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做了什么？

　　米熙端正小脸很认真：“刚给小宝姐发了照片和语音。”

　　还有照片？陈鹰抚额：“你哪来的照片？”

　　“小宝姐给的。”

　　陈鹰额都抚不动了，居然是魏小宝给的？“你还问小宝要我哥的照片了？”

　　“她给我打电话问这事，我就问她有没有，她说有。”

　　所以亲哥啊，真不是他家米熙不好，这就叫窝里反，家贼难防。“她知道你要照片做什么吗？”

　　“她问了呀，可我那时候没想好呢。我原是想说用照片做张卡片，然后让陈非叔送个花附上卡片，又或者不要花了，就是做个卡片，写上自己想说的话，然后他要是害羞，可以偷偷放在小宝姐的包包里。可是左想右想，又觉得这般没甚气势，显不出男子汉大丈夫的风范来，所以一直没想好呢。于是便想着，先把照片拿到了，我再好好琢磨，到时真要做了，手上材料能够。”

　　陈鹰无语啊，还男子汉大丈夫的风范，塞卡片？他真是要替亲哥谢谢她没有这么干，太感激了，送卡片什么的，幼稚又可笑好吗？小学生的手段啊。

　　“送卡片为什么要用照片？”

　　“这样显得像是陈非叔亲自在跟小宝姐说话，很有诚意。”米熙振振有词。

　　陈鹰再一次感激她没有这么干，印着照片的卡片写着告白偷偷塞人家女生包包里，他想他那而立之年的亲哥得疯。现在这一声大吼虽然简单粗暴，但比塞卡片这种白痴戏码强。

　　陈非现在就快疯了，今天他带着魏小宝加班，当然这个班可加可不加，只是他有私心想多跟小宝呆一会，这样可以借口一起吃晚饭。结果小宝做事太认真，加起班来就非要把事情都做完才好，所以他俩到现在才吃上晚饭。他找了个稍远的餐厅，环境很好，优雅安静，菜品也不错，吃完了饭他还可以说这地方离小宝家太远所以他应该送她回家。

　　看看，计划多好，没有米熙做借口他也一样可以约小宝。陈非想过了，今晚送小宝回家的时候，开口约她明天去约会，没有米熙，没有陈鹰，没有其他任何人，就他俩。这样的暗示很明显，然后看她的反应，如果她婉拒，那他就把事情缓一缓，不能急，如果她欣然同意，那他明天就告白，加紧行动。

　　米熙要照片这事真是让他太有危机感了，在她坏事之前，他要先搞定。如果小宝婉拒明天跟他出门，这暗示也很明显，那他今晚就亲自杀到陈鹰家，当面跟米熙说清楚，求求她千万千万不要管他和小宝的进展。

　　想的是挺周全，饭局约会也很棒。魏小宝很喜欢这餐厅，他们聊了许多话，魏小宝一直在笑，然后饭菜上来了，他们刚吃几口，魏小宝的手机就响了。似乎是信息，当时魏小宝正在听陈非说话，没有第一时间点开。等她要拿手机时，手机再一次响了起来。

　　陈非扬扬眉头，还挺忙。魏小宝一看手机，笑了：“是米熙发的。”

　　陈非心里顿时有了不祥的预感，还没说话，魏小宝已经先点开了那条语音，不知道米熙要跟她说什么，她开的免提想与陈非一起分享，结果手机里传出响亮的声音：“这个男人喜欢你！”

　　魏小宝一愣，陈非僵住。米熙这嗓门，中气十足，她真是在用行动向他表示她知道什么叫先下手为强。

　　魏小宝脸涨得通红，隔壁桌也听到了这语音，正看着他们在笑。魏小宝尴尬回了个笑，她知道这场景看起来象是陈非安排的表白，可她太清楚米熙经常搞不清状况，看陈非脸色不太好看，她赶紧故意大声说：“米熙这调皮鬼，又捣蛋了。”

　　这话说得，陈非笑都笑不出来。不过魏小宝在留意旁边客人的反应没注意他，她可不想大庭广众的让陈非难堪。旁边客人们听了魏小宝的话，又笑一笑，似乎明白了情况，魏小宝回一笑，轻声说：“不好意思打扰了。”

　　大家都没事，只有陈非心里苦楚。魏小宝再点开之前那条消息看，是陈非的照片，她今天发给米熙的那张。她看着照片呆了一呆，心里感觉很是微妙。这照片是公司搞活动时她用手机拍的，就一直放着了。是陈非的独照。他那时正拿着酒杯跟众员工说话，儒雅稳重，英俊又有气质。她拍下来，之后有发给陈非，她自己也留了一张。其实她有很多陈非的照片，一整本相册，当然她是有公事的名义，身为秘书，要给老板安排宣传用照，整理老板的个人资料，形象维护等等，所以她有很多陈非的照片，但这张她最喜欢，所以她发了这张给米熙。

　　米熙用她最喜欢的照片，告诉她，这个男人喜欢她。

　　魏小宝抬头，看到陈非脸上的尴尬，她不由得有些难堪，为化解气氛，她把照片给陈非看，笑着说：“你看她多夸张，还发照片来开玩笑。”

　　陈非依然笑不出来，一点都不好笑。“米熙不是这种乱开玩笑的孩子。”他说。

　　魏小宝点头：“也对，那她一定是搞错了，你别往心里去。照片是我给她的，今天她说有用，我想着她不是外人，就给她了。没想到会这样，你别不开心。我做错了，下次会注意的。”

　　陈非抿抿嘴，他的不开心，不是因为米熙这样做，而是小宝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有人帮他表白了，而她却象是这事压根没发生过，还为她给了照片跟他道歉。

　　至此两个人再找不到刚进餐厅时的感觉，虽然还有聊天说话，但气氛始终不如原来热烈，陈非闷闷不乐，魏小宝小心翼翼。这顿饭草草吃完，陈非还是如计划那般送魏小宝回家。

　　一路人两个人的话都很少，陈非心里很是不服气，不服气被米熙抢先了，就差一点而已。但他不怪米熙，因为米熙，他看到了小宝的反应。一开始他脑子发热，现在冷静下来回想，他检讨着自己当时的反应不够好，他太意外，没有随机应变顺水推舟，小宝并没有表现出反感和抵触，而更象是担心他不高兴。所以陈非觉得也许他还会机会，他不能就这样泄气。

　　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彼此的感觉，他相信一定是有的，小宝一直对他很好，非常好，为他做的事超出了一个秘书该做的。他很珍惜，所以他一直保持着原来的关系，但米熙说得对，是能在一起更重要，还是不要失去更重要？没失去，却也没得到，这简直是在开人生的玩笑。

　　陈非想了一路，可惜路途还不够远，没能让他想太久。车子终于还是停在了魏小宝家的楼下。陈非看了看身边的魏小宝，她对他说“谢谢”，又说“周末快乐”，然后正在解安全带。

　　陈非想说“难道不请我上去喝杯咖啡”，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这台词太轻浮了，肤浅又幼稚，象是花花公子泡妞企图一.夜.情时的开场，完全不是他的风格。而且人家父母在家，他说这种蠢话是有多没智商。

　　但是魏小宝马上就要下车了，如果他不说点什么，这一次又将错过。

　　“那再见罗。”魏小宝一边对他说，一边推开车门。

　　“等等。”陈非叫住她。

　　魏小宝停下，转头看他，她的腿还没有伸出车外。

　　陈非脑子里一片空白，还没想好要说什么。他清咳两声，用力想。

　　“怎么了？”魏小宝问。

　　陈非张了张嘴，还是没想好，可是顾不得这么多了，米熙开了个头，无论如何他要接下去。对了，米熙，就用米熙那招。可他什么都没有准备。“你等一下。”陈非转身从后座拿他的公事包。

　　“米熙今天说的那句话确实说错了。”

　　魏小宝心里一震，情绪跌到谷底。

　　“那个男人不是喜欢你。”陈非从公事包里掏出名片夹，拿出一张名片递给魏小宝。

　　“这个男人爱你。”

　　魏小宝接过名片，上面写着“No.C科技有限公司总裁陈非”。

　　魏小宝眨了眨眼睛，耳里听到陈非又说了一遍：“这男人，爱着你。”

　　心扬了起来，飘得老高。魏小宝有些不知所措、狂喜、不可置信，她感觉到自己的脸发烫，她不敢抬头，只盯着名片看，那名片在她办公桌的抽屉里还有一大盒，她熟得不能再熟，但从没有哪张象这张一样让她觉得好看顺眼讨人欢喜。

　　她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地要躲开冷静冷静，他盯着她，她不能思考。“我知道了。”她飞快地说，“晚安。”然后迈出车外，把门关上了。

　　陈非傻眼，这样算什么，是答应了还是拒绝了？她的表情明明是喜悦，但她居然只说“她知道了”，他都这样明确直白，白痴也会知道了，所以她到底是什么态度？

　　陈非坐在驾驶座上没有动，他看着车外。魏小宝出去后急奔楼门处，但她在楼门口那站住了。她回头看他，陈非想她应该只能看到车子，他没有启动，还不想走，他等着。

　　等啊等，不知道在等什么。但是魏小宝忽然走过来了，她走到陈非的车窗边，轻轻敲了敲车窗，陈非把车窗摇了下来，看到魏小宝红艳艳的脸蛋。她看上去很害羞，陈非的心怦怦乱跳。

　　“明天，嗯，明天，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魏小宝有些结巴，“上次看到有部卡通片好象很好看，听说票房也很好。”

　　“嗯。”陈非盯着她看，脑子终于转过弯来了。“你还没有答复我的表白，所以带你去看电影这事对我来说有点尴尬。”

　　魏小宝咬住唇，小小白他一眼，然后突然探过头来，在他唇上轻轻一啄，又火速退开。“好了，我回答了，明天你来接我。”说完就想跑，却被陈非从车窗那探手出来抓住。

　　“你等等。”

　　魏小宝等了，她站着，看陈非推开车门，她退开一步，让他出来。她的心跳得很厉害，她对他的身形样貌再熟悉不过，但是现在看到他站在她面前，她却觉得他比她知道的还要高大英俊。

　　陈非站出来，没说话，只是将她抱进怀里，然后低头吻住。

　　不象她害羞的轻轻一啄，他是深吻。他紧紧搂着她，唇贴着唇，齿碰到齿，然后他加深了甜蜜，她没有拒绝他，两个人的舌头试探触碰，纠缠在一起。

　　魏小宝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一切都不象是真的。她被吻得飘飘然，脑子里一团浆糊，她闻到他身上的古龙水味道，那是她帮他挑的，他身上的气息干净好闻，她没有喝酒，却觉得要醉。她快呼吸不过来，陈非终于松开了唇。

　　他的鼻尖抵着她的，唇离她很近，怀抱半点没放松。他就维持这样的姿势几秒，然后又低头啄了啄了她的唇，说道：“好了，这才算是回答，你刚才那个太敷衍。”

　　魏小宝涨着脸，她哪有敷衍，她再认真不过。

　　“明天早上我来接你，你回家就跟家里说清楚我们恋爱了，然后下周末找个时间我约我父母出来，跟你家里一起喝个茶。”

　　魏小宝眨眨眼，不是吧，这么神速？

　　“就这么定了，你上去吧。”让人上去，手却没放开，想了想，舍不得，干脆低头再吻一次。

　　陈鹰一个晚上都在担心，不知道陈非那边是什么状况。但米熙发了信息出去之后，那两人没一个打电话过来给反应的。陈鹰不敢打电话去问，怕那边正在谈话打扰了，要是他一个电话破坏掉气氛，那他们兄弟真的不用见面了。

　　带着米熙回家后，一直等电话，等不到，直到快上床了，终于听到手机响。陈鹰接电话，米熙赶紧奔了过来。两只耳朵竖得直直的，陈鹰干脆开了免提，跟她一起听。

　　“替我谢谢米熙。”陈非的声音意气风发，满是得意。

　　“你没在开车吧？”米熙在欢呼，陈鹰却是问这个，这家伙别太得意开着车分神打电话出事故。

　　“我到家了。开车回来的时候太高兴没顾上跟你们联络。”

　　出息。陈鹰唾弃他。“跟小宝谈好了？成了？就靠米熙发照片和那声大吼？”

　　“也靠米熙，不过最后是用张名片搞定的。”

　　名片？米熙跟陈鹰面面相觑，陈鹰不好意思八卦细节，米熙却迫不及待问了。陈非心情太好，跟米熙说了自己掏出张名片跟魏小宝说这男人不是喜欢你是爱你，然后小宝感动答应。米熙激动得直跳，一个劲喊甚好甚好。

　　甚好个屁，陈鹰心里酸酸的，他哥居然也会搞浪漫，不过名片是什么招啊，太犯规了。

　　“陈非叔，你们谈清楚了，然后呢？”米熙问。

　　“然后呢”这个问题让陈鹰听得心里一紧一紧的，这三个字得干掉多少英雄好汉啊。

　　“然后就没什么了？”陈非脸红，然后他们那些亲密亲热就不要向别人报告了，“跟她说了让她上楼跟父母说清楚，然后下周末约个时间双方父母见面认识认识聊一聊，把事情定下来。”

　　陈非简单一句话，米熙的眼眶红了。这才是真正的“然后”。

　　“陈非叔，你太好太好了，我最喜欢你了。”米熙很激动，陈鹰却把她拎一边去，把免提关掉把手机进房间单独跟他亲哥聊。

　　“我们最近就别见面了啊。”

　　“为什么？”陈非奇了怪了，虽然最近他肯定忙着恋爱没空找弟弟和米熙，从前他们兄弟俩也不是经常见面，但是强调别见面真的很怪。

　　“因为我烦你啊。”陈鹰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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