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他的身世
“衰杨古柳,几经攀折,憔悴楚宫腰。
一曲阳关,断肠声尽,独自凭兰桡。”
口中有些酸涩,一股酒味儿还没散去,听见有人念着这首词,我迷迷糊糊地睁开了惺松的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把油纸伞,替我和身旁熟睡的兆廷遮住了头顶上刺眼的阳光。
“你醒了……”
我向右边一看,她柔情似水、波光粼粼的眼眸正深情的注视着他,纤纤玉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颊,果真是她。
“冯素珍……”
我想翻身起来,却无论如何都动弹不得,看来她当真又入我梦中了。
“兆廷!兆廷!”
我试图想将身侧之人唤醒,好歹也让他二人在梦中见上一面,却听得她无奈地笑道。
“这是你的梦中,你如何唤得醒他?”
她今日与往常不同,没有将什么有关她的往事托梦给我,而是直接与我会面,我心中总觉得她是有什么事要与我细说。
“你……可是有话要与我说?”
“是……冯少英,谢谢你!”
“你是说……替李冯两家翻案一事?这两件事儿其实……”
她抿着唇看着我笑着,点了点头。
“其他的不重要,孙君阔既然已死,李家亦得以洗雪沉冤,也算是了却我的一桩心事了……”
我笑道。
“不论怎样,这原也是我该做的,你又何须道谢呢?”
“因为此番一别,这个‘谢’字……便再不能对你说了……”
“你要走?你要去哪里?”
“我自然有我去的地方,今日来……不仅是为了却这一桩心事,亦是在临别之际,来送你一句话……冯少英,你要记住:凡事切莫执拗,应晓得需回头时及回头,万事有因必有果,有缘自会再见,无缘……不可强求……”
她将一张折叠的纸放在了我的手掌心上,随后站了起来。
“你当真不再见他一面?”
“此生缘已尽、情已断,再见又有何意?”
缘已尽……情已断……
她的笑容伴随着她整个人渐渐变的透明,她的目光牢牢地锁在他的脸上,她……真的走了……
冯素珍,再见!
手指轻轻地动了两下,下意识地握起了拳头,再睁开眼时的确真有一把伞替我遮挡着烈日,是她。
我坐了起来,吊桥上的行人来来往往,每每路过都会投来些许异样的目光,我连忙使劲儿地推着兆廷。
“兆廷……兆廷!”
“少英……”
他迷迷糊糊的声音,和朦朦胧胧的眼神,好像一时还没想起这是哪儿。
“这是……哦!”
如果他转过了头,一看见为我二人打着伞的她,立刻慌慌张张地向她行礼。
“公主殿下……”
马车上。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有些欲言又止,我的心绪亦如同这颠簸的泥路,跌宕起伏。
“你想说什么,便说吧……”
“你昨夜……为何不问我?”
我面不改色的凝视着她,手中轻轻摇着折扇,拼命掩饰着一丝丝的难过。
“你要做什么便做,我又何必过问?”
“你不问便是不信任于我!”
她有些着急,两双目光触碰而带来的冲击,我知道我一直处于下风,我也并不想与她争执。
“我问了才是不信任你。”
“那你昨夜可信任我了?”
“我信了啊……”
“那你为何又要走?”
她竟然将我怼的哑口无言,我承认在这种情况下我是真的败给她了……
“昨夜……不过是心情烦闷,才出来转转的……”
“那你可愿听我解释?”
依旧是这个样子,无论发生什么,无论之前怒气储存了有多少,只要一看见她,全都荡然无存。
“你说我便听!”
她将手探入袖子里,从袖中拿出了一封信,然后看了看信封上的字,随即递给了我。
这封信显然已被拆开,信封反面插着一根鸡毛,原来是封加急信。
我接了过来,信封上书:
驸马都尉冯少英亲启。
这字迹……
『“东宫只能有一个太子,皇上的心中也只有一个儿子。就算这个儿子杀人放火、十恶不赦,可在他的心里,也只有这个儿子才配继承大统!”
“恩师,那这样一来,学生一心一意报效的朝廷……岂不是没了意义?”
他用手捋着唇边和下巴上花白的长须,笑得毫不避讳,一脸的胸有成竹。
他递给我一张一条,上书:
见招拆招。』
对了,这字迹的确是他的,可为何他会将这封信秘密的派人快马送了来?
我打开一看,只见信上所书:
驸马都尉钧鉴,老朽刘文举上呈。
老朽前几日惊闻驸马都尉将襄阳籍贯冯顺卿一案翻审,为其一家昭雪,一桩二十年前旧事不知不觉映入眼帘。
老朽如今已是风烛残年,恐时日无多,现苟延残喘、思来想去,决意将此事告之都尉大人。
二十年前,老朽入京城赴考,恰逢上元佳节,灯会之上亲眼目睹一件拐子诱童之事。
一家三口游灯会之际,一稚子约莫一岁有余于人潮涌动、父母冲散时被拐子抱走。
后老朽沿途一路追踪,终不见其踪迹,余后回寻其父母,皆已无影无踪。
此事虽不了了之,但老朽心中着实不安,后无意之中竟发现当年走失幼子之人竟后成襄阳右佥都御史,名曰冯顺卿。
一次机缘巧合之下,得知其原有一子名为冯少英,右肩胛骨之上有一块鹌鹑蛋大红记。
怪老朽年迈昏庸,当年一见都尉,只觉眼熟,名亦有所耳闻,却全然不记得当年之事。
如今往事重现,皆因都尉于此,便索性将老朽所知倾然相告,其余之事已再不知情。
望都尉大人多加斟酌,老朽刘文举呈上!
这封信大体我是看明白了,就是说冯顺卿其实还有一个儿子,冯素珍还有一个哥哥,那人若存活世间,便是冯家唯一的后。
那人……名叫冯少英……
“可我……并无这个胎记啊!”
我看着她,又想起昨夜,似乎明白了,难不成信中提及的“冯少英”,竟然会是……
“你没有,可,张益民有……”
这样一来,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难怪昨夜她会让我饶他一命,原来她是想留下冯家这唯一的一条根脉。
可……
她又是如何知道,张益民的右肩胛骨上会有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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