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要不你就再给她请个礼仪老师。”既然不能赶人就只好装装样子出主意。

　　“不要。”陈鹰马上否决。“我虽然不会乱宠她，可是也不打算让她不好过。礼仪是个什么鬼玩意！”

　　“礼仪是在人际交往中，以一定的、约定俗成的程序方式来表现的律己敬人的过程，涉及穿着、交往、沟通、情商等内容。”当哥的马上网络搜索出来礼仪是什么玩意念给他听。

　　陈鹰白他一眼：“我家米熙很懂礼仪好吗？这还用学。是那些男生不懂，这么主动做什么呢，米熙会很有压力。”说到这没由来地想起公司里那个叫魏扬的，他倒是疏忽了，他是不是也是对米熙挺殷勤的？

　　不主动追个屁的女生啊，恋爱不就是这样吗？喜欢就追啊。陈非没说这话，他心虚。他推了推眼镜，看了眼门口办公位上的魏小宝，她正跟米熙聊天，似乎感应到他的目光，转头过来看了他一眼，又转开了，继续跟米熙聊。

　　嗯，很多时候男生也是比较含蓄的，他承认。

　　“所以还是得我们介绍男生比较稳妥，起码知根知底。”陈鹰摸摸下巴，其实魏扬和顾英杰他也是知根知底的，不过他不喜欢就是了。“嗯，起码我们过滤过，认同的。”

　　陈非不说话，那现在到底是哪里不认同？顾英杰他是知道的，名声还好啊，听说人挺不错的。

　　“总之呢，你跟程江翌要赶紧物色好人选，米熙都已经开始上课了，你们的相亲大业准备得怎样了？”

　　陈非很想回说不急，反正米熙翘课呢。不过还是不要惹麻烦的好。“既然来了，你自己到处转转，相中哪个汉子了打晕拖回去，别客气。”这么配合总行吧。

　　结果被瞪了。

　　“总之，按原计划，过了六一就准备安排米熙相亲，你们提前把人选备好了我们一起审审。”陈二少如是说完，带着他家米熙小姑娘打道回公司。

　　公司里杂事一堆，很多人在等他。Lisa想问罗雅琴的事怎么办，其实闹成这样再签约不好吧，再签约又没法做，领域会成笑话。陈鹰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他不想这么快做决定，他要再想想。

　　广告副总刘立旬问他永凯的合同怎么样，周六他都跟秦文易打球去了，结果如何，要不要再行动起来？陈鹰周末的时候原本想好了跟他说下再等等，他这周末还有一个约会要参加，而且也要等永凯那边的动作，看合作接口人有没有变动。他原本信心满满，现在被罗雅琴一搅和，却觉得这边也不确定起来。

　　吴浩找他说记者那边问了，说是有人报料，但报料人不知道，只是收到了邮件和短信。陈鹰心里有数可能是谁干的，但眼下发作不得。

　　简直四面楚歌。

　　陈鹰回到公司啥也没干成，就跟不同的人说这些都是没有结果的事。陈远清也叫他上楼，跟他聊了聊，嘱咐他罗雅琴的合作就算了。他们仁至义尽，罗雅琴自己不珍惜，那也是没办法的事。陈鹰没说什么，下了楼觉得越想越闷，事事没结果，他坐着也没用，心情烦乱，无心办公，干脆带着娃下班。

　　反正都翘课了，多一项早退也没什么。

　　开车带着米熙兜风，开着开着干脆开到邻市，去了家很有名声的农家乐饭馆，吃山货土鲜。

　　米熙原本还觉得挺新鲜的，坐车坐了一个多小时跑到一个风景如画的近山宅子来，山啊林子啊，还有河，跟她先前看到的城市完全不一样。这世界原来也有如家乡般的景致。她跟着陈鹰到处走，后来还坐在河边钓了鱼，甚是开怀。可她玩了一会，发现陈鹰虽然做这做那，却似乎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头似的，终于察觉他心情糟糕。

　　米熙不敢问，他坐河边发呆，她也呆着。

　　“米熙啊。”

　　“哎。”

　　“你会钓鱼吗？”

　　“不会。”可她挺会吃鱼的，她家厨子做的鱼味道一流，还会好几种做法，她都挺喜欢的。

　　“不会你怎么不问我呢。”让他显显家长威风，显示一下博才多学。

　　米熙愣了愣。陈鹰叔希望她问？想教她？

　　“可你一条都没钓上来。”她要问了是不是会让陈鹰叔没面子？

　　“……”陈鹰转头看她。能不说实话吗？

　　“米熙啊。”

　　“哎。”

　　“说个笑话来听听。”给家长解闷是做孩子的责任和义务。

　　“嗯……啊！”米熙正认真想，突然一声大叫，她的鱼杆动了，有鱼！有力一甩，一条大鱼被甩到了草地上！她钓着了！

　　哇！米熙高兴地跳起来。

　　陈鹰盯着那条鱼。这不叫笑话，这叫拆台。

　　他今天，已经被人拆过台了！

　　心情真不好！陈鹰决定不钓了，吃饭去！

　　米熙拎着鱼赶紧跟上。

　　陈鹰回到饭馆屋里，让服务生把那鱼拿去烧，然后想了想，让米熙自己坐着，他出去抽根烟。米熙趴在窗户边看他，陈鹰吐口烟，转过头来，对上了米熙的目光。他看了她一会，她也看着他。

　　安静的，没说话，然后她对他笑笑，似乎是想鼓励他，给他打气。

　　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她也不可能对他的忙碌与压力有概念。只是她的笑很甜，竟然让他觉得忽然心情好点了。

　　看来比笑话管用。

　　“米熙啊。”

　　“哎。”

　　“我们晚上去跑步吧。”

　　陈鹰叔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啊。年纪大的人这么任性不好吧。不过米熙不介意。她都听叔的。

　　晚上，陈鹰真的又带米熙去跑步了。这次他做了充分的准备，换了运动装，跑鞋，带了毛巾，带了水。米熙也装备齐全。又要干出格的事了。她觉得颇有些兴奋。

　　他们是十点出发的。晚餐消化得差不多，路上人车也少了，这才出门。

　　“跑慢一点，这样可以跑远一点。”陈鹰把话先说了，省得米熙像脱僵野马一阵疯跑，这样很快又没力气了，不过瘾。

　　这次确实跑得远了，一口气跑了好几条街，比上次还多几条。陈鹰发挥得不错，直跑得大汗淋漓，全身发热，这才痛快了。米熙一直跟在身边，完全不亚于他的速度，甚至停下来的时候喘气也比他轻松。

　　陈鹰哈哈大笑，揉她脑袋。这种时候有人陪着疯跑，真的感觉很好。笑完了，他靠在路边喝水，看着街灯发呆。米熙随她叔，一起发呆。

　　“米熙啊，有件事，大家都觉得不该做，但我还是想做。”

　　“大家为何觉得不该做？不对吗？”

　　“不是不对，是不值得。”

　　“那你为何想做？”

　　是啊，他为什么想做？陈鹰想了一想。“也许是我不想输吧。”是有别的项目可以取代这个，是有别的好剧本会出现，要进影视公司不是非拿这项目才能说事，但这些都不能掩盖住这项目无始而终的结局。在他手上无始而终。

　　他真的不甘心。被别人摆了一道算计了，就认输了？

　　“不想输便做好了。”

　　“为什么？”

　　“不做就一定输对吧。可是值得不值得这事，还是有待商榷的。如我当初的婚事，有媒婆子与我娘道，其实与人共侍一夫也是不错，反正我是将军之女，定是居大，夫君有侍妾也是正常。为这个卡着不允婚，嫁不出去，不值当的。可那是她觉得不值当，嫁的又不是她，我便是觉得为了这个不允婚，挺值当的。虽然最后我真的是至死没嫁出去，我也觉得挺值当的。不过后来那门亲错过了，我娘挺后悔，直说当初不该犹豫。”

　　“哼。”小丫头是有多想嫁，聊什么举例子都能举到她的婚事上。“你放心，这回是我给你操办，一定会把你嫁掉。”

　　米熙有些害羞地笑笑，她又不是这个意思。不过嫁人这事，找个好相公这事，她是愿意的。

　　米熙因为先前的奔跑脸有些红，粉扑扑的，路灯的光辉浅浅又温暖，映得她的小脸分外美丽，那弯了的大眼睛配上甜甜的笑，陈鹰的心扑通一下。哼哼，小姑娘真是一点警戒心都没有。大晚上的，黑灯瞎火的马路上，对着个男人这么笑多危险。

　　幸好那男人是他！他有颗正直的心！

　　“好吧。那我们去吧。”正直的心号令他赶紧转移注意力，回到正事上。

　　“去哪里？”

　　“去做那件我很想做但是也许不应该做的事。”陈鹰招了手，拦下一辆的士，既然想干，就趁热打铁，现在就干。他带着米熙坐了的士，来到了罗雅琴的旧公寓外头。

　　在离楼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陈鹰叫停了车子。他拨通了罗雅琴的电话，那个新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罗雅琴才接，接起的时候粗声粗气。

　　“喂。”

　　“罗姨，我是陈鹰。”

　　“哈，陈二少啊，有何贵干？”

　　“我想我们应该见面再谈一谈。”

　　“谈什么？谈你们领域威风八面，利用我这老太婆为你们那纯情玉女大明星解围的事吗？要当面感谢我吗？”罗雅琴大笑，“好啊，你来啊，当面谢我。”说完她就把电话挂了。

　　陈鹰皱了眉头。可真是好。罗雅琴居然会这么想。不过也不奇怪，所有的事就这么巧，换了别人也会疑心，但是没罗雅琴自己的“大力配合”，这事情也不至于如此。所以她还怪别人？凭什么。

　　陈鹰自认是个讲道理的，他绝不允许自己和领域如此“憋屈”。

　　看来他来对了！这事情就算最后真的做不了，他也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让罗雅琴知道问题在哪里。

　　陈鹰带着米熙下了车，远远观察了一下，并没有大批媒体驻守，楼的对面停了几辆车，楼下也有几辆车，看不清车上情况，也许会有记者。这时又看到不远处有人正慢慢朝楼的方向走，陈鹰交代米熙：“跟着那人，装成就是一路的，进那个楼门。”他俩现在的穿着都跟平常不太一样，也完全不像是来探访人的打扮，应该不会引起媒体的注意。

　　米熙用力点头，小脸仍旧红扑扑的。这乔装打扮偷偷摸摸干坏事似的，她觉得颇是刺激。

　　两个人跟着那人一起走了，走近楼前的时候，陈鹰飞快扫了一眼，在楼下的一辆车上坐着两人，那应该是媒体的。陈鹰掩着路灯暗处走，带着米熙偷偷进了楼门，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到了楼上，敲门前陈鹰告诉米熙，他来找人谈个事，让她一会只要在旁边听，不要插嘴不要动。米熙点头答应。

　　门敲了很久罗雅琴才开门，她头发凌乱，穿着睡衣，手上拿着一瓶酒。看到陈鹰怪笑一声：“哈，我喝醉了吗？刚才是接了电话吗？还是那电话已经过了很久了？真的要当面谢我？真是多礼了，这么有心，我真感动。”

　　“我们可以进去吗？”陈鹰无视她的态度，冷静问。

　　罗雅琴沉下脸，看着他，又看了看他身后的米熙，“她是谁？”看上去年纪很小，不太像记者或是领域的职员。“你们领域的新一代玉女新星？怎么，是带出来亮亮相让我老太婆看看，商量商量怎么也捧她一把吗？”

　　“我们可以进去吗？”陈鹰再问。

　　“没有记者吗？那你不是白来了一趟？”罗雅琴继续嘲讽。

　　陈鹰不说话了，只是看着她。米熙不知道眼前是什么事，只觉得这个婆婆挺凶悍，陈鹰叔讨不着什么好。她站在陈鹰身边，想着若是有什么突发状况，她得护着陈鹰。

　　罗雅琴看了看他们，再看看他们身后，张于侧了侧身子，把门口让了出来。

　　进了屋，陈鹰也不坐，他左右打量了一番屋子里的状况，东西东倒西歪，乱七八糟，像是被人甩过砸过。桌子边的地上有两大袋食品，袋子开了，露出里面的东西，包装给摔破了。

　　看上去罗雅琴真的是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二少坐啊。”罗雅琴锁了门跟着进来，冷笑着，把酒瓶子放在桌上，又从椅子上堆得乱七八糟的杂物里摸出包香烟，点了一根，抽上了。

　　“这屋里有不抽烟的。”陈鹰提醒她。

　　“怎样？”罗雅琴挥了挥手上烟，很故意地冲着米熙的方向吐了一口烟。

　　陈鹰转头让米熙站远点。米熙摇摇头。她就守着陈鹰叔，万一这老婆婆发起蛮来动手，她得挡着。

　　罗雅琴又冷笑了：“二少怜香惜玉，我却是不识好歹的。”

　　“你这样真的很难看。”陈鹰黑着脸。

　　“我倒是想好看，可惜别人不让。”

　　“昨晚为什么要出去？”

　　“心里高兴，出去宵夜，出去喝酒，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罗雅琴看看陈鹰的装束，“我是没什么防备，这些年从没有记者关注过我，我哪里会想到要像二少这样换过衣服装成慢跑运动的样子外出呢。”

　　陈鹰冷冷道：“只是宵夜喝点酒并没有上新闻的价值。”

　　“没错。”罗雅琴手指着陈鹰的脸，怒气一下子起来了。“你说得一点没错。所以你们早早派好了记者守在我家楼下，让他装成粉丝在小吃店跟我搭讪喝酒，套我的话，刺激我，惹怒我，然后报警闹大，这样好转移视线救你们家那个凌熙然！第二天记者会呢，真是好安排。记者会后签约呢，时间安排得真好，记者会后还用签约吗？当然不用。利用完了，签个屁的签。直接说我又曝出丑闻，不可能跟我合作就行了。真是高招，太高招了，哈哈哈哈……我呸！无耻！合同拿上来不过就是让我以为这事已经确定，让我高兴一场，让我有八卦可曝。你们厉害，你们领域厉害，一唱一和，步步为营，每一步都算计好了，你们真厉害。”

　　罗雅琴越说越激动，拿了酒瓶灌自己一口，灌得急呛了一口，又是咳又是笑，再灌自己一口。这下好了，她更没指望了。

　　陈鹰不理她的发疯，他听到一半就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拖了一张干净的椅子，跟米熙说：“坐。”

　　然后又拖了一张椅子，大手一挥，把上面的衣服杂物挥到地上，然后自己坐下了。

　　罗雅琴一手烟一手酒，盯着他看。

　　“难道不是你不听劝，擅自出门的错吗？你出了门就算了，被别人捧了几句就飘飘然忘乎所以自鸣得意。酗酒、骂人、暴力、破坏他人财物、扰乱公共秩序、危害公共安全，是领域让你这么干的？是我让你这么干的？你在电话里答应过我什么，低调，等我的安排。结果呢？”

　　“听你的安排？我呸！老娘是谁，你是谁？我告诉你陈鹰，你真当自己是二少？在老娘这，你就是个毛头小子！二少？哈哈哈，别自以为是。就连你爸也得求着我，求着我知道吗！要不我老娘一时心善，你们领域能有今天？！忘恩负义！我.操，去你.妈.的！”罗雅琴开始骂脏话，一句接着一句，指着陈鹰，目露凶光，恨不得上来撕了他似的。

　　陈鹰看着她，没有动。米熙却是坐不住了，站到陈鹰身边护着。

　　“你爸都得求我，求我，你应该看看你爸当初的嘴脸表情，是他求我，是我让你们领域一炮而红，是我让你们领域这么快赚到了钱，是我！是我King姐！你去看看，谁不尊我一声King姐，谁不认识我，谁不捧着我。你麻个比的！”陈鹰的冷静与无动于衷让罗雅琴怒不可遏，“是我你们才有今天！”再也控制不住，她一边骂一边冲着陈鹰将手上的酒瓶子砸了过来。

　　陈鹰一直防备着，罗雅琴一有动手的迹象他就做好准备要躲了。可他还没来得及动，酒瓶被旁边伸过来一只小手稳稳抓住，里面剩的那点酒都没有洒出来。米熙小脸冰冷，姿态放松，若无其事的把酒瓶子随手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好像伸手接了个近距离用力砸出的瓶子跟地上捡片落叶一样是小事。

　　“别动手。”她轻声对罗雅琴说，“你不是对手。”

　　罗雅琴惊得愣住，酒一下醒了。她看着米熙慢慢踱回陈鹰身边站好，一脸严肃地盯着她，那气势，真不是一般女生。

　　罗雅琴想笑，想再讽刺陈鹰几句，嘲笑他一个大男人怎么找个小姑娘当打手吗？可她笑不出来，她觉得眼眶发热。她是King姐，可她身边没有照顾她的人，连个孩子都没有。

　　陈鹰对米熙说：“去坐着。”米熙摇头。陈鹰不高兴地看她，她也不高兴地回视他。好吧，不坐就不坐。陈鹰不理她，转向罗雅琴。看到她似乎冷静了不少，他说。

　　“罗姨，当年你是King姐，如今却是我是King哥了，不过大家都叫我二少。让我告诉你如果我要算计你会怎么做，我会先哄你签约，你酗酒闹事无可避免，我安排记者大肆炒作，然后凌熙然的道歉记者会会成为罗雅琴高调复出的发布会，一复出就闹上警局的事情会把凌熙然的报道压下去。然后领域再出面，根据合约约定，罗雅琴的违法举动已然造成解约事实，而电影剧本所有权归属领域。你一定会大闹，记者蜂拥而至，事情沸沸扬扬，持续很长时间。剧本火了，这电影成为热门话题，谁演都没问题，拷贝大卖，领域大赚。”

　　罗雅琴开始发颤，直勾勾地盯着陈鹰。

　　“所以，罗姨你猜错了，现在的效果这么不好，怎么会是我安排的。费时费力不讨好，一点好处都没有。为了凌熙然？我陈二少要是愿意，想捧几个凌熙然就能捧几个，用不着借你搭桥。”

　　罗雅琴沉默，过了好半天看了一眼米熙。小脸大眼睛，乌黑长发精致的五官，一身古典又清新的气质，身手敏捷，长相甜美，这绝对是个好苗子，拍什么题材剧都不是问题。果然是不缺捧的人。他特意带这小姑娘来是想说这个？

　　罗雅琴笑了，笑得很难看。

　　“所以呢？”她问。“二少大晚上跑这一趟，就想告诉我这个。领域牛逼，领域什么都不愁，是吗？”

　　“不。”陈鹰看着她，“我过来，是想跟你说，我不想你输，你输了我就输了。我陈鹰字典里绝没有认输这个词。”

　　罗雅琴咬牙。谁字典里有？谁愿意？但输了就是输了。

　　“然后呢？”她问。不服输，又能怎样？

　　“你该去看心理医生。”陈鹰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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