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位突然出现的小孩,青玦白钰立刻去查了他的来历。凉月和帝王守在主殿里看着他抱着诺儿坐在床上,虽然都很感激他将小奶娃救了回来,但是这孩子实在古怪。
凉月几次想将诺儿抱回来。南卿是拱手相让,轩辕诺是哭得撕心裂肺。
南卿的脸上一直带着古怪的神色,盯了轩辕诺很久,嘴里喃喃地道:“强改了命数还能活下来,我还没有见过…”
“命数?”轩辕子离听见南卿的话,皱了皱眉:“那是什么意思?”
眼前的小孩儿抬起头来,眼里全是认真的神色,一手吃力地扒拉着轩辕诺,一手从自己的袖袋里掏出一个八卦图来。
“就是命数,今天清晨的一卦指引我来的这里,要救我命中的贵人,嗯,大抵就是他了。但是看他脸色古怪,印堂发黑,也知道他定然是命数有变。师父说过,普通人若强改命数,必然活不下来。”
一番话听得殿里的人怔住了,夏清风惊愕地看了南卿一会儿,突然道:“你看我的命数如何?”
南卿撇嘴:“你当我给谁都可以算命么?为何要给你看?”
轩辕诺乐呵地吐着泡泡,国师大人的周易之术很高明,但是明显的是,人很不好相处。
“我好像知道了,小孩儿,你是不是天算的门下之人?”夏清风摸着下巴,惊奇地看着南卿道。
南卿斜他一眼,没有说话。大人就是喜欢问东问西的,想知道不会自己去查么?
“总之你们的皇子现在没事了,陛下,答应好的重赏呢?”南卿侧头看着明轩帝,朗朗地道。
轩辕子离挑眉,招手唤过四熹来,吩咐道:“按照皇榜所说,给这位小公子黄金五万两,至于爵位…”
这样小的孩子,封什么侯爵?
“陛下不必烦恼,我也不需要封侯。”南卿有些稚嫩的声音在殿里响起:“与其做侯爷,您倒不如让我做皇子殿下的看护,来得好一些。”
看护…
凉月觉得有些好笑,忍不住走过去弯腰看着南卿的脸,问他:“皇子身边一般是随从,你为何要做看护?”
南卿很认真地回答:“因为看护可以管得了他,恕我直言,因着我的命理和他连在一起我才会管他。皇子长大必然是桀骜不驯之辈,他有什么麻烦,我也会跟着倒霉,所以有此请求。”
又是命理。凉月撇嘴道:“你是算命的么?”
南卿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他这样观天象算四柱的人,应该就是称为算命之人。只是当然,和街头的江湖算命人可不一样。
“真有意思,可是万一你算的不准可怎么办?”凉月索性在床边坐下,上下打量着这小孩儿问。
“不可能。”南卿很严肃地摇头:“我从来没有算错过,也正是如此,师父才会这样早就放我下山。”
夏清风嘴角微抽,鄙夷地看着南卿。他问他他就不回答,凉月问他他就一点一点地说出真相了,这什么破孩子。
不过先前也没有猜错,精通周易八卦的,只有天算老人,只是他从来不给人算命,门下倒是有成器的弟子,偶尔可以遇见。他们算的命理,的确没有不准的。这南卿应该也就是他门下的弟子之一了。
“那你可能算算我的命数?”凉月兴起,看着南卿问。
南卿皱眉,看了凉月一会儿,将八卦图放在了床上,掏出纸笔来递给凉月:“生辰八字。”
他本来不想浪费精力,但是这人是轩辕诺的娘亲,那便允一次好了。
凉月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不知道出生的年月,不由地有些泄气地道:“罢了,我算不了,我是哪天出生的,自己都不知道。”
轩辕子离走过来,皱眉道:“算这些干什么,命在你,不在天。”
他向来不相信这些东西,还曾有人断言他活不过而立,可是若命真的早早交给了天来决定,那么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南卿也不介意,将东西收回了袖子里,道:“算命是信则有,不信则无,也罢。但是我能大概推测到,宫里…不,应该是宫中之人,最近会有喜事。昨夜星象,紫微星错位但光芒更甚,便是有身份尊贵的人会离开,且生活更加美满。”
帝王眼神微动,下意识地道:“和安么?”
凉月讶异地看着南卿,这些也能算出来,该不会是他提前知道了风声?可是和安要同独孤臣离开皇宫去民间,这是除了他们谁都不知道的事情,这小孩儿从何得知?
“我如果没有算错,那便请陛下允了我在皇子身边罢。”南卿道:“我会护他一生平安。”
轩辕子离看向了凉月,询问她的意见。凉月点头笑道:“多个人照顾诺儿也不错,但是若是中间发现你对诺儿有什么不利的举动,我可是会毫不留情地杀了你的喔。”
南卿小小的身子微微一颤,看着眼前这个绝美而危险的女子,点了点头。
小奶娃乐了,国师虽然好像不认识他,但是他还是要守在他身边。后面的结局如何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要快点长大,然后同他报仇。以前那样欺负人,虽然命运重新来过,但是他继承了自己母后优良的性子,有仇必报!
经南卿一提起,凉月也才想起轩辕凌兰和独孤臣。两人没打算走远,还是在国都某处买了宅子,筹备着婚礼。
日进斗金的万花楼被独孤臣关了,换成了清雅的酒楼。不过以前的收益,也够他娇惯轩辕凌兰的了。和安改名换姓,以全新的身份同独孤臣结为夫妇,共同经营“安好酒楼”。成亲之日在三天之后。
凉月打算去帮忙的,但是轩辕子离死活不让她去。问他理由也不说,就是将她死死捆在身边,陪他看折子,陪他用膳,就差陪他上朝了。
芍药姑姑说,帝王应该是怕她去看见和安和独孤臣生活幸福的样子,也起了回民间的心思。
凉月无奈,同轩辕子离解释了好几次,奈何无果。帝王只是深情地说:“朕希望你一直在身边,然后慢慢地,心里只有我。”
此等肉麻之言,凉月觉得帝王是折子太多累得不正常了。这些日子永元没有任何动静,但是天启国内有很多琐碎的事情,所以明轩帝很忙。
偶尔凉月也会想起封寻,这片刻的安宁,是他妥协了的意思么?他会不会就放弃对天启的野心了?
封寻从来是没有野心的人,凉月一直那样认为。但是现在的情况,封寻是明确地在告诉她,他也是普通的皇室之人,他同样有坐拥江山的心思。只是最近的风平浪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御花园那一番话的原因。
她不想与封寻为敌,他应该也不愿吧。
可是,三天后发生的事情,终究还是打破了凉月的希望。
…
这天,轩辕凌兰去掉其姓,以凌兰的名字嫁与独孤臣为妻。独孤臣已经辞去所有的职务,以布衣的身份迎娶凌兰。凉月和轩辕子离微服出宫,带着芍药姑姑一起,参加这场喜宴。
当初在大殿之中独孤臣答应帝王的条件是写下契约,终身只娶凌兰一人,若有多娶,则必须回朝为官,且不得干预公主的去留。
轩辕子离还是很宠爱自己的妹妹,这样霸道的条约为轩辕凌兰留了足够多的退路。以免爱情褪去,剩下的只有残忍的现实。
但是独孤臣还是应了,用他的话来说,娶凌兰一个人就够麻烦了,他很嫌麻烦,不会多娶。
凉月欣喜地看着花桥和迎亲的队伍热闹地走在街上,这一对冤家,也终于成了眷属。
轩辕子离环着凉月,面无表情地往独孤臣的宅子走去。这件事他没有给佛山上的李太妃交代,但是他觉得,没有比这更适合和安的归宿了。
看着周围百姓脸上跟着带上的笑容,明轩帝抿了抿唇,越发地搂紧了凉月。
“怎么了?”凉月侧头看着帝王,疑惑地问。
“没事。”轩辕子离笑了笑:“人有点多,怕你挤着。”
凉月一愣,低下头去继续走。心里突然就柔软得不成样子。
“新郎,踢轿门——”嗓门很大的媒婆乐呵呵地喊着。独孤臣一身大红喜袍,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像是高兴,又像是紧张,眉头都打结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多不待见这新娘呢。
上前踢了踢轿门,独孤臣深吸一口气,捞开了轿帘,将凌兰给抱了出来。
鸳鸯的喜裙美丽无比,凌兰抓紧了独孤臣的手,喜帕下的脸红得不成样子,咬着唇任他将她抱了进去。
轩辕子离和凉月跟着走进喜堂,在属于高堂的地方坐下。
两人都稍微乔装,这里也没有什么官员,不会被认出来。凉月和帝王就理所应当地当了一对新人的高堂,准备接受独孤臣和凌兰的跪拜。
“一拜天地——”
两人牵着大红的绸缎挽成的花,朝厅堂的门的方向拜了下去。围观的百姓一阵起哄。
“二拜高堂——”
凉月笑得很开心,看着独孤臣脸上正经起来的神色,总觉得这一幕美好得不成样子。
然而,未等两位新人拜下,一道凌厉的杀气,已经穿过外面的人群,直直地朝一旁坐着的帝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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