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洛眨了眨眼睛,沉默以对,说实在的,他内心是很羡慕夜骥影的,他是她最在意的人,也只有他,才能挑起她真正的情绪。
“他到底怎么了?毁容了?断胳膊少腿?变成植物人?还是……”柳文洛的沉默让萧幻月有些心急,心中做了最坏的准备。
萧幻月每说一种可能,柳文洛的嘴角便会抽一下,这个女人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照她这么说下去,人还能要吗?活着岂不是比死还惨!
“行了,别再说下去了,他……他没你说得那么惨,他不过是经脉损断、武功全失罢了,既没有被毁容,也没有断胳膊少腿……”柳文洛闭上眼,豁出去了,说出了一切,在心底默默对夜骥影愧疚着,并非他食言,而是他认为夜骥影的逃避不是办法,她……有权也总会知道的!
“就这样?”萧幻月怔了半响后,慢慢将手松开,“不过武功全失,他就不敢来见我?这个世界上,不会武功的人多了,若都像他这么介意,那岂不是全都得排队跳海?”
柳文洛嘴角抽了几下,他就不会武功,她不会是在含沙射影骂他吧!
“这个死心眼、固执、让人头疼的男人!混蛋!别让我逮到你,一定要你好看!”萧幻月一边踢着脚下的竹叶,一边不住地嘀咕着、诅咒着……
从柳文洛那里了解到夜骥影的情况后,萧幻月不在华都多做停留,第二日便动身离开,不过,在她身边又多了一个混吃混喝的人。
“我说柳大丞相,你不在华都处理政事,一直跟着我们干什么啊?”萧幻月很无语地瞪着柳文洛,离开华都时,柳文洛竟在城门外等着她,而且似乎已经等了不短的时间。
“我没有告诉你吗,我已经告老辞官了,现在不再是落影国的丞相!”柳文洛笑嘻嘻地看着她,无视她的瞪视,说着让人哭笑不得的话,“好歹我们相识一场,如今我落魄至此,你不收留我谁收留我?”
“告老辞官?你三十不到就要告老?你让其它朝臣还活不活?”他的话让萧幻月一脸的黑线,看着他一副赖定她的表情,她除了无奈还是无奈,白了他一眼后淡淡说道:“随便你,不过我还是要给你提个醒,我最近一直在走霉运,跟着我很可能最后比落魄还惨,你自己看着办吧!”
“呵呵,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让我跟着没准还能让你转运呢!”柳文洛厚颜无耻地回道。
“希望吧!”萧幻月摇摇头继续行路,既然赶不走他,也只能任由他赖着她了,不过,这一路上的花费还是要他自己出的。
一路上,萧幻月没有再提及夜骥影,更没有让彩风楼去查找他的下落,因为她知道他一直在后面跟着她,虽然他藏匿的很好,但她还是能察觉到他的气息,这是一种感觉,与武功无关,她就是知道他在她不远的地方。
她不想逼他,所以她给他时间,让他自己慢慢想通。可是她这一路都出了落影国,那个固执的男人还是不肯露面,看来她不逼他,他还真得会躲她一辈子。
她在找机会,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在避开所有人之后,她独自出现在夜骥影面前。
“影,你到底要逃避到何时?”她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着他从吃惊到平静再到低下头沉默不语。
“你……你怎么知道……”见到她,夜骥影心情很复杂,有些激动,有些意外,也有些忐忑不安。
“如果不想见我,为何会一路跟着我!”萧幻月回答他的话,不但告诉他,她一直知道他的行踪,而且更是一开始就知道,她给了他时间,给了他十多天的时间,如今出现在他面前,她要答案,一个合理的解释,他这么做的原因。
夜骥影明白她的意思,知道自己最终还是要面对一切,沉默了许久后,才叹道:“我……没有其它地方可去……”
“你是我的贴身护卫,除了我的身边,你还想去哪里?”萧幻月目光始终未离开他,不容他逃避。
“我现在是个废人了,莫说武功,便是一般人也打不过!”夜骥影自嘲一笑,苦涩道:“我已经没有保护你的资格,甚至不能自保,我不想成为一个累赘,尤其是你的!”
“武功真得那么重要吗?”萧幻月还是不能了解他的想法,在她看来,最重要的是他还活着,好好的活着,失去武功又如何,可以换成她来保护他。
“从小我便是作为一名暗卫而培养的,武功便是我的全部,我存在的意义。”夜骥影虽然外表依然冷冰冰的,但其中内心的煎熬只有他一个人明白,所以他说了很多话,这些话恐怕比他一个月说得还要多,“我今生的愿望便是护你平安,如今……我已失去了在你身边的资格……”
“影,你搞错了一件事!”萧幻月明白了,这个沉默少语的冰冷男人其实有着很深的自卑,如今失去武功,便失去了一切,对他来说,已是一无所有,所以他始终无法克服自己心中的坎,“有没有资格留在我身边,不是你说了算,而是我说的算!”
夜骥影怔怔地看着她,直到一抹苦涩浮上嘴角,他没有自信,她身边有太多优秀的男子,而且对她一往情深,他又有什么资格留在她身边,他只会成为她的累赘,而这是他最不愿的。
“你就当影已经死了吧!”避开她的目光,他转身黯然离开,留下了怔怔发愣的萧幻月。
这个男人比她想象的还要固执,他既不会像南宫残那般霸道自信,也不会如柳文洛那般的无赖厚脸皮,他只会在一旁默默的付出,然后默默的离开,正如他曾作为暗卫一般,让人忽视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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