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时,项弈城是不愿意进去的,好像等着被人感激一样可是现在宁楚尧在这里,他不想让桑初瑶独子面对他,即便这是他的一厢情愿也好,况且桑初瑶被抓的事情还有很多事情要查,他也不许进去跟她家里的人交代一下。
“项少爷说的对,老太太和老爷、太太们都在屋子外面等着二小姐呢!二小姐还是赶紧进去吧,莫让主子们着急才是!”桑府的管家也忙开口劝道,好奇的看了项弈城手里提着的花灯一眼,按理他去找桑初瑶应该没有功夫买花灯才是,况且买回来的花灯也应该是完好无损的,谁会买这样破烂花灯?管家一脸的不解,开口问道:“项少爷您手上的花灯是……要奴才帮您去扔了吗?”
“咦,这不是我扔在酒楼门前的花灯吗?”桑楠梓听管家这么一说,抬头看了一眼,指着项弈城手里的其中一只,掉了几瓣花瓣的莲花花灯说道,又看了看旁边的那只,觉着有些眼熟,歪头想了一下还是想不起来,毕竟今日看到的花灯太多了,光是宁缨儿就买了不少,她哪里能记得全,只要摇了摇头作罢。
“这些花灯好有用处的,不劳管家费心。”桑初瑶见状对也放了心,转头看了项弈城一眼,又看了宁楚尧一眼,牵着桑楠梓进了院门。
桑老夫人和颜氏早就等急了,早早的下了台阶,见桑初瑶走了进来,赶紧上下打量了一眼,见她身上衣裳完好无损,就是头发稍嫌凌乱了些,这才松了一口气,互看了一眼。
桑老夫人面色一喜,一边宣着佛号一边把让桑初瑶搂紧了怀里:“我的心肝宝贝啊!你可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可当心死祖母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颜氏也附和着说道,可是眼泪却一时受不住,转身窝在桑云明的怀里嘤嘤的哭了起来。
“祖母,阿瑶没事,什么事也没有。”桑初瑶见桑老夫人担心的脸都变了色,愧疚的说道,转头又安慰颜氏,“娘,阿瑶安全回来了,您就不要哭了,仔细自己的身子!”
“是啊,阿瑶都安全回来了,你这样伤心若是有个好歹不是更不让她安心吗?”桑云明也怕颜氏如此伤心会伤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帮着安慰道,大手轻轻的拍着颜氏的后背。
“对,阿瑶和她爹说的对,佳宁你是有了身子的,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哭的满头的汗在外面又被这冷风一吹,还有不生病的,赶紧进去吧!”桑老夫人连忙说道,看了桑云明一眼,示意他赶紧扶着颜氏进去,这才转头望着桑初瑶旁边的宁楚尧和项弈城,微笑着道:“王爷为阿瑶担惊受怕连茶也没有喝一口,还有项少爷,多谢你救了我们阿瑶回来,若不是你,我们家还真不晓得该怎么办好,阿瑶她娘又是那样的情况,若是有个好歹,那就是三条命了。”
“老太太过奖了,弈城只是举手之劳,况且阿瑶有难,我理应出手相助,这些都不足挂齿。”项弈城闻言连忙拱手说道,转头看了桑初瑶一眼。
桑老夫人见状点了点头,虽然笑得项弈城华丽有别的意思,却并不觉得奇怪,转身比了一个请的姿势道:“两位里面请用茶!”
“多谢!”宁楚尧和项弈城忙回礼道,抬脚一起朝正厅走去。
桑初瑶也一手扶着桑老夫人,一手牵着桑楠梓朝台阶上走去,刚走上台矶,见桑雅琴和常氏也站在外面僵了一下,面色立刻变的冰冷起来,扫了桑雅琴一眼,转身进了正厅。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桑雅琴呆呆的望着桑初瑶的身影消失在门帘后面,嘴里喃喃的说着。
她明明已经见到桑初瑶被那些人抓走了,为何她还会安让无恙的回来,那些人不是跟她保证过万无一失吗?可是现在这算什么?更重要的事,桑初瑶和项弈城到底晓得多少,他们会不会已经晓得是她指使人去害桑初瑶的了?想起桑初瑶方才都的眼神,桑雅琴差点都想转身抬走。
可是她现在却不能走,若是走了的话,那不是承认今日之事是她指使人做的了吗?不,她不能走,而且也不能承认,打死也不能承认!
“琴儿,你怎么了?为何脸色这么难看?”常氏没有听清桑雅琴嘴里在说些什么,见她脸色难看,关心的问道,伸手想去抚摸她的脸,怕她是被今晚的事吓到了,心疼的说道:“那个该死的丫头也不晓得得罪了什么人,害的我儿也跟着一起担惊受怕的,瞧着小脸白的……”
“我……我没事!”常氏还未说完,桑雅琴便回过神来,开口说道,见常氏朝自己伸出手,忙拉下她的手道:“娘,咱们还是赶紧进去吧!”
“不用进去了,这会子也没有咱们插嘴说话的份,进去了反而还碍眼,你脸色不好,还是跟娘回去吧!”常氏不但不跟桑雅琴进去,反而拉着她往外走。
“娘……”
“大太太,走不得。”桑雅琴还没有来的及开口劝说常氏,在常氏旁边站着的吴嬷嬷便也伸手拉着她,见她转头狐疑的望着自己,忙开口说道:“大太太您想,整个府里谁都晓得大小姐跟二小姐不和,今日事大小姐和二小姐一起出去的,大小姐回来了却独独不见二小姐,而且还是因为大小姐的原因才去的那个地方,若是他们要栽赃陷害大小姐,咱们又不在,大小姐这个罪名不是落实了吗?”
“是那丫头自己倒霉,为何还要赖到我琴儿的身上!”常氏闻言沉着脸不悦的说道,看了吴嬷嬷一眼,可是心里却觉得她说的有道理,重重的哼了一声,拉着桑雅琴往正厅走去。
正厅里大家都已经就坐,谁也没有注意到常氏和桑雅琴晚了多久进来。
桑老夫人坐在首位上,拉着桑初瑶站在身边,又仔细的看了她一阵,先前在外头光线暗,看不大真切,这会子进来了,见她只是脸色有些不好看,人并没有伤着,这才真正的放了心,忽然眉头又皱了一下,望着她有些凌乱的秀发,伸手整理了一下道:“我记着早上你出门的时候,戴了那支玲珑翡翠碧玉簪的,怎么这会却不见了?难道是在路上掉了?”
“啊?”桑初瑶惊讶的伸手在头上摸了一下,也才发现这件事,那个玲珑翡翠碧玉簪前年桑老夫人进宫的时候太后御赐的,因为觉着款式太年轻了,所以一直放着没有带,今年过年的时候才送给桑初瑶的,没想今日头一回戴,却弄丢了。桑初瑶不免有些懊恼起来,一脸不好意思的望着桑老夫人。
“没事,丢了便丢了罢,只要人安全回来便好!”桑老夫人忙开口说道,拍了拍桑初瑶的手。
“老妇人说的是这个簪子吧!”桑老夫人话音刚落下,项弈城便站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一个碧绿的,上面用珍珠和各色宝石镶嵌而成的簪子递到他老人家面前,开口说道。
“正是这个。”桑老夫人一瞧见这个簪子便晓得是自己送给桑初瑶的了,忙亲手接了过来,细细看了一下。
“这个簪子怎么会在项少爷的手上?”常氏见状看了桑初瑶一眼,轻笑着说道,“这女孩儿家的东西,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到一个男子的手上,难不成是二小姐为了感谢项少爷的救命之恩,所以送给项少爷的?”
“自然不是,若是阿瑶送给我的,那她也不会连簪子身在何处都不晓得了,我更不会拿出来了。”项弈城开口说道,毫不掩饰自己对桑初瑶的占有欲。
常氏称呼桑初瑶为“二小姐”,他却直呼“阿瑶”,相比之下便显得有些怪异了,宁楚尧倒是习惯了,反正他们都是这么称呼桑初瑶的,只是听在桑老夫人和桑云明的耳朵里便有些刺耳了,不约而同的转头看了她一眼。
“那这东西为何会在项少爷手上?”常氏却依然坚持问道。
“湘云!”桑云明有些不高兴的低声唤了常氏一声。
“若不是在路上捡到了这个簪子,在下或许还找不到阿瑶!”项弈城一脸平静的笑着说道,看了常氏一眼,又看了看桑雅琴,转身走到自己先前坐着的位置旁边,弯腰拿起椅子旁放着的两个花灯接着道:“我觉得大家最应该感到好奇的,应该是我手上的这两个花灯,而不是我是怎么见到阿瑶头上的发簪吧!”
看着项弈城手里的破烂花灯,桑府的人都面面相觑,宁楚尧也是一头雾水,都没有开口说话,等着他接着说下去,唯有桑雅琴似乎认出了其中有一个花灯是与自己今儿个晚上提着的好像是用一个样式的,又不晓得项弈城的葫芦里买了什么药,怕着了他得道,便也没有开口,只低着头不说话。
项弈城跟桑初瑶对视了一眼,却故意点着桑雅琴的名字问道:“难道桑大小姐没有认出来这两个花灯吗?”
“什么?”桑雅琴猛然抬起头来,见所有人都望着自己,想起项弈城方才说的话,犹豫了一下点头道:“今儿个晚上我手里提着的,也是那种宫灯造型的花灯,却不晓得是不是项少爷手里的那一个。”
“我是在月白楼所在的那个小巷子里捡到的。”项弈城开口说道,举起另一个莲花花灯,“跟这个一起捡到的,阿梓已经认出这个莲花花灯就是他提进小巷子里去的那一个了,那这旁边这个应该是你的吧!”
“我……”桑雅琴听项弈城这么一说心里一慌,下意识的觉得他好像是在逼问犯人一样,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想了一下即便承认这个花灯是自己的也不会怎么样,才不悦的开口说道:“琴儿不明白项少爷是什么意思,琴儿只说今晚上提的是这样的花灯,却没有说这个花灯是琴儿的,项少爷既然说这两个花灯都是在小巷子里捡到的,那这个花灯就姑且算是琴儿的,只是这又怎么样?难不成就因为这个花灯,项少爷就说阿瑶今儿个晚上遇见的是与琴儿有关?”
“项少爷,你说这样的话可要有证据,今儿个晚上二小姐遇上这样的事情,我琴儿也吓得不轻,她也只是个云英未嫁的女儿家,你这样把责任推到她身上,不是往她身上泼脏水吗?是不是也太过分了!”常氏见项弈城果然把矛头指向了桑雅琴,自然气不打一处来,也一脸气愤的开口说道。
项弈城面对这母女二人的咄咄逼人,却是一脸的淡定,嘴角的笑容也一直没有掉下去,道:“在下可没有说阿瑶今儿个晚上遇到的事,是由桑大小姐指使的,况且单凭这一个花灯,在下自然不能空口白牙污蔑谁,关键这个花灯里还藏了一样证据。”
“证据?什么证据?”常氏斜着项弈城,不晓得他要耍什么花样,不过只要他想把今晚的事赖到桑雅琴身上,她就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弈城,难道你晓得今晚的事是谁做的了?”一直坐在位置上没有开口的宁楚尧听出了些端倪,精神一震开口问道,下意识的看了桑雅琴一眼,皱起了眉头,虽然可以想象桑雅琴为何这样对桑初瑶,却依然不敢相信一个女子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而且还是对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
桑雅琴梗着脖子不承认,可是却心虚无比,被宁楚尧这么一看差点露馅,脸更是一下子红了起来,紧紧的咬着牙关,脑子里空空一片。
项弈城见状轻笑了一下,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更没有回答宁楚尧的话,看了桑老夫人和桑云明一眼,见他们一脸的凝重,这才转身走到桑初瑶身边,把花灯交到她手上,道:“证据在你手上,这也是你们的家事,你看着办我就不参与了,只是缨儿今儿个晚上回宫的时候还没有找到你,想必也非常担心,明儿个一早定会派人来问,你最好不要让自己受委屈,不管是我还是缨儿,都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桑初瑶没有想到项弈城会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这样近似表白的话,虽然他一向口无遮拦,可是以前她都能冷漠对待,现在却不可以了,忙接过他手里的花灯用力的点了点头,道:“晓得了。”
项弈城说不想参与桑府的家事要走,宁楚尧自然也不好再留下来,也起身站了起来,正要安慰桑初瑶一番再告辞,还未开口却被项弈城转身拉着往外走道:“时辰也不早了,那我们便不打扰了,告辞!”
桑云明见项弈城真的说走便要走,才想起来还未感谢他救了桑初瑶,可为了桑雅琴可能是害桑初瑶的指使者又不好留他,只能起身拱手道:“既然项少爷和王爷如此体谅,那我就不多留两位了,改日我一定备下薄酒宽待二位,以表谢意!”
“桑大人客气了,告辞!”宁楚尧和项弈城闻言自然拱手说道,笑着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管家,送客!”桑云明把二人送到门口,这才交代了管家一声,转身走了回来,经过桑雅琴身边的时候看了她一眼,哼了一声才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常氏一直觉得桑雅琴是无辜的,见桑云明对她这样的态度自然不服气,抬头便要为桑雅琴喊冤,却感觉身后的衣裳被人扯了一下,忙回头看了吴嬷嬷一眼,只见她面无表情的低着头,眉头微微皱起,便不由的怔了一下。难不成今日的事真是琴儿做的?常氏下意识的想着,转头看着桑雅琴,见她也低着头不说话,心里也有些没底了,愣愣坐着再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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