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上古阵法

　　礼训堂离明心居并不远，也是一个差不多的小院子，其中之物却奢华得多。

　　阮心竹将叶冰请进去，笨手笨脚地把她让进小厅，请她坐下。

　　叶冰见她这事做得倒是没有半点差错，可见还是知礼的，只是跋扈惯了。不想做而已。再看她自己也坐了，竟是连茶都没有一杯，又有些无言。像她们这些筑基修士，虽已是不食人间烟火，饮茶却是一种习惯，更是待客之道。

　　“叶师叔。”坐在她面前，阮心竹低着头，“我离开门派六十年了，所在之地又偏僻，对门派之事全不了解，你可否与我说说？”

　　叶冰淡淡问她：“你想知道什么？”

　　阮心竹抬头看她：“比如说，你是何时进的门派，为什么师祖要收你为徒之类的。”

　　叶冰摇摇头：“我入门已快四十年了，至于为什么收我为徒，这些事情，你不妨去问你师祖本人。”

　　阮心竹望着她，神色奇异：“莫非你资质奇佳？入门之时是什么修为？”

　　“一般吧，”叶冰敷衍，“我入门之时未曾筑基，入门之时得师父赐下筑基丹，这才筑基成功。”

　　“四十年……”阮心竹喃喃念着，“四十年从炼气到筑基后期……师祖，难怪……”

　　叶冰看着她神情变幻，似乎内心在剧烈地挣扎，她便淡淡说道：“阮师侄，个人自有个人际遇，强求不来。”

　　听得此话，阮心竹忽然失控地一拍桌，大声道：“你就认定我不如你吗？”

　　叶冰抬头，冷冷地望着她。

　　阮心竹意思到自己的态度，又连忙笑了下：“叶师叔，对不起……我……”

　　这位大小姐居然还会跟人道歉？叶冰挑了下眉头。

　　“没什么，阮师侄还说什么？如果说完了，我就回明心居了。”

　　“叶师叔，别走！”阮心竹又哀求，“我、我……刚才只是一时发呆，说错话了。别丢着我一个人……”

　　看着她这又可怜又难掩嫉恨的模样，叶冰只觉得好笑：“那你要说什么？快点说就是。”

　　看她神色又和缓下来，阮心竹终于想起倒杯茶给她，手忙脚乱一阵忙活，一杯茶送到她面前：“叶师叔，喝茶。”

　　叶冰点了点头，看着茶水微微皱眉。这个大小姐，倒个茶都差点把桌子掀了，竟是连这种事也不会做。她忍不住暗暗叹气，换了她是极阳道君，真不知道要怎么头疼。

　　“叶师叔，”阮心竹坐在她对面，低垂着头，有气无力地说，“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人人都说我错了。好，真是我错了，那为什么以前他们都不说我？不管我做了什么，师祖都不说我是错了，现在说，却再也不肯理我了……”

　　她神色凄然：“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他们都不肯理我，我要怎么办？我在云山六十年，每天都想着回来，每天都等着师祖召我回来，可是却一直没等到。好不容易门派发出传讯符，我回来了，他们却不肯理我……”

　　说到此处，她埋头桌面，呜呜哭泣。

　　叶冰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叹气：“阮师侄，那你有没有想过，靠自己呢？”

　　阮心竹哭声一歇。

　　叶冰继续说：“为什么一定要师父和旭日师兄理你？你在云山分院，没有人管你，没有人苛待你，明明可以好好修炼的不是吗？”

　　阮心竹抬起头，却是怔怔的：“他们都不理我，我修炼有什么用？有什么意思？”

　　“……”叶冰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难道你修仙，就是为了让别人理你吗？”

　　“我……”阮心竹一脸茫然。

　　叶冰又无奈又好笑，明明这女子年岁比她大了一倍，为什么她有一种教育小孩的感觉？

　　“难道你自己一点都感觉不到修仙的乐趣？那你的人生目的是什么？只是活着？肆意妄为？让师父宠着你？然后等着某一天坐化？你连自己要做什么都不知道，那你活着哪来的乐趣？”

　　与阮心竹一番话后。叶冰就坐不下去，回自己的明心居了。

　　阿秀清棋动作很快，已经把药田收拾好了。

　　叶冰一回去，看到院子里空无一人，小火蜷在小厅的角落里修炼，球球飞向小火，很好奇的样子。

　　那日之后，两个小家伙似乎不打不相识，慢慢友好起来。

　　想了一会儿，叶冰关上院门，开启防御阵法，在自己的屋内做好假象，抓上小火和球球，带进空间。

　　小火停止修炼，看到久违的空间，快活地奔跑起来，去寻找往日自己看好的灵药。

　　球球见状，也飞了过去，生怕自己看中的东西被抢走。

　　一个跑一个飞着，互相争抢。过一会儿，发现看中的东西都不一样，这才彼此没了敌意。等叶冰发了一会儿呆，发现它们两只已经闹在一起打滚了。

　　看到这一幕，叶冰忍不住好笑，看来他们都很快活一些了。

　　水灵金灵之处木灵来后，一直在盘旋神树上，五行珠在自己识海中，叶冰神识展开就能看到整个空间的动静，不过却没有探索盘旋树上的动静，虽然说水灵肯定藏有心思，可只要不对对自己有坏心的，叶冰也不会计较，何况来自二十一世纪，叶冰知道隐私的重要性。

　　小白内丹这么长时间，内丹也总算成形，只是叶冰看过，只有小米粒大小，不过叶冰知道，以后可以慢慢累积，内丹也会越来越大。而且小白不知道是不是吃了空间的东西，竟然能口吐地之阴火，这属水性，与其他三火成对立面。

　　小白却说是惊喜不已，慢慢叶冰才知道，小白原来能化蛟成龙，这地之阴火就是标志，他如今算一条蛟蛇了。

　　叶冰也为小白高兴，心思却又慢慢想到外面乱七八糟的事。

　　季祯有了师父，那个净惹是非的阮心竹，还有师父只说了一半的话……

　　她揉了揉眉心，只觉得一团混乱。如今她可以肯定，师父并不知道空间的事，以他跟师父的关系，没有告知这一切，对凤辰此举动，心里微微有些触动，不过自己也算埋下了个种子，她一直给小火和球球炼制丹药，丹药所用的材料结丹以上的都可以看出来的。反正已经对师父说过了，就算以后谁发现了，来找她了，到时把事情推到沐璑身上就是，反正凤辰与自己也一起见过花神修士。

　　想到凤辰，叶冰心里一颤……他们有三十多年没见过面了吧？对她来说。可真不算一段很短的时间。直到今天，她才发现自己竟然还是长情的人，三十多年，也没有让她完全忘记，脑海中依旧清晰地记得叽叽的模样，还有凤辰……。

　　放任思绪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她摇摇头，收敛心神，进入修炼。

　　七月初七并不远了，虽然师父说不必她尽全力，可总得有所准备才好。

　　心思放在修炼之中，几天很快就过去了。

　　等到阿秀等人来唤她，已是七月初七。

　　这一天，天阳派所有筑基弟子齐聚主峰，就连阿秀等人也不例外。叶冰在人群中看到了许多熟悉的人。阮玉覃，魏依依，洛雪鸳，刘静远，青元，展云……

　　大事当前，众人没也心思闲聊，打了个招呼，就站到了自己的队列中去。

　　阮玉覃等人与她同在一队。洛雪鸳就挨在她身边说些闲话。

　　叶冰四处张望，竟发现自己的队列中有云雁飞，想了想才明白过来，自己这队应该是筑基修士中地位最高的一队，都是元婴修士的弟子，云雁飞当然在这。

　　数十年未见，云雁飞沉稳了很多，虽然仍是那副高傲的样子，却没那么轻浮了，让叶冰放心的是，自她到了这里，云雁飞看都没看她一眼，看来当初的那点心思已经没了。

　　有意思的是，云雁飞的不远处站着一个少女，时不时满脸怒气地瞪他。偏偏云雁飞假装什么也没看见，眼角都不兜一下。

　　洛雪鸳看到她的目光，凑过来悄声道：“这位云师弟你应该认得，那位姜师妹没见过吧？”

　　叶冰也低声：“原来那位就是云极峰的姜师妹，我看也不错嘛，虽不是国色天香，好歹也是娇俏可人。”

　　“是啊，”洛雪鸳低声笑，“论容貌，姜师妹是不差的，可惜个性嘛……就跟我们的阮师姐差不多。”虽然玄极道君已是另立门户，洛雪鸳还以旧时称呼唤之。

　　叶冰斜眼看到另外的队列里，情绪低落没有一点往日嚣张气焰的阮心竹，便笑：“看样子你很不喜欢那位阮师姐嘛！”

　　“会喜欢她才怪！”洛雪鸳撇着嘴说，“二师姐虽然个性也不怎么样。可从来不会害人，她把二师姐害那么惨，我怎么可能喜欢她！”

　　说到这个，叶冰看了眼一脸肃容的魏依依，意外地发现，她也晋阶后期了。

　　“魏师姐晋阶了？”

　　“嗯，”洛雪鸳说，“魏师姐总算是明白过来了，她如今已百来岁，如果不赶紧争取结丹，以后可就难了。”

　　说到这里，洛雪鸳又问她：“叶冰，你修为怎么涨得这么快？我们一起筑基的，如今我还是筑基初期，你都后期了，岂不是过上几十年，就要比我高整整一个境界了？”她虽是沐爱掌权之事，可修炼也是不偷懒的，每天十二个时辰，必有一半时间在修炼。

　　叶冰摇头道：“你知道的，我刚一筑基就得了机缘直接到中期，如今三十多年过去，修为到后期并不奇怪。再说。你不是已经初期顶峰了？所缺的只是晋阶而已。”

　　“话是这么说，可谁知道呢？”洛雪鸳没什么兴致，又把话题拉回去，“其实我们背地里都说，姜师妹以后一定会吃苦头。原来有凌虚师伯给她撑着，她当然是天之骄子，可论起资质来，其实也就跟我们差不多。她与云师弟双修，着实是她占了便宜的，震阳师伯此举，无非是安抚云极峰。”

　　叶冰道：“凌虚师伯若是坐化。云极峰怎么办？凌虚师伯晋阶元婴可是有将近一千年时间，云极峰全都是他的徒子徒孙。”

　　洛雪鸳撇嘴：“所以云极峰迫切想要再出一个元婴修士，不然丹阳师兄也不会那么着急结婴，而不出去游历了。唉，照我说，丹阳师兄现在想要结婴，难！”

　　洛雪鸳虽是筑基修士，可却是甘极峰的首席执事，知道的比一般筑基修士多得多。

　　叶冰听得此话，忍不住问她：“这话你是听玄极师叔说的？”

　　洛雪鸳道：“师父是曾经这么说过，另外旭日师叔……”她踌躇了一会儿，“恐怕也悬。”

　　“……那为什么还要让他们现在就闭关结婴？”叶冰疑惑，“结婴不比结丹，危险性很高，若是在心魔之时失败，就此陨落也有可能。”

　　洛雪鸳摇头：“谁结婴时没有危险？哪怕是我师父，也是这么闯过来的，若是失败，也是命数。”顿了顿，又笑说，“其实我觉得旭日师叔会成功的，别的不说，以旭日师叔的性子，一定要做到十全十美才会继续下一步。”

　　“……”叶冰没说话。洛雪鸳不知道，可她却知道，师父完全不乐观。

　　“对了，现在应该喊旭日师兄，我总是不习惯，不过，反正过不多久，还是要喊师叔的。”洛雪鸳一拍脑袋，说：“我又把话题扯偏了，刚才说什么来着？”

　　“说姜师妹呢。”叶冰提醒。

　　“哦，我跟你打个赌，姜师妹最后还是会嫁给云师弟的，信不信？”

　　叶冰笑：“我跟你打赌，那不是自己找输么？整个天阳派。消息谁有你灵通？”

　　“那是。”洛雪鸳得意，不忘压低声音，“上次姜师妹因为云师弟拒绝，所以大闹朝阳峰，依我看，姜师妹八成对云师弟还是心存好感的，也是因为如此，云师弟的拒绝才让她觉得难堪。”

　　刁蛮的姜师妹，自视甚高的云师弟……这个组合让叶冰笑了笑：“倘若真是如此，咱们可天天有戏瞧了。”

　　“谁说不是？”洛雪鸳轻声笑，“而且，云师弟这个人，其实没什么节操，他虽是拒绝了，可震阳师伯如果一定要他与姜师妹双修呢？姜师妹又算美貌，到时他必定就屈服了。”说到此处，又撇嘴，“要我说，震阳师伯才是最赚的。现在让云师弟与姜师妹结成双修之好，别人都道他心慈，可这件事，绝对不止云极峰有好处。丹阳师兄结婴成功的可能性并不高，其他云极峰弟子，有希望的没几个，可云师弟将来结婴的可能性是很高的——哼哼，到时云师弟结了婴，就可以入主云极峰，多好。”

　　叶冰沉默了一会儿，道：“可是，以云师弟如今的修为，最起码也要两三百年后结婴吧？这段时间，我们天阳派说不定出现不止一位元婴修士，到时云极峰不就分出去了？”

　　洛雪鸳怔了怔：“这样说也对……哎呀，就算是这样，震阳师伯也没亏。不说结婴了，就说结丹吧，最近几年好多同门到达筑基后期，我估计，这次法阵采药，竞争会很激烈，叶冰你要小心。”

　　“嗯？”叶冰不解，“为什么我要小心？”

　　洛雪鸳道：“虽然法阵之中，有许多太古时期遗留下来的灵药，可这些都是要上交的，到时候你们这些人结丹，还是要门派发放现存的丹药。总共就那么多丹药，你们这些人分——你想，你少拿一点，别人就能多拿一些，会不会有人不想让你采到很多灵药呢？”

　　这个道理却是没错。叶冰问：“难道会有人对我下手？”

　　“下手不至于，门规可是不许同门相残的。”洛雪鸳的目光扫过人群，“但是下下绊子，把你阻在外面，却是很有可能。”

　　“……”没想到她没放在心上的门派任务，居然还有风险，幸好师父早说了，让她保存自己重要。

　　“来，有些人你要小心，我指给你看。”

　　洛雪鸳指给叶冰看的这些人。无一不是筑基后期、即将筑基圆满冲击结丹的人，其中有精英弟子，亦有普通弟子。

　　“这些人，都是有打算近期冲击结丹的，而且心性都不是很好，你要格外注意。另外，就算不是这些人，只要是筑基后期的，遇到了你都小心一些。”

　　洛雪鸳虽修为不突出，为人处事却是极老道的，叶冰将她的话记下：“我知道了。”

　　洛雪鸳又笑：“其实你也不用过于小心，反正这本身就是个试练弟子的法阵，就算有什么事，也不过被传送出来而已。再说，以师祖的个性，哪怕你什么也没得到，结丹的时候肯定不会亏了你。”

　　叶冰也笑：“你对师祖还真了解。”

　　“哪能不了解。”洛雪鸳嘻嘻笑道，“只要摸到师祖的个性，从他那弄东西太方便了。”

　　叶冰忍不住想笑，别人都说极阳道君蛮横好杀，喜怒无常。可他的徒子徒孙们摸到了喜好，就任搓任扁了。

　　两人正说着，一名元婴修士，数名结丹修士从外面走进来，正是首座太上长老震阳道君以及掌门和诸执事长老。

　　震阳道君来了之后，便捡了上首的位置坐了，闭目不语。站在他身旁的掌门则站了出来。

　　掌门沈易天是震阳道君的弟子，虽然号称是天阳派的掌门，其实大事都有震阳道君作主，小事各峰执事又都做完了，他这个掌门，也就是遇有不大不小的事情时，站出来替震阳道君说话而已。

　　但不管怎么说，这位都是天阳派的掌门，身份地位比他们这些筑基弟子高得多，见他一站出来，正交头接耳的弟子俱都安安静静。

　　沈易天扫视了一遍大殿，开口说道：“诸位弟子，此次召集大家回山，究竟有何要事，想必各峰师长早已与你们大致说过了，今日我再与你们具体说一次。不久之前，我们在主峰之下，发现了一座法阵，此阵极其复杂，乃是数百上千个小阵法集结而成的巨大的法阵。经过诸位太上长老的研究，这个法阵并无危险。应是太古时期的修仙门派考验弟子之用。如今十几万年过去，这个法阵还保留着部分功能，其中奖励弟子之物亦有小部分完好，另外，最重要的一点是，法阵之中，仍保持着数十万年前的灵气环境，原本毫不起眼的灵草，经过十几万年前的繁衍，放在今日已是巨大的财富！”

　　说到这里，沈易天看了看众弟子的反应。果不其然，虽然已有些风声传出来，许多普通弟子却是第一次知道具体的情况，此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沈易天抬了抬手，制止了众人的窃窃私语：“大家应该能明白，这是我们天阳派发展的巨大契机！这个法阵之中生长的灵草，假如炼成丹药，不知我派之中，要出多少高阶修士！经过几个太上长老的研究，此阵由筑基弟子进入。威力最佳，所以，我们把所有的筑基弟子召回，机会一致平等，你们从法阵之中，采回来多少的灵药，门派就给予多少的丹药奖励。”

　　丹药奖励！虽然早已听说，但此时得到掌门肯定，筑基弟子们脸上出现欢悦的神情。从炼气到筑基，丹药的宝贵程度绝对不是晋了一阶这么简单。炼气弟子的补气丹不过两块灵石一枚，有些身家丰厚的，便是一直吃也没什么大不了，可到了筑基期，就算是精英弟子，培元丹的份量也不过一年二十颗而已，普通弟子就更少了。

　　所以，对他们这些筑基弟子而言，别的也就罢了，奖励丹药着实不能放过。

　　“好，现在大家已经明白前因后果，现在我与诸位说说这个法阵的特点。”沈易天看到下面热烈的气氛，微笑点头，“这个法阵，经过数位太上长老查阅，发现乃是古藉上记载的自然天地阵。大家不要小看，但凡称之为法阵，都是由数种阵法复合而成的，此阵亦然。此阵具体有什么威力，古藉上没有记载。不过，数位太上长老已经探过，此阵纯为试练弟子，没有生命危险……”

　　“此阵大致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五灵杀身。在这一部分，诸弟子需要一关一关，以战斗破解，这个大家随意就好，看自己的能力究竟能过几关。记着，过关不是目的，每到一关，诸位将此关存在的灵药采集回来就是。”

　　“第二部分，五障覆识。在这一部分，大家要特别小心，紧守心神，小心贪嗔痴慢疑五障，若是五障缠身，不但会被立刻送出阵法，还会短期内心神受损。这一点，你们千万不可掉以轻心。”

　　“最后一部分，是五迷缠灵。五迷者，迷心、迷智、迷念、迷神、迷意。说来复杂，其实你们只要记住一点就够了，不管眼前出现什么，分清真假，坚守道心！”

　　说完这些，沈易天看了看震阳道君，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继续说下去：“所谓自然天地阵，大家记住万法自然四个字，必能走到最后！好了，给你们一点时间想一想要怎么做。”

　　他话刚说完。便有弟子问道：“敢问掌门师叔，进入此阵，允许几名弟子同行？”

　　沈掌门答道：“此阵变化无穷，一旦进入，不可控制，所以只得独自一人。”

　　听得此话，大殿之中议论之声更大了。

　　外人不可信任，门派之中，多少还是有自己的好友的，历练之时，有好友在侧，也放心许多，倘若独自一人，要面对的危险就多了。

　　这件事叶冰和洛雪鸳早就得知，因此都没觉得怎样。

　　又有弟子站出来：“掌门师叔，请问我们会不会在法阵之中遇到？”

　　沈掌门拈须而笑：“这是自然。你们有三百多人，那法阵虽大，却也不可能把你们全部隔开。倘若恰巧遇到，望你们互相帮助，共度难关。”

　　叶冰与洛雪鸳对看一眼，眼中都有无奈之意。虽是同门，可也有看不顺眼之人，他们现在彼此之间都是竞争者，只怕互助者有，互伤者亦有，万事还要靠自己。

　　过了好一会儿，场面才渐渐平静下来，沈掌门见大家都已接受，便道：“既然大家都准备好了，这就进阵吧。”

　　将近三百的筑基弟子，从大殿中鱼贯而出，而后各自上了飞行法器，浩浩荡荡地随着掌门和数位长老往主峰下面飞去。

　　此时，叶冰看到人群中兴奋地与华凌讨论着的叶季祯，飞过去唤道：“季祯？”

　　“啊，姑姑！”虽然两人已是同阶修士，但一个筑基初期。一个筑基后期，相差依然很大。

　　叶冰低声问：“你师父是否给你准备好东西了？”

　　叶季祯点点头：“嗯，师父赐了我许多灵符异宝，也教过我要怎么做。”

　　“那就好。”想了想，她又从怀里取出数瓶丹药，“这些都拿着，不要舍不得，当用就用。”

　　“嗯。”知道姑姑丹药不缺，叶季祯也没客气。

　　叶冰仍是不放心，叮嘱道：“你尽力就好，不必强求，一切以保护自己为要，千万别受伤。”

　　“知道了。”其实叶季祯对于此次法阵试练，是十分兴奋的，他筑基之前，只回过一趟俗世，筑基之后，最多也就是和同门师兄弟一同下山办些小差事，还未出去历练过。

　　交待完事情，向华凌笑了笑，叶冰飞回自己的队列。

　　洛雪鸳见状，凑到她身边笑道：“你还真是疼爱这个侄儿，他是旭日师叔惟一的弟子，还会少了什么？莫要瞎担心了。”

　　提及此事，叶冰反而有些郁闷，摇了摇头，没答话。

　　一行人很快飞到谷底，依旧列队站好。

　　等到所有人集合完毕，掌门与数位长老上前，每人掐起指诀。只见每个人身上升腾起一阵白光，白光越来越亮，最后合而为一，往岩壁冲去。

　　白光一触既没，一瞬眼，岩壁上就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洞口。

　　而后，他们又开始在洞口之前布下繁复无比的阵法，镶嵌上一块块高阶灵石。

　　看到这些高阶灵石，诸筑基弟子的眼睛都放光了。

　　这可是高阶灵石啊！像他们这样的筑基弟子，见到的中阶灵石都不太多，这一下子拿出来的高阶灵石，最起码有数百块！

　　等到灵石布完，数位长老合力打出一掌，阵法上灵光闪动，数百枚高阶灵石亮光一闪，开始源源不断地输出灵气。

　　沈掌门转回身，高声道：“诸弟子，大家都看到了，此法阵运行起来，所费灵石太多，此次开启之后，最起码要三五十年后才能再次开启，望诸弟子好好把握机会！”

　　说罢，沈掌门示意，与众位长老退到一边：“好了，现在开始，从左到右，一个个进去吧。”

　　第一条队列，就是他们这些元婴修士的弟子。人并不多，如今天阳派共六位元婴修士，其中五位晋阶都已有几百年，所收的弟子中，只有寥寥数位筑基弟子，惟有玄极道君，晋阶未久，名下弟子都是筑基期。但合起来也不过二十位左右……。

　　等到排在她前面的洛雪鸳进去之后，叶冰也举步往自然天地阵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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