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枝被元娘笑意的眸子一盯,才惊醒过来,掩下刚刚的慌乱,低下头恭谨道,“奴婢失言,请少夫人责罚。”
是啊。
她们在是服侍侯爷的,也不过是个下人罢了,与府里的下人没有什么区别。
元娘想要提醒清枝的就是这些,见她明白,也不再沉究,“你不过失言,下次注意便是了,这果子即是侯爷赏下来的,就由你给院里的下人分下去吧,也让他们记着侯爷的恩情。”
让清枝去做,也是想告诉谢宣,她并不是吃醋嫉妒,至于为何把果子赏给下人,其它原因就不重要了。
清枝恭敬的应下。
也没有了先前的心思解释,另外两个丫头拖盘里的东西不过是宫里赏下来的吃食,元娘让平儿留下,清枝才带着果子和三个丫头退了下去。
“把点心用盘子装好,咱们吃了吧。”这种糕点放久了也发硬,没有了口感。
上一世该吃的都吃了,元娘对这些也并不热落,到是平儿嘴里塞的满满的,还连连说好吃,元娘也只一个各尝了一块,就全赏给了平儿。
谢府女眷住的后院里,张淑波看着下人送来的果子,高兴的勾起唇角,等下人一退下去,桃花就上前恭喜道。
“恭喜姑娘了,侯爷心里可一直记着姑娘呢。”
张淑波亦是一脸的笑意,“装起四个果子让人送回丞相府去,这是南国进贡的,平日里可吃不到。”
桃花数了一下,有十个果子,拿出四个来,“老夫人看了一定高兴。”
打昨日侯爷成亲,姑娘的脸色就一直阴晴不定,直到上午从清半院清了安回来,才露出笑容来,侯爷大婚,前一个月是都要住在少夫人的屋里的,这是祖上定下来的规矩,只希望姑娘能看得透。
张淑波可不那样想,她高兴是因为马上就能给李元娘添堵,手抚上小腹,凛然的眯起眼睛,“桃花,去跟老夫人说我身子不舒服,能不能请个大夫来。”
桃花敛起眉上的笑,“奴婢现在就去。”
侯府里马上就要变天了,只希望李元娘仍旧能像以往一样沉得住气。
半柱香之后,谢夫人叫了桃花进来,垂着眼帘,也不看下面请安的桃花,跟着身边的林妈妈说话,“果然是宫里赏下来的,听说是过了海从南国运来的,宫里也只得了十蓝,咱们侯府就被赏了两蓝,这样的福气,是祖宗保佑啊。”
林妈妈恭维道,“这还不是老夫人把侯爷教养的好,谢府今天才能如日中天。”
谢夫人笑的合不拢嘴,抬眼看到下面还弯腰做福的桃花也顺眼了,清了清嗓子,“你们姨娘有什么事?”
没有来问安,到让一个小丫头来,难不成刚消厅两天就安份不住了?
若真是这样,到也不值得自己给她抬身价了。
桃花心慌,面上强作沉稳的回道,“回老夫人,姨娘身子不舒服,想请老夫人找个大夫给她看看。”
谢夫人挑挑眉,吩咐身旁的林妈妈,“让人去请个大夫。”
林妈妈应下,下来时走到桃花身边,“这边来吧。”
桃花又对上面的谢夫人福了福身子,才跟着林妈妈退了出来。
这个时候说身子不舒服,不可能是拿娇,除非是有了身孕。
当桃花的话一出口,又听到老夫人的吩咐,林妈妈就想到了这,要真是这个时候有了身孕,这事可就难做了,妾先正妻之前有身孕,在大户人家这样的事更行不通。
可看夫人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林妈妈又隐隐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桃花一路上心事不宁,总觉得这事怪怪的,可是又说不出哪里怪来,在圆角门那里与林妈妈分开后,就直接回后院了。
张淑波一直在等着消息,见桃花回来,忙开口问,“怎么这么久?一切还顺利?老夫人说什么了?”
“奴婢去的时候,老夫人正跟林妈妈说宫里赏下果子的事情,所以才耽搁了一会儿,后来老夫人问了奴婢,听说姑娘病了,直接就让林妈妈去请大夫了,并没有说什么。”桃花压下心里的怪异感,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张淑波想着接下来要带给众人的震撼,到也没有多想,“你先等等,等大夫脉出我有身孕的事,你就让人去丞相府送信,直接把这果子也送过去。”
桃花应下,也没敢多说。
谢府里原本主子就不多,张淑波身子不舒服的事情,不多时就传开了。
连清兰院的丫头都交头接耳的议论。
元娘刚用过午饭,漱口时问平儿,“外面在议论什么?”
“张姨娘从清兰院回去后就身子不舒服,那边已经请了大夫了。”平儿愤愤不平。
从清兰院出去就不舒服,难不成是让大家误会姑娘给她气受了不成?
元娘想起张淑波请安时的那些举动和话,微微勾起唇角,“怕是一会儿谢府就要传出好消息了。”
见平儿一头的雾水,元娘也不解释。
况且这清兰院是什么地方,丫头敢这样私下里议论,还不是有心人故意为之的,真没有想到,这才进侯府第一天,就有人不安生起来了。
想起昨晚清枝的挑衅,元娘叫过平儿,“你去前面的书房看看清枝在不在,看到了她就说这院子里下人非议主子,总是不好,如今我嫁进府里来了,总不能让侯爷在管这事,你告诉清枝,这院里以前就是她管着,我也不想插手,让她莫因小失大,不注重这些细节,而坏了侯爷的名声。”
想挑拨她这个当妻子的与小妾斗,这样的谋略果然是跟在谢宣的身边久了。
平儿心领神会的应声退了下去。
前面的书房里,清枝跟兰枝坐在榻上做着针线活,细看之下,正是男子穿的中衣,与后院相比,这里到是静静的,下人也安份守已的站着。
“看不出到是个沉得住气的。”兰枝停下手里的活。
清枝头也没抬,“这才刚进府,到底怎么样还得往后看。”
“早上看爷对她的态度,该很重视,咱们要不要收敛一下?”兰枝有一刻的犹豫。
“咱们什么什么了?不过是做了奴婢该做的本份,就是爷也挑不出错来。”清枝的话里有了私埋怨,“这些年来,爷在西北,咱们就跟在西北,从来没有分开过,如今年岁大了,爷又成了亲,也该给咱们名份了,我不求旁的,也知道自己不能独占了爷,只要能在爷身边服侍就行了。”
兰枝听了沉默不语。
这些年来,打老夫人将她们送到爷的身边后,她们就知道早晚有一天她们要成为爷的女人,也从来没有想过旁的,尽心尽力的服侍着爷。
可也不过是端茶递水罢了,连暖床的机会都没有。
万一少夫人不是个能容人的,到直将她们直接给配了下人,她们也没有理由拒绝。
正发呆的空挡,就听到外面有人开口道,“清枝姐姐在吗?”
“是平儿。”兰枝压低了声音道。
清枝点点头,放下手里的东西站了起来,起身迎出去,却不请平儿进来,“平儿妹妹可是有事?”
这也是清枝和兰枝在旁的下人面前高人一等的原因,侯爷的书房,除了她们,就只有范吉能进来,其他下人跟本就没有资格。
平儿眉角含笑,作了个万福,“少夫人让我过来跟姐姐说一声,这院里是清枝姐姐管着的,下人非议主子到底是不好,侯爷把院里的事交给清枝姐姐,就是信得过姐姐,也让姐姐莫让侯爷失望才是。”
清枝的脸就是一僵,随后回了个礼,“到是我疏忽了,让少夫人费心了,我现在就去处置了那些下人。”
平儿注意到了清枝话里用的‘我’,扬起嘴角一笑,“姐姐这就客气了,主子指点咱们做奴才的办事,哪里能说是费心呢,那也是应当的,不然这主子和下人岂不是乱了规矩,清枝姐姐觉得妹妹这话说的可对?”
清枝上下打量着平儿,最后一笑,“妹妹说的对。”
“话也带到了,那妹妹这就给少夫人回话去了。”平儿笑着福了福身子,转身走了。
直到人出了院子,兰枝才从书房里出来,“看不出来,竟也是个嘴巴利害的。”
“府里最不缺的就是嘴巴利害的,她不过是靠着主子是这府里的正经主子,说话的底气才这么硬吧,到底比咱们名正言顺。”
兰枝听着清枝的话总觉得像在讥讽自己,可打量着清枝的神情又不像,到也没有开口。
让清兰院的下人议论张姨娘的事情,是她们交代的,少夫人没有让人去探望张姨娘,而是直接指到了她们这里,就凭这一点,就能看出少夫人是个心思剔透的。
半个时辰之后,清枝发落了两下在墙根下咬耳朵的丫头,也不过是罚了半个月的月银,又以侯爷刚大婚为由,减轻了处罚,元娘听了只是淡淡一笑。
响午刚过,府里就又传出了消息,张姨娘有身孕了,而且是两个月,大夫刚走,老夫人就让人往张姨娘的院子里送了补品。
可众人却是张望着清兰院的动静,就是张淑波身孕被确认,高兴之余,也让人注意着清兰院的动静,可直到晚上,清兰院跟往日一样,也没有什么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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