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委屈了外甥女,又当着这么多夫人的面,谢夫人脸色不好,先让人带着许摇母女去了后院,一边让人请大夫。
到了后院,没有外人在场,许夫人直接就落了脸,“姐姐去招待客人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今天委屈摇丫头了,我先把前面忙完了,在带婷儿过来认错。”谢夫人与妹妹感情一直很好,这还是第一次受了冷脸。
“不必了,一会让大夫看完,我就带着她回去了,晚上姐姐这里还有得忙,这事也怪不得婷丫头,到底是摇儿心眼太直,怨不得旁人。”
得,这是真的怨恨上了。
谢夫人到底仍不下前面的客人,又说了几句,这才去了。
许夫人让屋里的下人都退下去了,才训起女儿来,“今日要不是你闹着要出去,也不会让那丫头记恨上,现在好了,自己受罪,知道痛了吧?看你以后还长不长记性。”
“娘,那表妹也太狠了些,明明是她无理取闹,偏还要说她没有做错,以后这谢府我在也不来了,省着受了伤还要被骂着。”许摇痛的也顾不得了,只放开了嗓子说,“即使她过来认错,我也不原谅她,当着那么多夫人的面闹成这样,明日还不知道被传成什么样呢,她不在乎自己的名声,我还在乎呢,在府里时,我有什么不好的名声传出去,只要跟她扯上,定没有好事。”
小的时候,许摇也爱来谢府玩,只是每次来都要被谢婷欺负,偏又要听母亲的让着年小的谢婷,总受委屈,让她也反感来谢府了。
后来就及少走动,许夫人看在心里,也就默认了,没成想都这般大了,还是出了这样的事情。
“好了,都伤成这样了,还有心情说这些。”许夫人到底是心疼女儿的。
许摇吐吐舌头,“娘,以后我可不来了,咱们说好了。”
“这是你亲姨母家,又是你表哥纳贵妾,你不来让你姨母怎么想?罢了,以后你不愿来我也不逼你,只是等你表哥大婚了,你一定要来,这样总行了吧?”
许摇知道这已经是最大程度的退让了,满意的点点头,心想反正认识了元娘,以后无聊只管去李府,也不必非要到这里来。
大夫很快点到了,洗伤口上药又痛的许摇泪了起来,折腾完之后,身上的衣裙也被打湿了,许夫人看了一脸的心痛,让人回府去拿换洗的衣服,等着的功夫,许摇也睡着了。
许夫人怕女儿睡时压着了手,就一直在旁边看着,等到听到外面放鞭炮的声音也没有出去,天黑时许摇一醒,让人换了衣服,就张罗回府。
许庭明原本就听说妹妹受伤了,晚上才听到小厮过来说回府,跟谢宣打了声招呼就走了,回去的路上听妹妹说了经过,许庭明只皱了皱眉头,到没有说什么。
许家这边安静了,谢府等晚上人都被送走之后,谢夫人一张脸才沉了下来。
谢婷打惹了祸,就一直没有敢露面,晚上连新房都没有去,张淑波被还觉得奇怪,到底是第一天入府,也没有让人去打听。
谢婷在府里犹豫了一下午,最后让身边的兰喜去请了谢宣,应酬了一小天的谢宣原本就不喜欢这样的场合,此时心情一直不佳,晚上要回清兰院时,见一个丫头拦了自己的去路,原本就冰冷的脸寒意股股的透了出来。
兰喜战战栗栗的开了口,“侯爷,小姐请你过去一趟。”
谢宣皱了皱眉头,最后到是转身往后院去了。
身后的兰喜吁了口气出来,小步的跟了上去。
谢婷一直站在院子门口,远远的看到走过来的身影,就像见到了救星一般,大步的迎上去,“大哥,你要帮帮我。”
谢宣微蹙眉,“出了什么事?”
谢婷知道将白天的事情说出来大哥一定会说自己,也管不得这么多,就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最后解释道,“我也不是有意的,只是那时在气头上,表姐正在撞过来,我就轻轻的推了一下,谁知道她就弄破了手。大哥,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原本想去认错了,可是听人说姨母很生气,我就没敢过去。”
“既是做错了,就该到母亲那里认错,想着让兄长包庇,岂是君子所谓,天色不早,你也歇了吧。”谢宣到底看不得妹妹担心的样子,“我一会儿过去跟母亲说一声。”
原本已经不抱希望了,听到兄长的话,谢婷的眼睛又亮了起来,“谢谢大哥。”
这才高兴的回去了。
谢宣摇了摇头,在院门口犹豫了一下,才往谢夫人的院子去。
这些年来,他一直不在府中,到底让母亲和妹妹受了些苦,或正是因为这样,谢宣如此重规矩之人,才一直宠着谢婷。
谢夫人正为白天的事冷着脸,林妈妈在一旁劝着,“姑娘到底是年岁小,也把表姑娘当成了自己人,才没有想那么多,不然哪里会这般,夫人也不要往心里去。”
“今日来的这些夫人都是与夫人交好的,自然不会说出去什么。”
“夫人想在这些人家给姑娘找个合适的,也不用急于一时,等寻了机会在请各家夫人上门,让他们看到姑娘端庄的一面,今日的事情自然就过去了。”
谢夫人哪里不知道这些是安慰自己的话,重重的叹了口气,正要开口,听到外面小丫头叫侯爷,抬头就见儿子走了进来,惊呀的站起来。
“这是怎么了?”不是该回洞房了吗?
林妈妈知趣的见礼退了出去,顺手将门带上。
谢夫人缓了缓神,到是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叹了口气,“你也太胡闹了,这么晚还要过来,让淑波怎么想?回去吧,婷儿的事我知道轻重。”
谢宣手捻着腰间的玉佩,狭长的凤眼微眯,“母亲给妹妹选人家,还是选个门户低些的吧,对她也好。”
谢夫人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我想就怕她不同意,况且她闺中的都找个好的,偏她找个门户低的,就怕到时好好的亲事,让她闹成了冤家。”
“不行就给她选个京城外的人家吧。”谢宣站了起来,“今日的事她也知道错了,就不要在多说她了。”
谢夫人送了儿子出屋,“快回去吧,我还想着早就抱孙子呢。”
别人家的儿子这个年岁,孙子在过几年都要成亲了,偏自己连孙子的影都没有见到,怎么能不着急呢,何况谢家子嗣单薄,这才是她更着急的地方。
如今贵妾娶进门了,也该早点把妻娶回来,虽然要孙子是急事,可正经的还是得嫡出的才行。
清兰院里,张淑波左右等不来人,心下越发的不安,不多时听到桃红在外面小声说侯爷来了,这才坐回到床上。
纵然没有盖头,今日进谢府却也是张淑波最高兴的事情,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她羞涩的低下头,眼帘下一是一双黑色的靴子。
“夜黑了,休息吧。”谢宣看了她一眼,转身唤了人进来。
张淑波有些失落,却又有些紧张,没有等来更多体贴温柔的话,可听侯爷的语气,却也没有不待见她,这总让她放下心来。
有下人端着洗漱的东西进来,桃红这时也走了进来,两边各有下人服侍梳洗完,才又退了出去,屋里的红烛爆出声音来,张淑波的心也是微微一跳。
“侯爷,歇些吧。”张淑波抬起头,她终于可以明正言顺的看这张脸了。
纵然在旁人眼里,那是一张冰冷没有过多表情的脸,可是对她来说,却是日思所念的一张容颜,甚至不惜一切,甚至让兄长在酒里下药、、、、只可惜许摇坏了她的事,也不知道中了春药的侯爷,最后便宜了哪个丫头。
事后,张淑波想起这事时可没少嫉恨,却也没有旁的办法,又怕许摇把事情给挑破了,不过好在许摇知道将她打晕,这事不好说出来,而没有提起这事,也让她松了口气。
所以当二哥说要娶许摇回去时,她自然是同意的,这样她就更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了。
床帐落下,张淑波只觉得心都快跳出来的,所有的期待在身子被压在身下后,化成了一滩春水,带着凉意的大手,引得她身子微微轻颤,浑身像要烧起来一般,像在盼着什么东西,却又抓不住,让她忍不住扭动起身子,直到那撕裂般的痛穿透她,才让她从梦幻里醒过来。
痛疼却并没有像婆子们说的很快就退去,男女之间的欢爱也不是那样让人忘不了,她竟希望这痛苦快点一结束,她不知道还要忍耐多久时,身上一轻,一切终于结束了,身上轻轻的,心却也空空的。
怎么会这样?
男女之间的欢爱不是世间最美好的吗?为何她却觉得这般的痛苦,而难以忍耐?
直到暖阁里传来洗漱的声音,张淑波才手撑着床坐起来,看着身下那一抹红的帕子,只觉得异常的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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