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仁宫的侧殿内,宁悫太妃拿着宫女从长春宫带回的飞龙玉镯,面带安宁的问道,
“这是良贵人之物,想问问这镯子的来历?”
裕亲王福全接过宁悫太妃手中的飞龙玉镯,“这是?”
“这是当年盛京中清宁宫的物件,可不是母妃当年送给你大婚时的那只凤血玉镯啊。”宁悫太妃缓缓道。
“什么?”福全大惊,虽然太宗宠爱关雎宫,但清宁宫为中宫之位,乃为正统。
“当年太宗击败了察哈尔部的林丹汗,得到了制诰之宝的玉玺和这对龙凤血镯,便将这对玉镯赐予了清宁宫的孝端皇后。
后来关雎宫宸妃独宠生子,孝端皇后以此训诫,便将那凤血玉镯赐予了宸妃,而自己手握飞龙玉镯,暗喻自己正宫的地位。
宸妃去世后,凤血玉镯便到了太皇太后的手中,后来赏赐给端敬皇后,因母妃与端敬皇后同宗,这凤血玉镯才到了母妃手中啊。”宁悫太妃回忆起往事。“而这飞龙玉镯,一直在孝端皇后手中,怎能落到那良贵人手里呢?”
“莫非是皇上赏赐?”福全疑虑。
“如若皇上赏赐又何来询问?听宫女云儿讲,好似是良贵人母家的物件儿。”宁悫太妃一语惊人。
“良贵人母家?”福全大惊,曾派人去过那龙兴之地,良贵人母家世代包衣奴才,怎能拥有这无价之宝?
“孩儿啊,你的心思,母妃还是看得出的,只是这良贵人可不是你的良人啊,母妃虽不理宫中之事,但也略有耳闻,皇上对良贵人可是疼爱有加,如今这飞龙玉镯又疑云重重,你莫不要迷了心智,误入歧途啊。”宁悫太妃语重心长的劝慰着,当年皇上独宠端敬皇后的事情,仍历历在目,也曾怨过,恨过,但事过多年,如今忆起,还是自己命薄,与皇上无缘啊。
虽然端敬皇后早亡,但女子能得到一男子的真心相待,也是一桩美事啊。
福全脸上淡淡的热辣,“儿臣谨遵母妃训诫。”
离去时,捎了眼那盈盈的飞龙玉镯,心中的疑云不解,定要去暗中察看一番。
宁悫太妃叹着气息,“云儿,将这镯子带回去吧,就讲着这凤血玉镯是当年端敬皇后赏赐的,记住,去长春宫禀告时,一个字都不能漏掉。”
麻利的宫女云儿接过镯子,“是,太妃。”
宁悫太妃满意的看着云儿,这宫中啊,揣着明白装糊涂,是最明智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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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春宫内厚厚一摞的纸张,“主子,还是歇一歇吧,眼睛要紧啊。”落霜挑着烛芯,如今这长春宫中,却缺的便是蜡烛,没剩几只的上品羊油蜡,主子不舍得用,但这白蜡不仅味道大,而且极为熏呛。
“无碍,还真是要有事做,日子过的才快些。”岚音舒展着筋骨。
“主子的笔迹娟秀,美而不藻,太皇太后定会喜欢的。”落霜夸奖道。
“这是幼年额娘教与的。”岚音伤感道。
忽听外面嘈杂,紧闭数日的长春宫门敞开了,“贵妃懿旨,东西六宫各安秋千一架。”内务府的小太监们,抬着木料,匆匆而入。
岚音不解,疑惑的看着落霜。
“主子,这是宫中的规矩,清明节要在坤宁宫的后院和东西六宫安秋千一架,以供各宫的娘娘们闲暇时玩乐的。”落霜解释着。
“今儿是清明了?”岚音问道,
“是呀,主子已熬过一整月了。”落霜心疼着。“今日都是寒食,主子可饿了?”
“过了清明,宫中要进新人了。”岚音想起永和宫内太皇太后的话语。
“主子,这是祖宗规矩啊,奴婢入宫多年,见惯了年年的新人啊。”落霜想起自己入宫时的光景。“奴婢这几日着玉珠她们将侧殿都收拾出来,等待迎接新人啊。”
岚音急切的问道,“长春宫也要添人吗?”
“如今东西六宫所空不多,各宫或许都要添人的。”落霜婉转着答道。
岚音的心中闪过伤痕,自己还在意吗?他是皇上啊,天子骄子,这是皇家的颜面。
比起古人语中的后宫佳丽三千人,还差的很多。
“我不饿,今日为额娘守忌,我不用膳食了。”岚音辗转着思绪,
“主子守孝,奴婢也定当陪着。”落霜也想起了自己去世多年的额娘。
哎,岚音心中叹着,额娘到底暗藏了什么秘密?为何宁悫太妃也未能真言相告呢?
皇上今后也定会来长春宫的,只不过却是宠信旁人,岚音内心惆怅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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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奴婢亲眼瞧了,景阳宫的宫人已经将新鲜的香椿芽和柳叶为成嫔娘娘领去了。”玉镯手捧着刚出锅的春饼入内,今儿为清明,宫内依照民间,都是要食用香椿芽汤的。
“好,这成嫔的阿玛竟在前朝参了本宫的堂兄,真是食了雄心豹子胆了,本宫断不能让贼人在宫中过的安生。”佟佳贵妃气愤道,堂兄已经安排好一切,那成嫔肚子里的孩子,长的定不齐全。
怪只怪她乱食东西,牵连不到旁人。
“娘娘,国舅爷为了大清,忠心耿耿,皇上眼中也是不揉沙子的。”玉镯讨好道,成嫔娘娘性子娇贵,处处咬尖儿,更因有了身子,肆无忌惮,今日的恶果也是罪有应得。
“长春宫的秋千已经安好了,听内务府的人回禀,长春宫啊,连那屋顶的神兽都泛着寒气呢。”
“辛者库低贱出身,成为一宫主位,如今这已是祖坟冒了青烟儿,还是腾出主位,让给尊贵之人吧。”佟佳贵妃笑着,她哪里想到原本安落好的一切,却因岚音的有备而来都落了空。
自己却成为旁人的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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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坤宫的侧殿内,郭贵人接过宫女传来的纸条,看罢后,放在烛光里烧掉成灰。“告诉娘娘,我只要成为一宫主位,必定以娘娘马首是瞻。”
“是,主子,奴婢一定将话带到。”年长的宫女,恭敬的应着,转身离去。
郭贵人看着窗上盈盈黑影,恨恨道,“压了我这么多年,定要悉数要回来。”
“主子,咱们以前可是没少数落永和宫,如今德嫔娘娘主动示好?这其中……”郭贵人的贴身宫女凝烟提醒着。
“怕什么?如今德嫔都出手了,我还怕那贱人?”郭贵人气恼。
凝烟再没有多言,她怎能告知主子,宜嫔娘娘身边的掌事宫女含翠与自己情同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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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粹宫内,惠嫔与通嫔讲着贴己话,
“姐姐的意思是?”通嫔疑虑的问道。
“本宫见过内务府的秀女名册,咱们纳喇氏无一人啊。”惠嫔哀怨,原本出身便不高,如今兄长虽位极高位,却仍有人不服,颇为费心。
“都怪妹妹命薄。”通嫔想到自己早殇的两位皇子,伤心落泪。
“妹妹还是养好身子,太医们讲,调理好身子,今后还是会受孕的。”惠嫔安抚着。
“还是姐姐福气重。”通嫔羡慕道。
想到大阿哥的惠嫔,脸色柔和,泛着光芒。“如今咱们便坐等吧,不行今后也可学着承乾宫的法子。”
通嫔擦拭着眼泪,暗生钦佩,抚养她人的皇子,的确为上策。
惠嫔想到岚音,生着闷气,自己用心的施了恩惠,她竟如此不识抬举,还暗中勾搭上了永和宫的德嫔。
如今的德嫔可是风生水起,初为侍寝后,皇上的赏赐源源不断的都去了永和宫。
承乾宫都已气红了眼睛。
惠嫔内心盘算着,到底推选哪位秀女呢?
钟粹宫的宫灯亮到了半夜,惠嫔费尽心思,暗自祈祷,希望大阿哥平安长大,早日成气候,才能令自己安心啊。
秀女进宫的前一日,各宫的宫灯都亮了好久,各自思量着日后宫中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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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内处处泛着花香,待选的秀女们身着淡雅的装束,款款的站在空园中,各宫的娘娘们摇着团扇,笑眯眯的紧盯着心宜之人。
“娘娘,这批秀女长得周正,皇上定是喜欢啊。”荣嫔意味深长,
钮钴禄氏家的次女,落落大方,清爽典雅,少了传闻中的不成气候。
佟佳贵妃微微笑着,“是啊,秀女啊贵在秀字,惠外秀中,清秀年少啊。”
德嫔坐在末端,默默无语,秀女末位的一柔润女子,引起了她的注意,总觉得此人如此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
德嫔端起茶杯,灵光一现,暗道不好,那熟悉女子的双眸正如长春宫的良贵人啊,此女万万留不得。
惠嫔却也一直盯着那位柔润女子,心中却大喜,此女必要重用。
却只见佟佳贵妃摆着姿态,“荣嫔、惠嫔可是看好了,本宫可是要留人了。”
荣嫔含着怒意,平日里还称之为姐姐,如今在秀女面前,还端起了贵妃的架子,不会下蛋的凤凰,怎能是百鸟之王?
惠嫔却不以为然,挺着腰板,“请贵妃妹妹留人吧。”
颇为重声的妹妹二字,引来了宜嫔的阵阵笑意,“有趣真是有趣啊。”
佟佳贵妃瞪着惠嫔一眼,不以为然的提起御笔,圈住了钮钴禄氏和章佳氏的名字,没想到章佳氏的格格长的如此隽秀,佟佳贵妃心中大喜。
惠嫔和荣嫔也不约而同的圈着相同之人。
本为提前一年的遴选秀女,三位嫔妃却只选中了二人。
佟佳贵妃看到三本圈定好的名册时,更为厌恶,这一对倚老卖老之人,实则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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