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兰……是怎么死的?”冷月禁不住插言。
燕妃冷冷一笑:“病死的,她是个温柔又刚强的女人,不允许自己爱的男人用抱过她的双臂再去拥抱其她的女人,于是她……用了最偏激的办法留住了皇上的心。她成功了,虽然皇上身边女人众多,却没有一个可以走进他的心里。所以,如果你要让皇上记得你,就不能单单去靠美貌,还需要智慧。”
冷月暗暗一叹,原来皇上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皇上喜欢兰花的香味,喜欢身似幽兰的女人,喜欢佩戴绿玉首饰的女人,喜欢飘渺虚幻,一把抓不住的女人……记住,千万不要爱上他,一旦你爱上了,也就是他离开你的时候。所以,即使你爱了,也要让他看不出来。我就是个例子,因为他知道我不爱他,所以才会一直的宠着。”
冷月点点头,一副深思的样子,燕妃呵呵笑道:“一切都看你自己的了,我没什么好说的,回去吧。”
冷月抱着龙惜走出冷宫,原来皇上心里有一个忘不了的人,如果只是处处模仿,是否能做到超越呢?很难吧,毕竟自己不是她,一味的模仿只会东施效颦,看来自己还是要想想别的办法。
人,降生在这个世界就注定了磨难,所以,落地的第一声便是啼哭。哭什么呢?哭我们的新生,也哭即将来到磨难。
人,一生中会遇到许多事,快乐的、伤心的、恐惧的。但最让人刻骨铭心的莫过于爱上了、失去了……
人,每一世都会遇到很多人,最难忘怀的便是那个能震撼心灵的人。
有时候,爱上了,你却无法得到,与其心碎神伤,不如去默默祝福,因为爱,不是索取,而是付出……
馨兰没有做到这一点,所以选择了用自己的死,让皇上刻骨铭心。但是自己与她不同,比她更坚强,所以,自己一定要做到……
可是……如今是初春,那里去弄兰花香呢?那些胭脂水粉的味道太过俗气,绝对做不到清新自然。
冷月一边想,一边走,忽然前方站立一人,挡住去路,定睛一看竟是御医赵玉。
赵玉眼神冰寒,一张俊颜上没有了往日的淡漠温润。冷月不知他为何拦住自己的去路,微怒,喝道:“你挡我去路作甚?”
然而赵玉什么也没说,只是缓缓侧步,让出一条路来。冷月没多想,匆匆走过去,可是对方身上传来的淡淡兰花香让她停住了脚步,回头望着赵玉。
赵玉微微一笑,却不带一丝温度:“想要这兰花香么?”
“你肯给?”
“用惜王的命来换。”好冷的声音,他,到底想做什么?
冷月吓了一跳,抱紧了惜王开始后退,后退,然后转身就跑。
赵玉大概是没有想到对方会是这样的反应,当人跑的没了踪影时才回过神来,苦笑了一下离开。
冷月返回馨兰宫,进入房间犹自喘个不停。
“主子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燕妃欺负你了?”星儿伸手接过惜王,惊诧的问道。
冷月摆摆手,平复一下气息说道:“不是,燕妃没有欺负我,而且教了我很多。是在路上碰到赵玉了,他竟然跟我要惜王的命。”
星儿抱着惜王的手臂紧了紧,道:“怎么回事?他为何要惜王的命?”
“哎呀,我怎么知道,但是我吓得只顾往回跑了。”冷月翻了个白眼。
“哎呀,就这胆子还敢扬言报仇呢?”星儿毫不客气的取笑。
冷月摇摇头,凝眉说道:“不一样,他和他们不一样,你不会明白的。”
星儿见冷月眉头深锁,定是遇到了不寻常的事,也就不多问,抱着惜王下去。
晚上,冷月正睡得深沉,忽然房顶之人气息冷冽起来惊醒了她。坐起身,打开房门,看见赵玉抱着龙惜与凌天站在院子中,两个人浑身都散发着杀气。冷月冷汗津津,在一旁看着两个相貌同样冷峻的男人。一清朗如玉,淡漠如水墨画中的缥缈云烟,深远峰岭;一丰神俊逸,眉目间逼人光华四射,睥睨狂肆。他们无声对峙着,比语言针锋相对还叫人害怕。
赵玉见到冷月,白衣素颜,却仍不减半分妖媚,这个女人,无论是什么时候都在魅惑着人们,哪怕是在丑时也是如此。
冷月见赵玉盯着自己,那眼神忽然让她想起一个人,脱口说道:“你是年九龄?”
赵玉缓缓抬起手,在脸上一抹,然后完全变了一个样子,容貌俊秀非凡又透着几分轩昂,一袭白衫点尘不染,风度翩翩,风姿隽秀,只是比三年前多了一分成熟的稳重。
“果然是你,如今你仍不肯放过我么?”冷月漠然的望着年九龄。
年九龄望了一眼怀中的龙惜说道:“你要这个孩子何用?不如让我带回去练成丹药好了。”
“不可以——”冷月再也无法保持冷静,尖叫出声。
年九龄忽然邪邪的一笑,把怀中的龙惜往天上一仍,同时又甩出一把匕首,冷月见状顿时心神俱裂,猛扑过去接住龙惜,也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际凌天一剑劈罗匕首,把冷月护在身后。
年九龄冷冷一笑:“那孩子对你就这么重要?”
冷月见龙惜睁着大眼睛,没有受到半分伤害,放下心来,怒视年九龄道:“这是我儿子,当然对我很重要。”
年九龄嗤笑:“你儿子?还是处子之身,哪里来的儿子?”
冷月拉了拉衣袖,把守宫砂盖住,冷冷的说道:“他就是我儿子。”
年九龄目光深邃,忽然收了杀气,带上面具,又恢复成了淡漠的赵玉:“我只是想问你一句话,你,如果他日手握大权,你将要做什么?”
冷月未料到年九龄会这样问,想了一下说道:“我不会要这圣龙江山,但我希望能给百姓培养出一个贤明的君王,给他们安定的生活。因为我知道,百姓最期盼的,不是荣华富贵,而是安居乐业。”
年九龄点点头,挥手抛出一物,凌天以为是暗器,一把抓住,抓在手中才发现那是一个玉瓶。
“这是兰花香,希望你记住今天的话,否则我仍旧会杀了你。”年九龄说完竟不染纤尘的甩袖而去。
冷月怔在那里,凌天打开瓶子,一股幽兰香味儿飘出。
“月儿,你认识他?”凌天望向发呆的冷月。
冷月回过神来,松了口气说道:“当初就是他把方青卓打下山崖的,不过今天他似乎不是来杀我的呢,否则怎么这么轻易就走了?”
“恩……你要小心。”凌天没多说什么,把玉瓶塞入冷月的手中,翻身上了屋顶。
冷月望了一眼凌天,感觉他与年九龄之间肯定有猫腻,不过理智在提醒她不能问,至少此刻不能问。
抱着惜王,返回房间,久久不能沉睡,龙惜在一边依依呀呀,也是睡意全消。
天亮后,冷月决定亲自去找年九龄问个明白,去太医院的路上经过御花园,此时御花园内残冬无痕,奇花异草耐不住寂寞,在这初春里盛开。花开艳丽,草长翠绿,花香异景,美不胜收。
冷月踩着阳光铺洒的金辉,走在花园窄路之间,远远的便见皇上的身影站在一株兰花旁,神情专注的看着,他身边竟没有任何人伺候。冷月拉过一枝开的正艳、却又不知名的花凑近鼻尖深闻了下,接着她闭上美目回味那独特的香味,笑脸此刻也如花般逐渐绽放,机会,不是每时都有,既然来了就要紧紧抓住。
缓缓走近皇上,忽然觉得他并不难看,除去满脸的沧桑,他年轻时应该也是位分流倜傥的俊美才子,可惜……三十年压力让他此刻看起来就是个老头子。虽然须发没有白,但是眼中那些因岁月留下的伤是无法隐藏的。
“臣妾参见皇上。”冷月轻声细语款款下拜。
皇上此刻正沉浸在思绪中,忽然鼻内飘入一丝清幽的兰香,浑身一震,睁大双眼望着冷月。然而冷月却不给他多加打量的时间,起身就走,很快便消失在花海中。
“来人,来人……”见佳人消失,皇上急忙唤人。
“奴才在。”阮公公匆忙跑出来,他不知何事,皇上叫的这么急。
“去给朕查,刚才是谁来过御花园?快。”皇上有些抓狂。
“是。”阮公公额头冒汗,从未见过皇上如此。
冷月虽然没看见这一幕,但是也能想象得到。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所以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推开太医院内赵玉的房门,阳光洒了进去,竟看见赵玉熟睡的脸。紧皱着眉头,眼角那可疑的痕迹是泪么?满屋的酒气被风掀起,呛得冷月差点咳嗽。
看见年九龄这样,冷月一肚子的话都说不出来,估计说了那人也听不见,睡的跟死猪似地。
冷月叹了口气,扶起年九龄笨重的身子,艰难的放到榻上,然后找来水给他擦脸。忙了一上午,终于把那个吐的一塌糊涂的人搞定。年九龄,初见他时,肤色白皙,比女子尚要细腻几分,容貌俊秀非凡又透着几分轩昂,一袭白色书生衣衫点尘不染。风度翩翩,风姿隽秀,实乃一个翩翩佳公子,好生倜傥。他顽皮,他无赖,他不羁。却亲手把自己最爱的人打下山崖,只是不知道为何自己跳崖的时候,他眼中那丝不舍与震惊是为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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