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桑雅琴见桑老夫人帮着桑初瑶,气不打一处来的吼道:“祖母您不晓得,她脸上的伤是……”
“我什么不晓得,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桑老夫人冷声说道,“阿瑶说的对,你跟南诏王是不可能的,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府里等着你爹娘给你定下一门亲事,乖乖的等着嫁人吧!”
“我不要!”桑雅琴听了桑老夫人的话惊的头皮发麻,委屈的说道,“祖母您为何这样的偏心,以前您不是这样的,现在这个丫头来了,您就偏帮着她一个,她不就是进宫做了侍读吗?说白了还不是公主的身边的奴才,有什么了不起的,王爷是我先看上的,她才进京多长时间,凭什么我就要让着她了!”
“你……”桑老夫人见桑雅琴气的脸红脖子粗的,也有些心疼了,毕竟这么些年来,陪在自己身边的是她,可是一想起桑府的未来,心便又硬了起来,沉声道:“我也是为了你好,你跟南诏王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对你根本无心,你又何必要参合进去,还不如尽早收心。”
“我不要,我就是要他,其他人我谁也不嫁!”桑雅琴闻言大声吼道,晓得自己在这里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况且有桑老夫人帮着桑初瑶她也讨不到什么便宜,气的一跺脚,转身朝自己的捻花苑跑去。
“大小姐!”紫玉见桑雅琴跑走了,唤了一声想跟上去,见桑老夫人在这又不敢造次,忙转头看了她老人家一眼,见她点了点头,才快速的福了福身子,抬脚追了上去。
“哎!”见紫玉跟着跑走,桑老夫人才重重的叹了口气,转头看着桑初瑶,久久才开口道:“赶紧回去上药吧,眼见着便要过年了,莫要带着伤过年才是。”说完,放开了桑初瑶的手,转身扶着刘嬷嬷的手回了西院。
桑初瑶看着桑老夫人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久久才叹了口气,默默领着锦玉回了期兰苑,甚至忘了像往常一样问她今日府里有什么事发生。
桑雅琴一路气冲冲的往捻花苑走,走了一半被冷风一吹冷静下来,回想起桑老夫人说的话觉得有些不对了,忙拐了个弯朝东院走去,也不让外面的小丫环通传,直直的闯进常氏的屋子里,还没有等她说话,便急急忙忙的走了上去说道:“娘,大事不好了!”
常氏正在屋子里用茶,见桑雅琴闯进来手一抖差点被茶水烫到,心里有些不悦,把茶杯放在桌上,抬头正要训斥,见她面色苍白又这么一说,吓了一跳,忙开口问道:“何事这么慌张?”
“祖母看样子是想让那个丫头嫁给王爷了。”桑雅琴不清不楚的说道。
“哪个丫头?哪个王爷?”常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莫名其妙的问道。
“还能有哪个丫头哪个王爷,自然是桑初瑶那个丫头,南诏王宁楚尧啦!”桑雅琴心急的说道,一转身在常氏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愤愤的喘着粗气,见小丫环递上茶来伸手想去接着,又怕烫着自己,忙又把手缩了回来,示意她放在桌上,然后才伸手揭了茶杯盖鼓着气吹着茶杯里的茶。
常氏见桑雅琴举止不雅眉头皱了一下,原想说她几句,想想她说的话又忍住了,抿唇想了一下道:“你怎么鲜活的老太太有这个意思了?”
“自然是祖母自己说的。”桑雅琴愤愤说道,把先前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常氏闻言眉头皱的更紧了,桑老夫人有这样的心思她倒是不觉得奇怪,可桑初瑶说了一半的话让她心里很是不舒服,只怕宁楚尧真的是对桑初瑶有意。听说皇后早就有替宁楚尧定亲的想法,只是一直为物色到人选,若是宁楚尧自己说要娶桑初瑶,那这事便有些棘手了。
桑雅琴喝了一口茶,见常氏依然眉头紧锁不说话,更是着急了,拉着常氏的手道:“娘,王爷是我先看上的,那个丫头凭什么跟我抢,祖母是老糊涂了,所以什么事都帮着那丫头,若是真让她如愿,嫁给宁楚尧,那我这一辈子也要嫁人了!”
“胡说!”常氏听桑雅琴这么一说不悦的说道,见她一脸的不甘,虽然心下也有所顾忌,还是开口说道:“你放心,老太太这么想也是理所应当,哪家不想跟宫里的人拉上关系,莫说南诏王现在是皇上和皇后身边最得宠的皇子,就是换了别的皇子,老太太不会反对的,只是那丫头现在的确比你有些优势,所以她才会这么说,若是你将来嫁给南诏王了,她还不是一样的欢喜?”
“那娘的意思是祖母那边不用管了?”桑雅琴撅着嘴问道,虽然即便如此她心里一人不舒服,可是只要能嫁给宁楚尧,就是全天下的人都反对,她也不在意。
常氏点点头,道:“老太太一直在府里,也就是年节的时候进宫去朝拜一下,她老人家能认识多少人,即便是想把那丫头嫁给南诏王也使不上劲,只能靠那丫头自己的本事,哼,她一个小小的侍读又能怎么样了?等过年进宫娘一定为你好好的打探打探,再让你外祖父去跟皇后娘娘一说,不怕此事不成。”
“真的?”桑雅琴闻言高兴的问道,见常氏笑着点了点头更是开心了,转念一想桑初瑶今日说的话,又怕宁楚尧已经心有所属,忙道:“可那丫头成天的更崇喜公主混在一起,崇喜公主又是王爷的亲妹妹,必定也会经常叫上他,他们两人这么处着,若是日久生情可怎么办?”
“若真是这样,娘自然有法子!”常氏阴冷的说道,转头望着桑雅琴,“这些你都不用管,只乖乖的在府里呆着,等着娘的好消息便是了!”
“嗯!”桑雅琴用力的点了点头,定定的望着常氏,心里却有着自己的主意,她不能让桑初瑶有半点机会嫁给宁楚尧,常氏会想法子,她也有自己的法子,她就不信双管齐下桑初瑶还有出头之日!
知女莫若母,常氏看出了桑雅琴的心思,眉头轻轻一皱,正要再劝诫她一番,桑雅琴便看出了她的心思,故意扯开话题道:“娘,爹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回东院了,成天不是在期兰苑便是在溢香雅阁,娘就不想想法子吗?”
“能想什么法子。”常氏听桑雅琴这么一问一下子泄了气,叹了一口气,狠狠的道:“都是那个该死的贱人,竟然敢算计到我的头上来了,若不是看在快要过年了,我才没有那么容易放过她,哼,等过了年,看我怎么收拾她!”
“那不过是个窑姐,竟然也有这样的法子,依我看,定是期兰苑里的人给出的法子,那丫头定也有份参与!”桑雅琴故意火上浇油的说道,顺便把火引到期兰苑。
常氏变了脸色,道:“不管有没有那边的人参与,反正等过了年,定是不能让他们再这样嚣张了,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定要给他们些厉害的瞧瞧!”
桑雅琴看着常氏阴冷的脸,露出满意的表情……
“二小姐,奴婢给您上些药吧!”锦玉手里拿着伤药站在桑初瑶身边,心疼的看着她。
从大门口回来以后,桑初瑶已经在窗户边站了有半个时辰了,动也没动一下,也不让锦玉上药,只盯着外面的被大雪压弯了腰的松树看着,也不晓得在想些什么,脸色异常的冰冷,时而眼含泪光,时而咬牙轻叹,只是不管锦玉跟她怎么说都步回应,像是没有听见一样。
“噼啦!”手指粗的松树枝终于不负重覆瞬间折断了,树枝上的雪纷纷的落在树下堆起的雪堆上,掀起一片白白的雪雾,虽然离得远,却也感觉一阵寒气袭来。
桑初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重重的吐出,这已经不晓得是她第几回叹气了,每次叹口气,锦玉都揪紧了心。
“二小姐……”锦玉又轻唤了一声。
桑初瑶终于回过头来,望着锦玉的眼神有些迷离,幻如隔世一般,眨了眨又清明过来,轻笑了一下,看着她手里的药膏道:“放着吧,不用上药了。”
“那怎么能成,老太太交代过的,二小姐脸上的伤重,若是不上药只怕到了过年那日都会有些肿,过年前二小姐不是要跟着老太太和大太太、二太太一起到宫里去朝拜吗?若是让皇后娘娘瞧见二小姐脸上的伤……”
“正是这样所以才不用上药。”桑初瑶嘴角扬了一下,转身离开窗边,没有看见斜对面屋顶上动了一下的雪白人影,轻声道:“不用进宫,不用见那些贵人们,也就少了那些个事了。”
“那怎么能成!”锦玉还没有说话,便见颜氏掀帘子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赵嬷嬷,一见桑初瑶脸上的伤痕便都走了上来,心疼的轻抚了一下道:“我可怜的儿,这么就下这么重的手呢。”
“真是呢,脸肿了不算,这几个指印个个清晰。”赵嬷嬷也心疼的皱了眉头,心里暗暗埋怨打了桑初瑶的人,转头见锦玉手里拿着药,赶紧接了过来道:“我的好小姐,赶紧让奴婢帮您上药吧,这天气冷,脸上有伤最怕淤血了,若是步趁早化了,留下伤痕就不晓得要什么时候才能好了。”
“是啊阿瑶,你……”
“娘,嬷嬷,不用上药了。”桑初瑶依然坚持的说道,转头让锦玉去给颜氏上茶,扶着她在软榻边坐下,道:“这点子小伤即便不上药过些日子便好了,只是慢了些,也正好成全了大太太和姐姐。”
“我儿这话是什么意思?”颜氏不明所以的问道,看着桑初瑶脸上的伤总是觉着刺眼的很。
桑初瑶轻笑了一下,道:“娘还不明白大太太的心思吗?倩姨娘这样的陷害她,若是换在平时,她早就想法子整治倩姨娘了,只是现在近年关,姐姐的亲事还悬着,所以她才一忍再忍的没有动倩姨娘,大太太平日也没有机会进宫,若是想让姐姐嫁给南诏王,还不得借用朝拜的机会?可是那会子老太太肯定也是会去的,老太太的心思娘应该了解。”
颜氏点了点头,有些为难的道:“我也是听说了先前在大门口的事情,看来老太太是一心想让你嫁给南诏王了!”
“咱们家一下子两个都想嫁南诏王,皇后娘娘是何等聪慧之人,不管是愿意或是不愿意,到时候自然是会把问题丢回给咱们家的,若是问起来,娘说我是答应还是不答应?答应了必定大太太和姐姐会记恨在心,不答应老太太在面前又驳了她老人家的面子,阿瑶都不晓得该如何应对,与其到时候让自己为难,还不如借着脸上有伤不进宫还来的强些了!”桑初瑶接过锦玉手中的茶杯轻轻的放在颜氏的面前。
先前站在窗边桑初瑶倒是没有想到这些,只是回想起前世的种种,直觉今世的金阳公主于前世没有什么区别,一样的讨厌她,虽然现在不用看金阳公主的脸色过日子,可是她还是觉得有些委屈,这一世她已经不想嫁进他们家了,她甚至刻意于项弈城保持距离,可是事与愿违让她又能怎么样呢!
不想进将军府,更不想嫁给宁楚尧,这是桑初瑶内心的想法,将军府她已经怕了,宁楚尧却是个好人,是好人所以她才不能轻易的嫁给他,因为她晓得自己心里没有他,不管是感动还是感激,那都不是真正的喜欢,若是没有经历前世,她或许不懂,可是她经历过,所以她明白。
宁楚尧值得更好的女子去爱他,而不是她这样因为感激而嫁给他的人。
“我儿这样说也有些道理,只是你这脸上的伤……”颜氏心疼的看着桑初瑶脸上的伤,轻轻的叹了口气,道:“况且娘听说南诏王对我儿……”
“娘。”桑初瑶唤了一声,眉头也轻轻的皱了起来,今日在将军府的时候她也看出来宁楚尧对她的意思了,只是那时候她心情复杂,连掩饰自己都忘了,哪里还顾得上与他说清楚,现在想想还是要尽早说清楚才是了,桑初瑶抿了抿唇道:“不管南诏王有没有那样的心思,我都会想办法说清楚的,只是事情一旦让长辈们插手,那便不是我和他两个人的事,而是君臣两家的事情了。”
“所以我儿真的对南诏王一点都未动心?”颜氏一脸严肃的望着桑初瑶问道。
“没有。”桑初瑶摇头说道,直视着颜氏的眼睛。
颜氏轻轻的叹了口气,上回桑老夫人于她说了南诏王的事后,她也悄悄的让人探听了一下他的人品,竟是没有一个人说不好的,让她心里也有些动摇了,况且现在看来南诏王对桑初瑶也是有那样的意思的,只是桑初瑶心意已决,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就是有些可惜罢了。
“二小姐。”二人正说着话,门口的小丫环唤了一声,听桑初瑶让她进去,才掀开帘子走了进去,手里捧了一个锦囊走上前去,笑吟吟的道:“二小姐,南诏王府派人送东西过来了。”
“什么东西?”桑初瑶接过小丫环手上的锦囊,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白玉药盒,通透的玉盒水润轻薄,透出里面的淡淡紫色。
“来人说这叫紫玉消融膏,对消肿祛瘀最好的,只要每日早晚涂于患处,不出三日便苦消肿祛瘀了,还有美容的功效。”小丫环见桑初瑶把药盒打了开来,里面蓝紫色的药膏如紫玉一般,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羡慕的说道。
桑初瑶看着小丫环欣羡的眼神,盖上了药盒,问道:“此事还有谁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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