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漫天,天地洁白一片,一身漆黑的无殇站在那里给外显眼,二人一个撑伞走在风雪中,一个站在屋檐下静静看着迎面走过来的人.........
锦绣穿着一件红色夹袄,那明艳的颜色衬的那如玉的脸都明亮了几分,只见她走到近前,替无殇拍了拍狐裘上的雪花儿,一脸的嗔怒“为何不听话?”
无殇也不怕,唇角勾起一抹轻笑,就这样伸出手指细细磨搓锦绣细嫩的脸颊“想见你,恨不得时时都腻在你的身边才甘心!”
“既然你有闲心油嘴滑舌,那就去干活吧,将暖棚里的铁炉点上,将那油纸上的积雪都扫干净。”锦绣看他那油盐不进的模样也是十分无奈,斜斜的睨了他一眼这才作罢,拈起靠在墙角的油纸伞,撑开便走。
这人总是不分时间的撩拨你,真是可恶,明明走的挺远了,却又听身后那温柔宠溺的声音响起“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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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啊,这无殇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这一个两个的朋友都这般富贵,若不是从小总听见君逸念叨,我都不相信,这般优秀的少年是村儿里养出来的。”
厨房里,刘氏看着锦绣那双颊酡红的模样,心中如明镜儿一般,却还是不放心就这般将自己心爱的侄女交给别人。
“舅娘,无殇的身份不简单,大概他和惊鸿舅舅落户在这儿也是有什么原因吧!”
锦绣听着刘氏那试探的话语仿若未觉一般,就那般自顾自的说着话,不时回头与刘氏说山一两句话,十分的闲适。
“啥?不简单?那锦绣你.....”刘氏在听到锦绣如此说的时候,脸色一下变得煞白,望向锦绣的眼神里夹杂着一些隐晦的东西,却看得锦绣一笑。
“舅娘,缘来缘去,我不强求,他若真的欢喜我,我定然会在原地等他,若他三妻四妾给我不忿,和离便是,难道凭着我这一双手还愁活不下去吗?”锦绣将这一句话说的极为轻巧,可是听在刘氏的耳朵里无异于晴天霹雳。
而一向总是围着锦绣转的骆玉也在此时停下了添柴的动作,就瞪着一双大眼直直的看向锦绣,她听的明白,这般所为虽说极为洒脱,可是这其中的事儿怎么可能只有三言两语。
“姐姐,骆玉长大了,骆玉保护你,骆玉给你赚银子,骆玉定会让你一生顺遂.....”小小的人儿说出如此坚强的话让刘氏再难忍住那眼里的热泪。
“好孩子,好孩子。锦绣啊,舅娘知道你有主意,可是豪富之家多妻房,你终究不过是女儿身哪,和离又岂是说说这般简单....哎.....”刘氏一把抱过骆玉,眼泪横流不止,说着说着便止不住的叹息。
“舅娘,你当知道,锦绣与这世间女子不同,我不会让自己委屈的,要银钱我有银钱,要相貌我有相貌,要身手我有身手,我不比这世间男儿差什么,并非离了男子就不能活,再说...我们如今很好,原本他是想在这里一辈子,可是这世道将乱,他也想给我一个好的未来....”
锦绣看着刘氏真心为自己的模样也是十分感动,可是总是这般哀哀切切实在是让她心中止不住的烦乱,是以不再掩饰自己的强势,一番话说的铿锵有力,看的骆玉眼中精光直闪。
锦绣之所以说这话没有避着骆玉,也是早有思量,虽说她不想改变这世界的运行,可是对于自己护着的人,她却不想他们整日怕这怕那的,人活一世,当随心,当潇洒,才不枉一世为人....
怕被休?何须惧怕?有钱有势有才华,自是不怕,怕流言蜚语?何须惧怕?没吃别人粮,没吃他家饭,有何资格?若是真有人紧抓不放,那更不怕,身手不凡,有家人相护,有何畏惧?
刘氏不是骆玉那般的稚儿,她活了三十年,却是头一次听到这般言语,虽然听着血液沸腾,却与忤逆无异,违背世间伦常,就连律法也无法包庇,男子当家做主,女子相夫教子,这是千古定律,如今这一番言语,于她来说,不可谓不震惊。
“锦绣....”刘氏喏嗫着唇瓣,望着锦绣久久无言“锦绣,这里永远是你的家,舅舅舅娘也永远支持你,罔顾伦常也好。天塌地陷也罢,咱们永远是一家人,永不改变....”
对于刘氏而言这些年的日子虽然过得穷苦些,可是夫妻恩爱,儿子孝顺,她虽不曾经历那些,却见多了人间惨剧。
多少高门大院儿里的女子就那般孤孤单单的了却残生,多少男子不顾家庭去外面寻花问柳,弄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多少人家重男轻女,未满三朝的孩童只因为是女儿身就连活下来的希望都没有。
因为没有生下一儿半女就被夫家嫌弃休弃的女子又有多少,女子不洁就没有活路,男子寻花问柳却都是应该,也许,总会有人打破这束缚,挺直脊梁就这样活,不靠男子,不靠娘家,只靠自己一双手,就能活的精彩,刘氏觉得,光是想着她就激动的难以自拔,若是真有这样的一天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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