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奴婢方才去打探了,纪婉仪主子确是已经病了几日了。李太医也有言,这些日子常常瞧见展澜楼内的宫女去太医院请太医。”
沈安容刚刚走进雍华宫,吉祥便走过来一边把人往殿内扶着,一边开口禀报着。
沈安容点了点头,走进殿内落了座,开口应道:
“既然是这般,去库里挑些东西给纪婉仪送去,说让她好好养着身子,在宫里好好歇着。”
沈安容想了想,吩咐了一句。
“娘娘,左右您现下无事,不如奴婢扶您去展澜楼内瞧一瞧,奴婢私心想着,若是娘娘能亲自前往,是否……是否更好些。”
吉祥想了想,还是开口说了一句。
要是搁旁的宫里,或是旁的奴才,自然不敢这般说。
主子的吩咐他们只有照办,哪有一丝建议和询问的权利。
但是吉祥不同,左右是从小伺候着沈安容长大的人,且她明白自家娘娘是明事理的人。
然而沈安容却是摇了摇头,开口淡淡的说着:
“不必了,本宫近日事情有些多,跟纪婉仪知会一声,等得空了本宫再去展澜楼内探望她。”
既然娘娘这般吩咐了,吉祥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展澜楼内,银夕瞧着各个宫里殿里送来的许多东西。
“主子,这些都是旁的宫殿里的主子送来探望主子您的东西,有……”
“好了,都登记入库,莫要弄错了,不必一一说来了。”
纪巧颜开口打断了银夕准备说的话。
银夕看了一眼自家主子有些疲惫的面色,赶紧闭了口,应了一声,便吩咐人拿着东西走了出去。
未过多久,银夕便又走了进来,看着她手里又拿着东西,纪巧颜微微蹙了蹙眉。
“不是吩咐你全都登记入库,怎的又拿过来了?”
纪巧颜开口问了一句。
“回主子,这是将将皇后娘娘的凤栖宫内送来的,奴婢还未来得及拿去,想着先拿来给娘娘您瞧一瞧。”
银夕开口应了一句,低着头,怕惹了主子的不悦。
“你拿过来我瞧一瞧。”
片刻的沉默后,纪巧颜终于是开口说了一句。
银夕一听,赶紧拿上前,呈给了纪巧颜,开口说着:
“主子,奴婢大约瞧了瞧,有些人参鹿茸等进补的药材,还有一串佛珠,皇后娘娘宫里的宫女送来时说,这佛珠是开过光的,能保佑主子您身子早日痊愈,平安康健。”
纪巧颜本来扫了一眼,无甚兴趣,都是些寻常玩意儿罢了。
皇后不过是做给旁人看的罢了,这大病初愈,重新手握宫权,皇后自然得面面俱到。
但是银夕一说完,纪巧颜目光向着那串佛珠。
不过就是一串普通的手串,目光停留了片刻,纪巧颜突然开了口:
“既然是皇后娘娘赏赐的,我自然得日日带着,其余的拿下去,佛珠留下。”
银夕微微愣了愣,但是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纪巧颜瞧着手上的佛珠,一个一个轻轻的捻着,而后套在了手腕上,轻轻笑了一声。
许是因着皇后突然病愈,又将一众嫔妃都叫去凤栖宫那般说过,这几日后宫中倒是风平浪静的。
不过令人比较奇怪的是,萧瑾瑜依旧不曾翻过任何一个嫔妃的牌子,更别说宣何人侍寝了。
偶尔萧瑾瑜也会来雍华宫内小坐片刻,或是同沈安容一同用个膳,但是从未在雍华宫内留宿过。
沈安容心里隐隐觉着有些不安,可又说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安,也只好作罢。
又过了几日,沈安容还在纳闷儿,怎的还不见着皇后的动静,倒是先走一个消息传了出来。
“娘娘,奴婢听闻,纪婉仪主子的病,仿佛是越来越不见好了。”
如意像往日一样走进了殿内,开口说了一声。
“哦?此话如何说?”
沈安容有些诧异的抬起了头,而后问了一句。
“回娘娘,奴婢只是听闻罢了,纪婉仪主子吃着太医院太医开的药方,但是一直不见好,本来不过是略微着了些风寒不打紧的,结果一直这般拖着,现下反倒严重了。”
如意一边开口应着,一边将方才挑选好的玉钗插在了沈安容的发间。
沈安容点了点头,开口应道:
“只是着了风寒这般简单?”
一句话问了出来,还未来得及得到反应,就见着吉祥又走了进来。
“娘娘,纪婉仪主子在展澜楼内晕倒了,奴婢方才瞧见展澜楼内的宫女急慌慌的去养心殿内请皇上去了。”
吉祥急匆匆的说了一句。
沈安容一听,脸上的表情倒不是应有的那般。
“既然是这般,那本宫便也去瞧一瞧。”
如意一滞,突然有些明白了为何方才自家娘娘让自己去伺候她更衣梳妆了。
莫不是……娘娘早已察觉到了什么?
如意压下了脑海中可怕的想法,赶紧跟着自家娘娘,往展澜楼走去。
到了展澜楼内,皇后与娴贵妃都已经到了,而萧瑾瑜却还未到。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娴贵妃娘娘。”
沈安容走上前,微微福身行了一礼,而后开口请了安。
“熙淑妃来了,不再多礼,起来吧。”
皇后语气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但是总之不会是喜悦。
想一想倒也是理解,皇后不过方才所谓病愈几日而已,这后宫中便又有了事端,任谁也不会有何好的情绪的。
沈安容应了一声,也没有再多言,缓缓起了身。
而皇后还未来得及说一句什么,紧接着下一刻,殿外便传来了太监的通传声。
“皇上驾到~”
萧瑾瑜目不斜视的走进了殿内,走到最上首落了座。
“臣妾拜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皇后带领着其余二人福身行了一礼,开口请了一安。
萧瑾瑜只是简单的抬了抬手,而后开口问了一句:
“纪婉仪如何了?怎的好好的突然晕了过去?朕记着不过是着了风寒罢了,怎的这般严重?”
萧瑾瑜这话是朝着皇后开口问的,问的皇后一滞。
皇后也不过是将将才到,纪巧颜还未醒来,而身侧伺候着的大宫女也未见着,皇后还未来得及了解情况呢。
“回皇上,纪婉仪许是身子有些虚弱,前些日子染了风寒也不见好转,可能是时日拖的有些久了,才会严重了些。”
皇后此言答的虽然平静,却是有些不清不楚。
然而萧瑾瑜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的凉薄的看了皇后一眼,而后才开口:
“负责给纪婉仪诊脉的太医呢?”
“回皇上,是太医院的张太医,是皇后娘娘厚爱,特意吩咐来给纪婉仪主子瞧病的。”
这时银夕也早已回来,听着萧瑾瑜的问话,赶紧答道。
竹心听着银夕的话,心里默默的赞许了一阵。
看来这展澜楼内的宫女倒都是些知数的。
如今这般情况了,还知晓特意说到了皇后娘娘吩咐的。
竹心想到这,目光往皇后的身上看了过去。
然而却没有看到皇后往日里的略带满意的神色。
其实此刻的皇后,听了方才展澜楼宫女的那些话,却不知为何有些不安的感觉。
这一句话说的太过突然,仿佛是故意的谄媚一般,显得太过刻意。
“那日,本宫还在展澜楼内休养着,听闻展澜楼内的宫女有言纪婉仪身子不适,本宫当下便着急了,虽然还未病愈,但还是赶紧吩咐了张太医去展澜楼内替纪婉仪瞧一瞧。”
皇后一句话开口,便将所有的责任全部推给了展澜楼的宫女。
萧瑾瑜没有再言语什么,而后所谓的张太医也到了。
萧瑾瑜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并未免去他的礼,而是冷淡的开口问了一句:
“纪婉仪现下如何了?”
张太医也有些慌了神,明明只是小小的风寒而已,自己也开了合适的方子,怎的这纪婉仪的身子反而越来越糟糕了呢。
“回皇上,前些日子诊脉时,瞧着纪婉仪不过是染了些风寒罢了,并无何大碍,微臣也给纪婉仪主子开了合适的方子,谁知今日怎的突然……”
“无何大碍?怎的突然?朕平日里养着你们便是让你们这般替朕的嫔妃诊脉的?”
萧瑾瑜大声质问了起来,将众人都吓了一大跳。
尤其是张太医,更是吓得抖了抖,赶紧跪了下去,开口应道:
“回皇上,微臣知错,微臣知错了。是微臣医术不精,是微臣医术不精。”
萧瑾瑜冷眼看了一眼张太医,开口淡漠的说道:
“既然你医术不精,那便去找医术精湛的太医来,李德胜!”
萧瑾瑜开口,李德胜赶紧低头应了下来,心里已经明白了文瑄帝要求的人选。
而皇后此刻一句话也没有说,因为她心里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浓烈,但是又说不出为何而不安。
沈安容看着发生的这一切,冷漠而平静,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但是目光,却是别有深意的朝着卧榻上的人看了一眼。
纪巧颜,这一次,又是何般的一场大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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