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沐公子,她就是彩风楼新任的楼主,你的师妹。”赵长老怜惜地看着他,丑陋变形的容颜哪里还能看得出往日的风神俊雅。
在她温柔的目光注视下,沐云想起自己此时的容貌,更加觉得自惭形秽,用衣袖遮挡着自己的容颜,喃喃道:“师傅他老人家可还好?”
“师傅已仙逝。二师兄,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萧幻月想起燕风的嘱托,看着他:“凄惨”的境况,心下一片黯然。
“他中了陋颜!”赵长老仔细把过脉,起身回道:“楼主,此毒阴狠霸道,是江湖奇毒之一,老夫无能为力,能解此毒者只有绝世神医,也不知他在哪里?”
听到绝世神医这个称号,沐云脸色蓦然变得惨白无色,似是想起了什么噩梦般,身体止不住地轻颤。
他的异常太明显了,萧幻月和赵长老相觑一眼,不知他为何会变得如此。
过了半响,等他平复一些后,才听到他一字一句道:“绝世神医在碧痕宫。”
碧痕宫,沐云的梦魇所在,虽然当年尚在年幼,但所遭到的非人虐待,深深刻在心中,难以磨灭。
他九死一生逃离那梦魇之处,即使多年过去,听到碧痕宫,甚至只是和碧痕宫有些联系的人或事,他还是压抑不了内心深处的恐惧。
“不要去,千万不要去那里!我宁可一辈子这样,也不要你去冒险!”他不希望眼前这一眼便让他心动的小师妹出事,情急之下,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只觉得她的手纤巧滑嫩,竟舍不得再放开。
他敛着眉眼,不敢看向她,心中的复杂之情也知道他自己知道,直到他感觉到她的手反握住他时,不由浑身一颤。
“那里难道是刀山火海不成?”戏谑的声音减缓了他内心的紧张。
“不,恰恰相反,那里四季如春,景色优美。”沐云呆呆地回道,一眨不眨地凝神望着她,沉溺在她深邃的眼眸之中,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仿佛这喧嚣的尘世都无法遮盖住它的清澈。
这清澈是他所向往的,他希望能保护这份美好,犹豫再三,他似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鼓起勇气咬牙道:“师妹,你若真得要去碧痕宫,我和你一起去!”
“不,师兄要在这里好好养伤!”温柔地盯着他,萧幻月缓缓摇着头,戏谑道:“我一定会将绝世神医带来,让他还我一个漂亮的师兄。”
坚定的目光,打趣的话语,让沐云只觉得脸上发烧,漂亮?她会觉得他漂亮吗?这一刻,他好想解除了陋颜,用自己最好的状态出现在她面前。
望着笑靥如花的她,他烦乱焦急的心慢慢平和下来,不知为何,他有种预感,她一定能做到,没有什么能难住她,只要她想。
碧痕宫坐落于南仁国境内,萧幻月带着赵长老,和一些彩风楼挑出的高手,一起上路,本来双胞胎兄弟吵闹着要跟来,在她快要说破嘴皮的劝说下,才勉强同意留在彩风楼照顾沐云。
一路之上,她倒也省心,坐在舒舒服服地马车上,吃穿用度任由赵长老安排好一切。
来到南仁国和落影国交界处,萧幻月感觉到大战将至的紧张气氛,路上行人稀少,随处可见的是手拿武器的士兵们,近半数的商家紧闭店门,即使客栈、酒肆这些本该人群密集的地方,也客人寥寥无几,还不时要上前应付盘查的士兵。
“此处还在落影国,过了这个城,就进南仁国境内了,这里有彩风楼的商号。”赵长老带着众人住在了彩风楼旗下的客栈。
客栈掌柜上前拜见,亲自安排房间和酒菜,跑前跑后,唯恐照顾不周。
“城里情况如何?”萧幻月接过掌柜递上的茶,抿了一口后,开口问道。
“城里气氛很紧张,来往出入城的人都会受到严格排查,看样子,两国之间的战争随时都有可能爆发,但奇怪的是……”掌柜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想法,“奇怪的是这些士兵不去看守城门,却不时在城内盘查,好似在找什么人。”
萧幻月点点头,这一点她在来此不久就发现了,难道城内混入了南仁国的奸细?据她所知,南仁的冰心公主还未找到,而最近落影国的反应也比较奇怪,兵陈边境却按兵不动,也不见派人去南仁国摊牌,好似在等什么似的。
她一门心思全在如何去碧痕宫,这些事虽听听却并未放在心上,她怎么也没想到,没有多久,她竟陷入两国纠纷之中。
入夜,萧幻月刚准备就寝,就听到一阵急促地敲门声,伴随着赵长老焦急地惊呼声:“小姐,你没事吧!”
她推门走出,赵长老见她无恙松了口气,她不经意地扫了楼下一眼,脸色也不禁变了一下。
蛇,好多的蛇,至少有上百条,出现在客栈,正在从柱子、楼梯,不同的方向向楼上爬来,客栈里不时传来惨叫声,掌柜在二楼楼口处,看着蛇群瑟瑟发抖。
萧幻月蹙紧眉头,隐约间,她听到若有若无的笛声,顿时明白,是有人以笛引蛇而来。
“把耳朵都堵好了!”她高声提醒着众人,抽出碧玉箫。
因为战争将至的原因,客栈生意不好,客栈内大多是彩风楼的人,听说过楼主碧玉箫的威力,纷纷堵上耳朵。
低沉的啸声响起,如凄如诉,蛇群开始不安的蠕动着,不敢再前进一分,它们的精神中感觉到了强烈的危机,随着啸声越发的婉转,群蛇似是受不了这啸声,开始疯狂地蠕动起来,蛇尾不停地敲打地面,发出:“啪啪”的声音,在寂静地深夜中尤其的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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