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日丽,一片泰然,永和宫内德妃慵懒的躺在软榻上,丰盈的身段别有韵味。
“娘娘,”宫女宛碧笑意盈盈,“一切都如娘娘所想,没想到他们胆子竟如此大,多次偷欢。”
德妃微微欠身,双眼放光,哈哈大笑。“自古少年多风流,本宫今后还要为这对野鸳鸯多多遮挡。”
“娘娘高明。”宛碧轻捶着德妃的柳肩。“无风不起浪,娘娘也是瞧准了奸夫淫妇的心思。”宛碧抿着红唇偷笑。
“如今阿哥们悉数长大,开牙建府,皆已成器,只恨十四阿哥年幼,无法与之抗衡,本宫这个做额娘的,自然要今早谋划。”德妃神采飞扬。
“十四阿哥深得皇上喜爱,旁的阿哥如何能比拟?”宛碧曲意逢迎。
德妃连连叹息,“如若十四阿哥如六阿哥那般大,如今也是大显身手的时候了。”德妃惋惜痛恨,六阿哥的血帐,定要记在八阿哥和四阿哥头上,如若不是为争宠夺势,如何能赔上六阿哥的性命?
“娘娘不要灭自家威风,长他人志气,这年长几载又如何?笑到最后才行,汉武帝和唐太宗不都是最后关头,立幼废长吗?”宛碧大胆之语,字字敲打在德妃的心坎儿上。
“理儿倒是这个理儿,不过本宫还要费些心思。”德妃细细抚摸着手上的金鞘,轻轻的讲道,“本宫在承乾宫为宫女时,总是为皇贵妃擦拭清洗金鞘,那时本宫便暗下决心,终有一日自己也要拥有,熬了这么多年,如今一切成真,所以啊,只要敢想,敢为,定会有功成那日。”德妃的眼神泛着得意,人算不如天算,皇贵妃的死,令自己豁然开朗。
“娘娘心思聪慧,定会心想事成。”宛碧赞不绝口。
“只是本宫没想到啊,良贵人竟然身世显赫。”德妃唉声叹气。良贵人的身份后宫无人能及。
“娘娘,身世显赫又如何?还不是乱臣贼子,皇上只是可怜她,才宠爱怜悯,谁知她却心存不轨,有负圣恩。”宛碧痛骂。
德妃缓缓坐起,轻柔着发鬓,“怪不得太皇太后生前如此偏袒良贵人,原来如此。”
“皇上若是知晓良贵人心存不轨,定会龙颜大怒。”宛碧开颜浅笑。
“如今木公公一死,那物件儿在咱们手里,便是铁证如山,由不得她不认,咱们只要揭开冰山一角,皇上自然会起疑心。”德妃欣慰道,“到时候看她如何辩解?恐怕越描越黑,就坐等赐死吧。”
“还有八阿哥,皇上定会斩草除根。”宛碧媚笑,眼角上堆积纹理。
“待皇上回宫后,本宫便要让这后宫天翻地覆。”德妃诡异的微笑。“本宫要让所有人知道,本宫才是真正的娘娘。”
“娘娘的意思是?”宛碧小心翼翼的问道。
“也应该让密答应出手了。”德妃眯着双眼。
“密答应最为清楚其中乾坤,让她出手,定会水到渠成。”宛碧想起宫中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不屑的讲道。
“如今是最好的时机,皇上必然会相信。”德妃眯着双眼,金丝福寿凤袍彰显尊贵。
“此举若成,良贵人和八阿哥便死无葬身之地,永难翻身。”宛碧兴致勃勃,“那密答应若是不同意怎么办?”
“由不得她的性子。”德妃双眼泛光,“如今皇上不在宫中,咱们有的是时间让她同意。”
宛碧恍然大悟,“娘娘英明,奴婢定会办理妥当。”
“四阿哥最近如何?”德妃转而问道。
“一切如故。”宛碧禀告。
“不是本宫心狠,只是他向来不认亲,本宫也无可奈何。”德妃眼中毫无眷顾之情。
“娘娘,皇上毕竟允许四阿哥认母,面子上总要过得去的,日后也好帮衬十四阿哥?”宛碧柔声细语。
“也罢,下回他过来请安,你去做些可口的小菜,本宫留他用膳。”德妃不经意的嘱咐。
“是,娘娘。”宛碧伶俐的回答,而母子俩第一次的膳食,却成了四阿哥一生无法忘却的耻辱。
德妃径直站立,望着坤宁宫的索罗杆,雍容华贵的讲道,“本宫就喜欢这紫禁城的大气和尊贵,本宫更喜欢紫禁城中日夜的争斗,所以本宫注定是这后宫之主。”
宛碧崇拜的望着洋洋自得的德妃,行礼叩拜。
永和宫内轻狂的笑声划破泰然寂静,只有狰狞的神兽岿然不动,笑看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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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露熹微,万里无云,岚音一早便来到慈仁宫给皇太后请安,心中却是想探听虚实。
听闻岚音话中带话的问语,皇太后面色踌躇,心有不悦的问道,“良贵人这是何意呀?”
岚音急忙跪地不起,哀怨低泣,“臣妾昨夜梦见皇上,却始终追赶不住皇上的脚步,心中烦躁不堪,故而前来想请皇太后指点迷津,不知皇上何时回宫?”
“前方正是两军激战之时,战机风云莫测,哀家如何能知晓皇上何时回銮?”皇太后眯着凤眸,模糊的讲道。
岚音依旧心急的追问,“臣妾深得皇上眷顾,自从皇上离宫后,臣妾寝食难安,心早便随着皇上一同去了,近日臣妾总是心神不宁,请皇太后看在臣妾对皇上一片痴心的情谊上,指点迷津。”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皇太后知道,皇上与岚音之间的情谊,这也是为何拉拢岚音的缘由。
“皇太后,臣妾时刻惦记皇上,不知皇上到底身处何方?可否平安无事。”岚音紧盯着皇太后的双眼。
皇太后惊愕万分,“良贵人的话何意啊?”
岚音依旧执着不语,眼神坚定。
皇太后哀怨的摇头叹气,无奈的屏退左右,“也瞒不了几日,便会人尽皆知,皇上被察哈尔余孽所伤,正在养伤之中。”
岚音彻底坐实心中猜想,含着眼泪,“皇上可有大碍?”
皇太后悲伤的回答,“祖宗保佑,皇上已经无恙。”皇太后咬牙切齿的骂道,“察哈尔部的八旗官兵,险些哗变,幸得裕亲王闻风而至,派兵护驾,没想到中途遇到噶尔丹的埋伏,佟国公阵亡沙场,皇上悲恸不已。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皇上宽宏大量,既往不咎,在军中被死士所伤,中毒后,一天一夜昏迷不醒。”
皇太后颤动的讲道,“皇上在病榻上修书给哀家,不日便可回宫,请哀家务必坐镇后宫,不能出乱子。”
“死士难道是皇上近边之人?”岚音疑惑不解。
“皇上近身侍卫都是上三旗的贵族子弟,这名死士是下三旗出身,听闻皇上在东巡时,准了守陵披甲叩阍,这名死士便是昔日昭陵的守陵披甲。”皇太后刚刚收到前方传来的密函,皇上字迹刚劲有力,显然身子已经得到恢复。
岚音睁大双眼,守陵披甲?原来花将军布下的是连环计谋,而自己却推波助澜,岚音低沉懊悔的讲道,“皇上隆恩,为守陵披甲破除祖制,没想到他们却意图谋害皇上?”
皇太后也忿忿不平,“都是恩将仇报,十恶不赦的恶人。”
岚音恨恨的回应,“的确是恩将仇报。”
皇太后撇了眼岚音花容失色的神情,“幸而苍天有眼,皇上无恙,恶人终究没有得逞,察哈尔气数已尽,残兵败将,皇上定然全盘剿灭。”
岚音心惊肉跳,花将军是在逼迫自己吗?皇上回宫后,不知会如何对待自己和八阿哥?
“上天保佑,皇上平安归来,便是大清的福气。”岚音十指相扣。
“千算万算,没想到时隔多年,察哈尔余孽仍存忤逆之心,真是乱臣贼子,天地可诛之。”皇太后怒骂,科尔沁一直与察哈尔水火不容,更为仇视察哈尔。
岚音也没有想到花将军蓄积如此大的阴谋,为皇上暗中捏了把冷汗,心有余悸。
草原上的子民,最念旧恩,皇上绝对不会坐以待毙,岚音心中极度纠结,这一刻,她想到了放手。
慈仁宫内浓郁的梵香,令人的头脑无比清醒,放下国仇家恨,与他相守终老,也是圆满,岚音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皇太后却依然心情激动,“贼子们在博洛和行刺皇上,那里是元大都的龙兴之地,看来察哈尔余孽定是想重振国威。”皇太后放声大笑,“察哈尔部早已断子绝孙,他们要重振谁的国?真是可笑至极,痴心妄想。”科尔沁才是草原上的正朔。
断子绝孙四字深深刺痛岚音的内心,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皇上威名震慑四方,早晚会收拾他们。”洋洋得意的皇太后没有在意岚音的失语,只当她被吓住了,皇太后凤冠巍峨,缓缓讲道,“宫中倒是无碍,哀家只盯着钟粹宫和毓庆宫便可。”
“臣妾愿为皇太后分忧。”皇太后心思缜密,岚音试探的回应。
“太子愈发骄纵狂妄,总是觊觎皇位,哀家自然要盯得更紧些。”皇太后径直明了。
“臣妾谨遵皇太后教诲。”岚音缓缓行礼。
“良贵人啊,这后宫之中唯有你最得哀家的心意,莫要背叛哀家。”皇太后嗔目而语,杀气逼人。
“臣妾定当生死相随。”岚音感到冰凉刺骨的寒气,疲惫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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