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紫宸殿的御书房里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一向安静不下来的郝梦就觉得有些闷。
阳光穿透菱花格的窗子,被黑色纱帘阻隔,殿内的光全部来自殿顶数百颗拳头大的夜明珠,冷冷地光,冷冷的人,还有冷至冰点的气氛,让郝梦拘谨地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呼延擎一直很忙,周围侍奉的太监宫女都像是被割了舌头,就连为她更换茶和糕点,也是举止无声。
郝梦也并不想耽搁他的时间与他交谈,而且,她也怕极了他会质问关于她和白辕“私奔”的事,所以只得陪在一旁,喝茶啃糕点,直吃得自己有些饱胀才作罢。
以前,在御黎王府,她陪御黎王处理过公务,在舜康王朝的皇宫,也陪独孤启康处理过政务,总之,这些人称帝称王者无一不是日理万机,忙起来有时连吃饭睡觉都会忘记。
看呼延擎对着折子忽而凝眉沉思,忽而抿唇落笔,俊颜冷酷而专注,拒人千里,他——压根儿就已经忘记她的存在了吧。
所以,现在——她做了个轻轻地深呼吸,贼兮兮地一笑,把啃到一半的糕点丢在盘子里,正好,她现在可以在这里做一点自己的事了。
一群宫人见她从椅子上起身,悠哉游哉好像是参观,又好像是在找寻什么东西。王后,她……她的的确确是在翻找东西,可是她在翻找什么呢?就这么趁着陛下专心处理奏折,她要从御书房里盗窃吗?这里虽说都是无价之宝,可实际上,也是王后她的“家当”呀,监守自盗有意思么?
一边是陛下,一边是王后,一群脸色煞白的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仍是无一个敢出声。
他们当然不知道,郝梦是在翻找她的绝世武器——双刃弯刀。
以她对呼延擎的了解,他绝不可能把那两把弯刀藏在炫夜宫,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那两把刀应该就藏在这儿了。
呼延擎并没有去刻意注意她的举动,但是她的心跳,她的气息,从哪个方向传来,他还是能精准的分辨出来。
虽然她在那边像个贪玩的孩子一样很不老实,却还是能让他安心。他不希望她在和除了之外的任何男人有什么不该有的瓜葛,那个白辕,直觉告诉他,绝非善类。
临近黄昏,有大小官员在日落前最后一个时辰进来求见议事,这是暝夜族的规矩,所有政务,不管大小,都要在每一日结束之前处理好,就算处理不完,也要有个明确的进展。
呼延擎登基之后,广纳贤才,而且唯才是用。也正因如此,他才在暝夜族被苍狼族重创的几年间复兴大业,重整雄风。
被提拔的人,不论是智冠天下,还是武功超绝,亦或是什么精怪之才,莫不感念在心,倾尽全力辅佐,不管大小事务,都不敢有半点懈怠,全数对他忠心不二。
侍奉的宫人们都退出殿外,有事求见的大臣都被呼延擎一一允许进来议事。
那些从未在御书房见过女人存在的大臣们,一见郝梦在侧,进门皆是看到怪物似地一怔,行过大礼,随即才说明待裁决的紧急政务。
不管什么问题,摆在了御书房中,呼延擎都只是睿智地眯着紫黑色的眼睛,略一思忖,便像是早已知晓答案的赴考者,明确精准地给予最好的解决之道。
而这一点,也正是让那些官员叹服之处,就连先帝,恐怕也没有如此敏锐的头脑。
郝梦也不理会他们,仍是继续翻找,而且,越是找不到,她也越是专注越是急切,甚至忘记了这是在紫宸殿的御书房。
“陛下,该用午膳了,殿外已经无人觐见。”
太监在最合时宜的时刻进来通传。
“午膳摆在后堂吧。”
“是。”
没有找到双刃弯刀的郝梦听到发话,这才停止寻找搜查。
“擎,你去吃你的,我还没有参观完御书房呢。”
呼延擎慵懒地斜靠在龙椅上,眸光邪魅锁定她娇俏的身影。
“那东西不在这里,你就算将整个紫宸殿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
“我没找什么,只是……参观,呵呵,参观而已。”她故作惊讶地抬头,惊叹着说道,“这里好美呢!擎,刚才我一直想问你,这殿顶上的雕花是怎么做上去的?那么大一个展翼的蝙蝠浮雕,不会突然掉下来吗?”她就只有那上面和他的龙椅底下没找了。
呼延擎一眼看穿她的心思,答非所问,“上面没有。”
“那你的龙椅底下呢?”
“还说没找?”
她调皮地赧然嘿嘿直笑,“你说我找了,我如果再不找一下,岂不是真的被冤枉?”
“那就过来找吧。”
“可是……你坐在上面,我怎么找?”
她根本就不想靠近他,此时的他,就像是在小憩的雄狮,贵雅凛然,霸气内敛,而且,还非常非常的危险,他现在的眼神几乎可以用虎视眈眈来形容,如此直白地盯着她,让她觉得自己仿佛没穿衣服。
“你先让开那里,我再过去找。”
“我很累,这会儿实在不想挪动,你过来找就可以,我不会妨碍你。”
为了显示自己的无害,他歪躺在宽大的龙椅上,一条腿不羁地打在扶手上,惬意地闭目养神。
郝梦狐疑而小心地缓步上了丹陛,她先是围着龙椅前的翘首桌案转了一圈,又滑稽地钻到桌子底下看了看,确定没有什么机关暗格能藏东西,她才又开始搜寻他所在的龙椅。
椅背后没有,椅子底下也没有,而他身下只有一个绣着腾龙的锦丝软垫,更不可能有。
就在她思忖着这张椅子还有哪里可能藏东西时,她清凉的小手被他温热的大手猛然握住,正想躲,娇软的身体已经被他扯进怀中。
这温暖宽阔的怀抱,这小小的一隅天地,会永远为她保持着温暖的热度。
但他的体温本该像其他血族人一样冰冷,这与人类正常体温相差无几的热度,定会让他的血脉有不适感,也正因知悉这一点,她才更感动。
“擎……你……”这个大骗子,根本就是一招“请君入瓮”!
“冤枉!我何时骗你了?”他以炙热的体温包裹她,鼻尖蹭到她还有浅淡吻痕没有消失的白腻颈项,唇齿含混地低喃,“你在发抖,殿内太冷?”
他这样逗弄,她当然会发抖,脖子好痒,他该不会是要咬她吧?
感觉他的气息拂过敏感的耳畔,她更是颤抖厉害,“你刚才……刚才可是让我过来搜龙椅的……”
“你搜过龙椅了。”他说一个字,在她脖子上吻一下。一整天的疲惫正待疏解,她的羞赧和不知所措,成了他最大的乐趣。
“可是……”她双颊嫣红,“可是……你不要这样了,好痒……”她真的好怕,他的牙齿会不小心刺破她的肌肤。
他大掌把玩着她柔软无骨的小手,不着痕迹地以真气温暖她清冷发红的指尖。
手脚凉,则体虚,那次中毒让她受伤太重,看样子,她还是没有完全康复,若是有了身孕,怕是更难调养?!
见她仍是抗拒,他佯装不悦,“喜欢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却不喜欢被我抱?”
“不是。”她忙否认,“我也没有和别人搂搂抱抱啊。”
“要做给我看才够有说服力。”
郝梦窘迫地僵在他怀里,声如蚊蚋的提醒,“可是……可是……宫人们要去内殿摆膳。”
他肆无忌惮地将她的领口扯开,唇抵触她的肌肤,一字一吻地说道,“他们从直通内殿的侧门走,不会经过这里,所以,王后殿下你可以为所欲为。”
她小脸红得娇艳,抿着唇,挤出几个字,“可是,昨晚被你折腾了一夜……人家还累着呢。”
“那就让朕来就服侍王后吧。”
蕴满欲~望的话语,以及他放肆的举动,让她手足无措,垂下双睫,不敢看向那双艳若紫黑水晶的魔魅眼眸。
她无奈地咬着唇瓣,强忍被他挑起的阵阵热潮,小手用尽全力的按住正捏握着她胸前粉嫩浑圆的大手。
“擎……”她慌张地喘息着,语不成调。“不要这样……”
这可是在御书房,就算那些宫人未经允许不敢入内,难保昕图,朗斯,九尾等人不会擅自闯进来,那几个家伙可都是我行我素的。
他灵活的长指继续在她洁白的纱袍下摩挲着,强势地拒绝被制止,一圈又一圈,绕捻着粉艳的蓓~蕾。
“梦儿,你这样子真美。”他漫不经心的说着,清楚记得,哪种方式最能让这别扭的小女人,难以自制的高声娇吟。
“我很累呀,不要啦……”
“为夫有法子让你立刻疲惫尽消。”
纱袍下,他的左手收回,她略松一口气,身体却抗议地怅然若失。
他将她的颦眉矛盾的神情尽收眼底,不由扬起唇角,唇角洁白如瓷的利齿蹿出,咬破自己的手腕,鲜红的蜜汁溢出,他猛吸了一大口,又口对口的喂哺到她口中。
甜腻的液体滚入咽喉,郝梦只得咽下去,熟知他脾性的她,心中清楚,她根本无力抗拒他的强势和魅力,本能地咽下他的血液,并顺从地与他凌厉的唇舌纠缠在一起。
她被吻得迷迷糊糊之际,他一个快速而温柔的动作,将她放置在堆放着奏折的桌案上,连衣裳也不褪,只是撩起两人的衣衫下摆,就箍住她的腰,坚硬的热烫猛然进入她。
她静喘仰身,桌上的奏折,笔架,纸镇等哗啦一声散落到了丹陛上,她惊叫转头看下去,“擎,奏折……”那可是他批阅了一整天的。
“梦儿,你太不专心。”
他霸道地捏住她的下颌,强迫她正视自己,虎腰用力,惩罚似地直挺到底。
她被冲撞得连连娇嚷,桌案也摇摇晃晃,她怕自己摔下去,忙攀住他的肩。
内殿布膳的宫人因这暧昧地动静都不禁一怔,手上的活计也短暂的一停,随即,大家又各忙各的,举动依然轻巧,不敢发出半分声响。
但是,偏偏有人那么不识相。
沉重冗长地一声吱呀——御书房的门被一双大手打开,然后一个晃着九条尾巴、唇角含笑、出尘脱俗的白衣男子迈进来,一抬头,就被这暧昧忙碌的一幕震惊。
“擎——”郝梦不敢回头去看来人是谁,羞怯地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呼延擎把她拥在怀中,用宽大的龙袍衣袖遮掩住她娇小的身躯,怒斥那个早该被剁了尾巴的妖男。
“滚出去!”
九尾不怕死地扬起唇角,那双狭长的狐狸眼中闪动着一抹幸灾乐祸的诡诈,“王兄,臣弟是为了刺客一事而来。”
郝梦听到这个声音不禁恼怒,这家伙是要让她自杀吗?擎的那一部分还在她体内礼,他就不能换个时间再说?!
不满意被打扰的呼延擎还是那三个字,“滚出去!”
“王兄让臣弟等人今日便要查清这件事的。”
“滚——”呼延擎早已猜出派出刺客的是谁,而此刻,他最不想听到那个名字。
九尾却还是说了,“刺客是莫氏余孽派出的,现在,莫氏的当家人是莫雪娴。”
呼延擎明显感觉到怀中娇小的身体猛然一震,他怒不可遏地对多事的九尾挥出一掌,九尾慌忙躲避,那掌风却还是擦着他一条尾巴过去,让他痛得嗷嗷逃窜出去。
殿门被掌风席卷,轰然关上。
郝梦愤然推开他,“莫雪娴竟然还活着?!”她二话没说,拉好衣裳,从侧窗飞了出去。
“梦儿……你听我解释!”呼延擎只得收拾凌乱的衣袍,紧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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