嬷出来了,手里拿着几粒碎银子,为难地看着我和张太医,不好意思地说:“张太医,现在今非昔比,这们也只这些东西了,真是寒酸的很,还请您收下。”
张太医起身,推过她手里的珍珠,道:“这次就免了吧,臣也算是感谢上次娘娘求情救命之恩吧。下次再收也不迟!”我笑道:“也好,张太医慢走。张嬷嬷,替我送送张太医!”
张太医向我大声说道:“娘娘,您身子不适,气虚体闷,郁结难消,如果不好生将养成身子,恐怕这都挨不过今天,娘娘,还是要保重身子啊?”我故作虚弱地说:“谢张太医的提醒,只是这心病难治,如今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张嬷嬷大惊失色,忙扑倒在我床前,痛哭出声。英吉玛与安格娜听到哭声后也赶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景像后,也大哭了出来。
送走了张太医后,张嬷嬷这才起身,看着英吉到二人哭的鼻涕流了一脸,不由笑骂道:“白痴,哭什么,娘娘又没有真的走,快快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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