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柳儿的厢房门关着,凉月敲了敲门,便听见柳儿的声音道:“我在更衣,还请稍等片刻。”
原来是在更衣。凉月微微松了一口气,道:“梅小主丢了东西,首领嬷嬷带了人来盘查,你快些出来。”
里面一顿,继而应了一声。凉月转身看了首领嬷嬷一眼,首领嬷嬷微笑道:“便先去凉月小主的屋里看看罢。”
“该不会是借着更衣藏赃呢吧?”李婉婷淡淡地哼了一声,随着众人先往凉月的厢房去了。凉月闻言嗤笑一声,再看了柳儿的房门一眼,便也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来者不善,位分还没封,这倒是开始生事儿了。看着钟儿将自己的箱子拖出来,凉月微微一笑,示意她先不要打开。
“梅小主可否告诉凉月,你丢的是什么?”凉月看着站在人群里有些焦急的梅寒霜,淡淡地道:“不然平白就搜他人的东西,可是无礼。”
梅寒霜怯怯地看了凉月一眼,手帕绞得死紧,低声道:“不是多贵重的,但是却是家母的遗物,是一只翡翠镯子。”
“形状为何?”
“通体翠色,有一处是金子镂空做的花纹,祥云形状。”
凉月挑眉,转头看着首领嬷嬷道:“嬷嬷亲自去检查凉月的东西罢。”
首领嬷嬷有些讶异地看了看凉月,随即欠了欠身,上前去查看她的箱子。看了几眼,觉得没有什么奇怪,便站起来道:“奴婢查过了,不在凉月小主这里。”
众人小声议论着,凉月走过去亲自关了箱子,然后道:“既然不在凉月这里,那凉月可否帮着梅小主找了?”
梅寒霜抬头看了凉月一眼,然后又低下头去,道:“凉月小主肯帮忙,自然是好。”
凉月一笑,扫了众人一眼,转头问她:“你是如何发现镯子不见了的?”
梅寒霜想了想,道:“刚回厢房的时候我把镯子放在枕头边上的,恰好同院儿的林小主叫我过去看衣服料子,我便出去了。等回来的时候,就发现镯子不见了。”
也就是说,是下午时分掉的。凉月微微一笑,道:“下午的时候我和上官小主一同在我的房间里敷面,上官柳儿的嫌疑可以排除。其余人呢,有没有下午不是一个人呆着的呢?”
有秀女不赞同地出声:“都知道你同上官柳儿交好,你给她作证如何可信?”
众人纷纷附和,要说下午时分,都是各自在房间里呆着呢,哪里能脱得了嫌疑?这不是把大家都拉下水么?这墨凉月明显是在帮上官柳儿洗刷嫌疑啊。
“信与不信,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李婉婷冷哼一声,先一步往外去。刚刚进来的时候她便让身边的丫头守在外面了,避免上官柳儿动什么手脚。若是东西真的在她那里搜出来,那可好看了。
凉月淡淡一笑,朝首领嬷嬷微微躬身,便也跟着大家一起出去看。
柳儿的房门已经打开了,人也站在门口,好奇地看着眼前这阵仗,疑惑地道:“好好的怎么丢东西了?”
“谁知道呢?”左青菱淡淡地答了一句,停了步子在院儿里站着,没有要进上官柳儿房间的意思了。
李婉婷回头看了她一眼,问:“青菱你不进去么?”
左青菱摇头,看着上官柳儿平静的神色,轻哼道:“看这样子也是做好准备了,里面定然搜不出东西来,还进去做什么?”
言罢,又看了一眼慢慢走着的凉月。她可真是会拖时间,在厢房里听她说那么会子话,就算上官柳儿这里有鬼现在也该都清了。
凉月淡淡一笑,示意柳儿进去陪首领嬷嬷检查,自己便站在了隔左青菱几步的地方,轻声开口道:“青菱小主似乎很是明白呢,看也未看,好像就确定了东西是在我文香苑。”
左青菱侧头看了凉月一眼。此时众人都已经进了厢房,院子里就她们两人,左青菱轻笑了一声道:“你是在怀疑我么?可惜了,我手段没有那么低。”
丢东西栽赃陷害这种事,在闺阁之中就见得多了,多无趣。况且不是什么贵重的玩意儿,反倒是母亲遗物。要是栽赃,梅寒霜何必选这个东西?
凉月微微一笑,不再说话。不一会儿人便全从厢房里出来了。看样子,里面也是没有的。首领嬷嬷站在门口看了众人一眼,道:“四处都查过了,看来是的确没有。估摸着是哪个宫人手脚不干净了。”
梅寒霜眼睛有些红,却终究是走了出来,对首领嬷嬷行礼道:“劳烦嬷嬷了,也惊扰了各位姐妹,寒霜心里也过不去。不过一个镯子…丢了…就丢了罢。”
她的声音有些抖,任谁都看得出来她是的确很在意那个镯子。首领嬷嬷也有些叹息,却不能把事情闹大了,明日便要面圣,现在出这样的乱子,最好能不了了之。
安慰了梅寒霜几句,众人都离开了文香苑。上官柳儿站在门口,神色有些复杂。待人去得远了,才转身对上凉月的眼睛。
“东西,在你这里么?”凉月看着上官柳儿身上未曾换过的衣裳,皱眉问。
上官柳儿面色白了白,看着不远处站着的钟儿和水儿,连忙拉过凉月的手进了厢房,指着房梁道:“我让水儿放上去了。”
凉月皱眉,飞身上去将镯子拿了下来。看了看,的确是梅寒霜描述的那个镯子。刚刚她就觉得有些不对,现下看来,的确是有人在背后做小动作了。柳儿家境富有,没道理要去偷这个镯子,而且下午,她们确实是在一起。
“什么时候发现的?”凉月问。
上官柳儿道:“刚刚回来检查东西的时候这个东西就在梳妆台上了,我还以为是娘亲错放进我行李里的,直到听见外面动静不对,我才意识到可能出了事儿,连忙让水儿帮忙搭着桌子凳子放在了房梁上。也只有那儿她们搜不到。”
也是她反应甚快,凉月松了一口气。捏着那镯子放进怀里,低声道:“我会想办法还回去,那位梅小主看起来是挺着急的。也不知道是谁干的,约莫是下午你去我房里的时候,有人偷偷放的罢。”
上官柳儿担忧地看着凉月:“你怎么还回去?”
话刚出口,她就想起了凉月救她时候的动作和刚刚拿镯子时候的轻功。凉月…应该是会武的罢?
凉月摇头,示意她不用担心,等夜深了她悄悄还回去就是了。“明日还要面圣,你别多想了,先歇着罢。”
言罢,凉月就想回自己的厢房。走到门口,却听得上官柳儿一声低呼:“姐姐,等等。”
凉月转身,上官柳儿便跑了过来,皱眉道:“我总觉得事情不简单,姐姐还是先将镯子放回梁上,等面圣之后再说。万一在这关口出了什么岔子,可麻烦了。”
平白地多了一个镯子,平白地又有一群人来查。现下没查到,却是就这样算了。事情有这样简单么?上官柳儿不信。闺阁手段见得多了,这种小伎俩,小孩儿都不会玩,背后应该还有其他东西。勿怪她多心,进宫之前娘亲嘱咐得太多,小心驶得万年船。
想想也是,凉月将镯子拿出来,又重新放回了梁上。然后拍拍上官柳儿的肩膀道:“早些休息罢。”
今夜月色皎洁,该是好好睡一觉了。明天就要看见那个人了,兴许她要面对的,还有好大一场狂风暴雨呢。消失了这么多天,想想也知道轩辕子离是不曾找过她的,而且估计问也没问罢,所以芍药姑姑那里才至今也没出什么麻烦。
睡罢,一切就看明天了。
明轩帝的确是不曾找过凉月,可是另外的人几天没看见凉月,却是问了芍药姑姑的。不止布曜、独孤臣,连和安公主也有意无意地问过几次。芍药姑姑都说凉月在养伤,不能见风,顺利地打发了和安公主和布曜。
可是,独孤臣是会医术的人,这话哪里瞒得过他?不过看样子芍药姑姑是不肯说的,他也就自己去查了。
让人查了好久,直到秀女要面圣的当天,他才得到消息:凉月作为墨致远的义女,参与了秀女甄选,目前正在皇宫之中,准备面圣。
开什么玩笑?孤独臣张大了嘴巴听着属下报告这一消息,接着笑得前俯后仰,连忙跑出去让管家备轿。
“赶紧的,本大人要进宫!慢了就错过好戏了!”独孤臣趴在马车上笑得没了形状,对下人吩咐道:“让人去布曜大人府上传信,让他也赶紧来,错过了我可不负责!哈哈哈,我太期待那主儿脸上的表情了,快走!”
仆人被自家主子这笑声吓得一抖,连忙挥起鞭子,往皇宫赶去。不一会儿布曜也收到了消息,疑惑地往储秀宫而去。路上遇见了和安公主,便邀了同路。
“皇兄选秀有什么好看的?”和安公主奇怪地看着布曜问。
“我也不知道。”布曜摇头道:“独孤臣喊我快些去,反正皇上也在那儿,我便去看看。”
啧,枯燥的选秀过程,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布曜不解地看着前面的储秀宫,加快步子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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