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对落尘的执着,冷月早就调头了,冷月没有开门,而是翻墙而入。
落地后,眼前豁然开朗。眼前是一片石林,假山嶙峋,灌木葱郁,树中有山,山中又有树,红花绿柳,争奇斗艳。如是进入一片山树之间的花海。
这样的设计倒是少见,不留神的时候还差点走到隐藏在灌木之后的池塘里,这里就像是个迷宫。而且,冷月真的迷路了。放眼望去,根本找不到方向,眼中到处倒是假山灌木,找不到半条出路。
忽的,眼中映入一个身影,立时一怔!那紧闭的双眸,深刻的轮廓,他面容苍白,唇色也不如平时,长发披在身后,一阵清风抚过,那带着淡淡紫色的长发与花瓣一起飞扬。发丝轻飞之间,露出他修长的脖颈,而那繁茂的花丛遮住了他的身体……
是谁?他绝不是落尘,会是失宠的妃嫔吗?
忽然,他甩过脸,一道寒光射来,怔地冷月立即石化,那股阴冷的杀气,如同利剑贯穿了她的心脏,让那里全线罢工。
紧接着,他浓眉紧皱,俊美的容颜微微扭曲了一下,冷月骇然,顾不了太多,疾步上前,尚未靠近,那人“噗!”地一声,血溅花丛,身体微微摇晃,缓缓倒入花丛之中……
那人倒下的时候,冷月怔立了片刻,直到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卷起那带有那人血迹的花瓣时,她才从震惊中回神。
“啊!”冷月倒抽一口冷气,匆匆上前,那人白色的亮泽的绸衫上尽是斑斑的血迹。
“喂!”冷月赶紧扶起他,他的身体变得紧绷,看着他拧起的眉,冷月只好抚着他的胸口,帮他顺气,“你振作点!坚持住!我去叫御医!”冷月赶紧起身,却被那人拽住,他对着她摇摇头,明亮的眸子里带出了警告。
“我腰里有药,你拿出来给我。”那人温热的气息吐在她的耳边,带着淡淡的血腥。
“哦。”冷月摸向他的腰。
拿出药瓶倒出一颗药丸,直接塞入他口中。那人皱眉吐出来说道:“碾碎,敷在我后背的伤口上。”
冷月又是“哦”了一声,尴尬的把药丸碾碎然后又怔住了。这个男人是谁?冷宫里不是都住着皇上不要的妃嫔吗?这里的男人是不是跟他们国家的女人一样注重贞洁?
“脱掉。”那人以为冷月在犹豫要怎么上药,于是出声提醒。
冷月只好三下五除二脱掉他的衣服,仔细上药。
“你是新来的宫女?”那人问道。
冷月含糊的答道:“是。”
那人打量了一下冷月,皱眉说道:“如果你是好人家的女儿,我劝你赶紧离开皇宫。不要奢望什么荣华富贵,那些你消受不起。”说完,他起身离开丢下冷月一人。
冷月愣愣的看着他离开的方向,那里是皇宫。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看来迟艳国的后宫也很乱。冷月不想管这些,见此处没有藏人之处便想离开。忽然,脚下一物吸引了她的目光,拾起来一看,是个美轮美奂的玉牌,上面写着三个字,这三个字爆裂了冷月的视神经……
那玉牌上写着魏冰霜,那他岂不是魏玉双的弟弟?那么他怎么会受伤的?难道传言是真是,昨夜刺杀女王的刺客就是他么?
冷月决定先把此事瞒下,毕竟那是迟艳国的事,与她何干?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找到落尘为好。
搜寻一天,未果,冷月沮丧极了,她真想冲进女皇的寝宫,然后拎着她的脖领子吼出落尘的下落,可是她不能,目前还不是暴漏身份的时候。
夜半斑斓,风吹帘帐,沙沙的细响传来。灯盏燃尽一半,冷月翻着翻着书简,趴在案上睡着了。渐渐的灯盏被移开,眼前一片漆黑,似乎有种淡香沁入鼻中。有双温暖的大手,抚上她纤细的肩。将一件披风小心翼翼披上她的肩,再将书简推开,将灯熄灭。在夜幕降临时,那脉脉的柔情,荡起心湖的涟漪。一种熟悉的气息,熟记的温柔,将冷月从梦中唤醒。她下意识去抓他的手,却抓了个空。
“是谁?”
抬头时,那抹身影骤然消逝,比风更快。可她依然,看的清那银色的光芒。他太美了,美如月般。即便再躲,也逃不出那光环。
心抖了下,冷月踉跄冲出屋子,追逐那一抹银影。拉紧披风,钻进了丛林,绕过一颗颗的树木,她颤着唇喃喃问道:“是你吗,阿九?”
林子中飕飕风响,灌入披风中很冷。漆黑的夜幕下,林子阴森可怕,似乎连鸟儿,也屏住呼吸不再鸣叫。冷月一步步向前试探,继续问:“我知道是你,阿九!你出来,出来见见我。难道你不想我吗?就算不为了那该死的爱,也为了我们之间,曾经有过的情……你就不想问问我是怎么想的?我做这些到底为谁?你真的那么狠心的割舍掉,我们之间曾经有过的一切?”
林子中只剩下冷月的话语,没有回音。说完,又是一片寂静。“你若真的忘记,为何还要来替我披衣服,怕我着凉?阿九,你告诉我,为什么?”
树梢上飘落一片叶,正正好好飘上她脸颊,接着那抹银影,便簌簌踩踏树梢,辗转消失了。冷月知道,自己的轻功赶不上他,所以她再追也追不上。
阿九,既然来了,为何不出来相见?难道你就真的那么狠心忘记一切吗?冷月此刻想哭又想笑,哭的是自己得不到心爱的人陪伴,笑的是自己嫁了好多次,嫁了好多人,如今仍是处子一个。是不是就因为这样,她才会左右摇摆?如果自己把身子给了人,是不是就会死心塌地了?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冷月心里蔓延开来,她要告别处女……
接下来的几日,午夜梦回,总有一双修长温柔的手,替冷月披件外衣,或者干脆将她抱上床休憩。睡时灯盏燃,醒时却是漆黑。前几回,她会追出去。后来,干脆选择装睡,这样还能多留他一会儿。
他像风一样来,再如风一样离开,飘逸而神秘。午夜中最温柔的鬼,来去于冷月的梦中,床边,甚至呼吸中。有几次想开口问,却怕惊吓了他,干脆这样保持最朦胧的接触。
又过了十日,冷月正在练习弹琴,忽然闯进来几个太监不由分的便抓住冷月,其中一个说道:“这女人偷了魏贵妃的玉牌,今日抓她去审讯。”
嬷嬷见冷月被抓,赶紧上前打圆场:“林公公,这丫头日前说捡到一块玉牌,我也没当回事,没想到是魏贵妃的,此事是个误会……”
“捡也好,偷也罢,到了贵妃面前说去。”林公公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丝毫不给嬷嬷面子。
嬷嬷脸色变了变,仍旧赔笑压低声音说道:“这丫头是皇上准备送给力王的,您多照顾些,莫伤了脸。”说完又往林公公手里塞了些什么。
林公公不着痕迹的把手缩进袖子,说道:“放心,贵妃娘娘只是把她叫去问问话,若真是误会自然不会为难她的。走!”
彤儿见冷月被抓,方要动手,冷月却冲他摇头,她知道魏贵妃找她绝不会是因为玉牌。
迟艳国不愧是奢侈大国,这贵妃的宫殿比栖凤宫还要辉煌。一入门,四根玉柱,柱子上盘着的不是龙而是一种鲜花,真正的鲜花,血红的花朵类似牡丹,开的娇艳欲滴。台阶也是玉的,上面嵌着宝石,冷月真想偷偷挖几颗回去。不是因为贪财,而是那些宝石晶莹剔透,美的是那么的诱.惑人。
那些太监没有让冷月饱眼福,把她推入内室。内室其它摆设就不用说了,就单单是那张玉床就足够吸引人眼球的。不是绿玉,而是黑晶石,整个床都是黑色的,配上红色如血的纱幔显得是那样的诡异。
床上横卧着一个美人,秀发散在红色的褥子上,一双魅惑众生的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冷月。冷月红了脸,低下头,这家伙竟然只穿了一身半透明的衣服,这是se诱吗?
“你们下去吧。”魏贵妃屏退那些人,缓缓起身,来到冷月面前。
冷月心里莫名的紧张了一下,然后拿出玉牌捧到魏贵妃眼前说道:“奴婢捡到娘娘的玉牌,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归还所以才耽搁了这些日子。”
魏冰双拿过玉牌,随手扔到床上,然后用手捏住冷月的下巴,强迫她注视他的眼睛。“我美吗?”
“美……娘娘不愧是第一美人。”冷月故作痴迷的说道。
“哼。”魏冰霜冷哼一声,放开冷月,说道:“第一美人?如今已经换人了。”
冷月眼珠一转,谄媚的说道:“娘娘仍旧是迟艳国的第一美人,那新贵妃是个外族人,怎能与娘娘相比?”
魏冰霜看了冷月一眼,他眼中竟闪过一丝笑意。“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丫头都知道新贵妃不是本国人。呵呵呵……”
冷月被他笑得头皮发麻,忽然魏冰霜冷冽的说道:“冷月,圣龙朝的贵妃娘娘,大驾光临迟艳国不知是何事?”
冷月一颤,差点跌倒,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身份?难道是魏玉双?她出卖了自己?
魏冰霜见吓到冷月,竟顽皮的一笑,拉起她的手笑道:“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我姐姐把你的事告诉我了。她有封信给你,过来坐吧。”
冷月的大脑实在是转不过来了,这转变有些让她受不了。直到魏冰霜把一封信交到冷月手中,她才回过神。
信上的内容更让冷月吓一跳,魏玉双要造反!日子就定在女王娶新贵妃的那天,她求冷月给予魏冰霜帮助,到时候里应外合,拿下皇宫。
冷月扯了扯嘴角,望着魏冰霜。他含笑看着冷月,似是在等她的回应。
冷月想了一下,宫变对她来说不是坏事,可以趁乱救出落尘。只是宫变过后谁来当皇上?这个新主会不会对自己不利?
魏冰霜似乎看出冷月的心思,说道:“新皇是我儿子,他才五岁,所以朝政由我和姐姐共同打理。”
“哦……这些跟我无关……”冷月想拒绝,不想掺和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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