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送走了。”脱去披风,递给流云,轩辕煌直径向凌姿涵走去,并在她床边坐下,顺手揽住她的脖颈:“我还顺道差人去父皇那边,给你告了假,就说你害喜不舒服,暂时不易教学。”
瞧这两人的亲密模样,流云微微挑唇,垂首盈盈施礼退下,将屋门关好,留下一个完全独立安静的空间给两人。
“谢谢啊,你不说我不觉得。你一说吧,我还真觉得心里堵了个什么,恶心的要命。”说着,凌姿涵做了个顺心口的动作,朝轩辕煌眨了眨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古人早熟的缘故,明明还是个十六岁的女孩子,但身体各方面的发育都极尽良好。随着轩辕谦给开的药方调养,身体也比往日舒服了很多,就连害喜的症状也减缓了,不向前段时间那么厉害,甚至比别人家的孕妇都要好上许多。
“捣蛋!”
轩辕煌抬手敲了下她的额头,顺手刚要拂去她搁在被子上的碎纸片,却被她直面拦下。
“哎哎哎,别碰!”
“啊?”轩辕煌的手僵道半空,转势,拿起一片纸,看了看,并无蹊跷。又将纸片放回,拼接起来,看着那个纂体的“楚”字,有些纳闷。“这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摸着下巴,凌姿涵的回答,极为坦诚。随手,她又将信封连同那张白纸递给他道:“这是叶公家的女儿给我寄来的。”
白纸?拼图?
轩辕煌看着手中的那张信封,眼神微微闪了下道:“叶荷苏……她是叶家下一任家主吧!”
关于叶家的事情,他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在盟坛的时候,他的卿卿,可不就是被叶家那丫头片子给拐走的吗!
“恩对。”
“你和她很熟?”轩辕煌含笑问。
“算……算是吧!”犹豫了下,凌姿涵抬起头。
四目相触的刹那,她好似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顽皮。转即又沉淀为邪魅的光影,一圈一圈的漾起水波,魅惑着她。一抹促狭的笑意,噙在嘴角。
挑眉,凌姿涵沉声道:“你都知道了,是吧!”
“哧,我可没说什么,我只知道,我的爱妃魅力大,男女通吃!这一句是第二个小姑娘,为你神魂颠倒了。”说着,他捉住凌姿涵的下巴,挑起,凑上去,轻轻地啄了一下。
偷香窃玉。
“哼,男女通吃?你干脆说我老少皆宜的了!”凌姿涵不服气的回嘴。
要知道,这女人在商场、江湖上混,有多难。你说,她不做点小手脚,把自己扮成个男人,哪成?但谁知道,扮成了男人,又热桃花债!这大概就不能怪她,而是怪罪给他深了张漂亮脸蛋的爹妈了。
“不说了,越说越不上道。”轩辕煌点了点她的额头,拿着手中的白纸抖了抖,题归正传:“这东西不想被处理过的,一点痕迹也没有,就是张白纸。你再想想,这会不会和你让她办的事情有关,又或者是她的一种暗示?她们叶家是专门建墓的,会不会……”
“和墓地有关!”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的说了句。
相视一笑,目光有落在那拼好的纂体字上。
沉思许久,不得其解。
但这时,轩辕煌突然道:“你把西洋镜放哪了?”
西洋镜?
凌姿涵愣了下,开始还没想到,轩辕煌要那东西干嘛,可转念一想,对啊,怎么不放大了看看啊!
“在书案的左手边第三个抽屉里。”告知轩辕煌准确的方位,他去拿了西洋镜过来,往碎纸片上一比划,那一个个小字瞬间放大。一笔一划,都好像被细化的极为清晰。
两人仔细的看了看,开始,还真找不出什么端倪来,可后来,凌姿涵和轩辕煌都发现了一处一样,两人几乎同时拿起了最后一笔的落笔,放在镜子下仔细研究。那里,竟然是一笔反书!
“你想到了什么?”
“你又联想到了什么!”
两人几乎同时问对方,有同时给出答案……墓道!
拿着西洋镜,再往回看,凌姿涵瞪圆了眼睛,丝毫不敢耽搁的又看了一圈。稍顿,她忽然摇了摇头,随手将那些纸片拢了起来道:“不看了不看了,鬼知道她又再打什么哑谜,瞎折腾。”
埋怨时,凌姿涵垂眸掩盖眼底一晃而过的精光。
她,是看懂了的。
“也好,别太伤神。”收起眼底的深意,轩辕煌伸手将薄被往上拉了拉,给她盖好道:“你娘亲今日又受封了,是凌相向父皇求的。”
“做作。”冷哼,凌姿涵下了评语。
轩辕煌轻笑着抚摸她的长发,替她按摩着头部穴位道:“关键不在这,在于凌相府中的那些女人。去传旨的是六哥,据说,宣读圣旨时,那杜梦弦,气的脸都歪了。”
“她中风了?”调侃着,凌姿涵享受的哼哼了几声,娇吟暧昧,让轩辕煌想起了往日的那段光景。心下不禁一动,燥热涌上,却还得生生压住。在心里暗暗地说了句,“小妖精!”
她真像个妖精。
对别的女人,他从没有如此强烈的欲望,唯独她,他是那样的想要占有她,无时无刻,从不厌倦,宛若饕餮。
“你啊……在告诉你个消息。今日,凌辰立与四子凌清湖断绝父子关系,说他放荡不羁,行为不检点,一气之下,还将他逐出家门!”
这一句,才是重点。
凌姿涵倏然睁开眼睛,血亮的眸子凝视着轩辕煌漆黑的眼睛,就像一簇火苗,试图照亮,他深不见底的黑潭般的眼底一样。
四子,四子……凌姿涵在脑中回忆着关于凌清湖的事情。相比另外几位,她只是通过调查,略有所闻。而这一位,她却是从前就认得的。只是当时,她并不知道,他会是董姨娘之子,凌玥的双生哥哥。她只当他是个游戏江湖的剑客。
“怎么?”见她看着自己不说话,轩辕煌垂头问了句。
“没什么。之不顾,逸,你应该认得凌清湖吧!”不用轩辕煌回答,只看着他的眼神,凌姿涵就明白了。不再多问,她打了个哈欠,装样困了,掉转头就窝在他怀里睡着了。
临睡前,她将那个知名不具的信封,交给了轩辕煌,“帮我看看,等我醒了,告诉我,这是谁的恶作剧。”
迷糊间,轩辕煌将她轻轻放下,转即抽手,打开那个信封,抽出里头的信纸,展开。
半眯着的眼睛,倏然睁大。
眼神也陡然变得尖锐、凌厉。
是谁寄来这样的信?
他随手将信纸窝成一团,狠狠地扔了出去,转即一惊,又想到了还在休息的凌姿涵,回头看了一眼,见她没醒,脸上稍稍柔和了些的神色,又因滚到墙角的那团纸,而变了。
站在屋中,许久,等凌姿涵安安稳稳的进入梦乡,他才出去,叫了严修远到书房见他。传话的暗卫,看得出轩辕煌心里有火,也能感觉得到事态紧急,一刻也不敢耽搁的去了,并对严修远提醒一二。
那厢。
凌姿涵在刚进入睡梦中不久后,就觉得有人在推她。
迷迷糊糊的转醒,她回头看了眼身后站着的少年,笑了笑,伸手捏了下少年的脸颊,道:“清泊,是你啊!”
“嗯,是我。”
凌姿涵一愣,难道她还在做梦?怎么今天的清泊,和往日的有所不同!
“清泊?”她又试着唤了声。
“姐,我是清泊。”微哑的声音,来自变声期的少年,凌姿涵听得极为真切。
这下,她终于清醒过来。
她看着眼前眉目清朗,眼神格外澄澈明亮的少年,没有半点惊愕与疑惑。相反,她还在笑,笑的极为淡然优雅,好似他本来就该如此。
“姐……”
“你总算肯自己来招供了。”她笑着坐在起,伸手拍了拍床畔道:“别站着了,坐下说吧。”
“你……从什么时候发现的!”认为自己伪装的足够好的少年,看着好似早就了然一切的姐姐,有些仲怔。比起凌姿涵的反应,他倒像是个被一直蒙在鼓的人,诧异而又迷茫。
“倒也算不出具体时候,就是打见了你开始,就觉得有些地方很不对劲。渐渐的,我也明白你的苦衷,就由着你的意愿。不管你是真疯也好,假疯也罢,烦着你是我的弟弟,这一条,改变不掉的。”揉了揉眼睛,凌姿涵满怀笑意的对着眼前少年,伸手摸了摸从他肩上跳下来求抚摸的麝猫,轻轻地唤了声,“萌萌”,并亲昵的蹭了蹭小猫的光滑油亮的背毛。接着,仿佛自言自语般,淡淡的说了句,“这小家伙,是你姐夫送给我的,不过她好像与你特别投缘。”
眼前少年略微低头,身侧层叠垂纱,遮盖了少许阳光,落在他身上时,反倒打出一层阴影,看得并不真切。
他的个头并不算高,但五官清秀干净,皮肤白净,鼻子挺翘精致,嘴唇薄薄的,泛着珍珠般的光泽,而那双桃花眼眸,泛着水光,薄薄的眼睑微微垂着,眼尾稍稍上翘,抬眼瞥来时,颇为勾人。这一点与凌姿涵特别相似,只不过,他的生存环境与凌姿涵的不同,一双眼睛多变的令人觉得意想不到,而凌姿涵呢,则传承了奸商与妖女的特殊神态,纯粹而又邪恶。
“说说,现在和我坦白意图吧!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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