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狼狈不堪的红梅让喜儿感到怜惜,这个丫头当初虽然不是和自己一条心,但也未给自己使过什么绊子。现在她被人这样的糟践,喜儿自除了怜惜外,一股怒气也由心里升起,这宅子里难道就没有一处无欺压的净土吗?
“是谁给你们这样的权利去欺负她!?”喜儿指着红梅质问那些刚刚欺辱红梅的人。
没有人回答喜儿,刚刚还兴高采烈的丫头婆子们此时都如唯唯诺诺的不敢说话。看着他们的样子,喜儿心中不免冷笑!现在知道怕了?之前干嘛去了?这就是杜府的人,无论上下都是一些捧高踩低的人。
当初红梅是杜辰逸的贴身,多少人巴结;多少人奉承。只因她得罪了沈灵玉给丢到了这,大太太不理,杜辰逸没救。这些人便以欺负她为乐!
喜儿明了,退让只会让恶人更进尺。把这些人当做自己在杜家明悟后的祭奠吧!也为自己另外一个私心。
喜儿冷冷的看着这些丫头婆子说道:“谁是这的管事?”
那些丫头婆子你推我我推你,最后一个小丫头被众人推了出来,她跪倒了地上,带着一丝哭腔说道:“蔡妈妈今日有事家去了不在院子里。”
喜儿听后皱起眉头,好一个管事妈妈不在!她想了想被对小菊说道:“去给四姨娘递个话,让她给找个管家婆子来处理这边的事!”
丫头婆子们一听喜儿让人请的是四姨太的人,脸色表情都是一松,喜儿见状再次冷笑,希望四姨太是个聪明人,不要弄的大家都难看。
“少奶奶这是……”小菊不明白喜儿为什么要找四姨太,就算现在四姨太管家,但是喜儿怎么说也是大太太的人,怎么能去支持四姨太的工作呢?而且四姨太真的能好生处理这件事?
“快去,将这边的事情如实告诉四姨娘一声,记得告诉四姨娘红梅曾是三少爷的贴身丫头,只是暂时被罚在洗衣房内!”喜儿故意将三少爷的贴身丫头咬字的特别重。
让所有人听的清清楚楚。红梅听到喜儿的话,满怀寄望的看着喜儿,眼睛肿迸射出能将人融化的光芒。但这话对其他丫头婆子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喜儿这么说在不明白不过了,红梅是三少爷的人,大狗还看主人呢!你们这是打三少爷的脸。而且喜儿点出红梅只是暂时被罚洗衣房,也就是说她随时都有可能被招回去。欺负她就是和三少爷过不去!
那些丫头婆子虽然寄希望在四姨太身上,但是又担心四姨太顾全三少爷面子还是会惩戒众人。
“三少奶奶饶命啊!”一个婆子双脚一软,率先跪下求饶,而她身后的那些丫头婆子不管心中有没有希望,也都顺从的跪下。
喜儿没有理会这些人,她将地上的红梅拉起,替她拨开额头的湿发,一脸心疼的说道:“可怜见的,这些日子我和三少爷总想着让你在这受受罚,表小姐消了气便让你回去,谁知竟让你受了这般委屈。这要是让三少爷见了,还不知道要怎么生气呢!他那人最是护短了。”
“红梅不委屈,只要少奶奶和三少爷还记着红梅,红梅受点罪算什么?只求三少奶奶以后能再奴婢伺候您!”红梅一向现实,他不是绿芜认不清自己的位置。初来洗衣房时她小心做事,尽量应和蔡妈妈的爱好,也没少了她的好处。
本以为这样可以换来这段时间安宁,谁知这蔡妈妈好处没少收,但是折腾自己的事却也没少干!对洗衣房里的那些丫头婆子欺凌自己的事情更是装作没看见。
红梅是个聪明人,哪里不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只是沈灵玉贵为杜家表小姐,自己哪里是她的对手,只好默默的受着。并把希望放在大太太身上。可惜府内一件接一件的事,大太太仿佛忘记她了般。
今日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是平日里自己心中有些瞧不上的三少奶奶来救自己。这让红梅心中倒有些不是滋味。
“好了,什么都别说了,这四姨娘来了,我们在做打算。还能坚持吗?”喜儿关心的问。
“不碍事,我能挺得住!”红梅知道喜儿的意思,现在去换衣服又怎能让对方看到自己的狼狈凄惨呢?
不多会,小菊回来了身后还带来的并不是什么管事妈妈,而是一向体弱的四姨太!
喜儿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得意,面上却不显,一副很是吃惊的模样:“姨娘,您怎么来了!这点小事那还劳驾您啊!”喜儿连忙上前,一脸愧疚的说道。
“什么不劳驾不劳驾的,我才代大太太暂管府中事务,就出了这档子事,这人都欺到三少爷的头上,我还能坐得下!自是要亲自来看看这些胆大妄为的人了!”拉着喜儿的手,一脸歉意的说道。
“杜家这么大,姨娘又是才当家,这才让这些不懂事下人钻了空子。”喜儿笑着安慰四姨太。两人一唱一和默契的把责任都推到了这些粗使丫头的身上。
“哎,惭愧,惭愧啊!这就是红梅吧!好孩子,让你受委屈了!”四姨太见喜儿和自己的想法一样,心中很是满意。不过转头见到红梅竟然连衣服都没换的站那,心中又是一阵不快。
一丝狐疑闪过,难道陆福喜不是将这件事大事化小?
“红梅见过四姨太!”红梅见四姨太关心自己了,便摇摇晃晃的给她行了一个礼。
“哎呦,可怜见的!这天虽不冷,但你这样还是容易着了凉的,怎么还不去换身衣服?这要是着了凉,可是我的罪过了!”四姨太一语双关的说道,她不能怪喜儿,却能怪红梅没有眼力见,见自己不会换身衣服来。这众目睽睽之下,这般凄惨模样想要逼谁就范?
“这怎么成了姨娘的罪过了,不过是些下人不懂事,没个眼力见的什么人都敢欺罢了!这也还怪我,刚刚一时气愤也就忘了让红梅去换身衣裳见姨娘,还请姨娘大量原谅我这一回!”
喜儿一脸懊恼的说道,她哪里不知道四姨太心中的疑惑,只是她可以不拖沈灵玉出来,但是这些欺凌红梅的丫头婆子,她可没打算放过。
她玩笑似得接着说道:“要不祖母知道了,可是要怪我们这些小辈们为难姨娘了。”
红梅为什么来这大伙知道,红梅为什么被折腾大伙也知道。事情没到老夫人跟前,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一旦这些事被捅到老夫人哪里。一个不是杜家人的表小姐竟然在杜家指手画脚,管起表哥院里人来了。这传出去,名声可就不好了。
老夫人重规矩,爱名声,自然不会容许因为沈灵玉害自己被人诟病。为了堵这悠悠众口,势必要做出一些惩戒,甚至有可能要送沈灵玉回沈家。
“都是一家人,何来怪罪不怪罪,老夫人自是明理,指不定到时要为难谁呢!”四姨太笑着说道。她自是听懂喜儿话里的意思。她看了一眼那些战战兢兢等着自己处置的丫头婆子,说道:“这些都是不长眼的丫头婆子所谓,自然让管事的好好罚上一顿便是。”
喜儿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也不再抓着不放,便说道:“姨娘你看红梅这着了这么大罪,不知能否放过她,不在追究她以往的过错,让我将她带回去。你也知道自从她来了这,我和辰逸身边总觉得少了人手。虽提上来个,却总也使唤不惯!”
“哎,这自是没有问题,你带回去便是,也是我疏忽,早些没想到你那的不便,一直没将人给你送还回去。”四姨太一脸歉意的说道。实际情况如何谁也不必去深究。
“那我这先谢过,姨娘了!”喜儿连忙说道,原本她还在想如何将红梅弄回去,又能让她为自己做事。现在因为这件事,反而成全了喜儿。让她心情自然好了起来。
“红梅,还不谢谢四姨太!”
“谢谢四姨太!”红梅连忙说道。
随后喜儿就让红梅去换身衣服,收拾下包裹随自己回院子了。
“多谢少奶奶!奴婢以后定当尽心竭力为少奶奶办事?”经过一番洗漱,红梅来到喜儿屋里感谢喜儿。
见已经焕然一新的红梅,喜儿很是满意。便笑着说道:“起来吧!以后认真做事,我自是不会亏了你!”
喜儿进府有一段时间了,领了一次月钱,以及杜辰逸私下给了她一些,她本想将这些银钱给自己的父亲送去。不过,经过这连番算计,她早已知晓,在这宅子里生存银钱是很好的开路手段。
“是!请三少奶奶放心,红梅以后便是你的人!”红梅表忠心到。
喜儿很满意红梅的表现,虽然不知道她现在这些话中有多少的水分,但是日久便能见人心不是吗?
“嗯,你回来还是大丫头,以后就跟在我的身边,小菊,你以后就跟在大少爷身边吧!他身边少不了一个心细的人!”喜儿对小菊说道。
“是!”小菊心中很是诧异,她没有想到喜儿竟然将红梅直接收在身边。心中多少有不是滋味。虽她更希望自己跟的是三少爷,但是现在的感觉好像是红梅将自己挤走一般,让她很是不满。
小菊眉间闪过的不满喜儿自是注意到,但红梅在这喜儿不便和小菊说些什么,也便不在开口。
而红梅平淡的模样也让喜儿更是满意。要知道,红梅当初可是大太太送到杜辰逸身边做通房的人选。以后跟着自己这概率就小了。
但是红梅并没有对自己的安排表示出一丝的不满。不管这是不是真的,都让喜儿高兴。至于高兴什么,喜儿暂时还没有想明白。
“好了,我累了,你们先去忙你们的吧!”喜儿开口说道。
“是!”小菊和红梅双双答道。
见小菊和红梅都推了出去,喜儿揉揉自己的太阳穴,真累,在杜家无论说话,做事,都让人感到累。
喜儿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有种疲惫不堪的感觉。比她以前干一天的农活还要累上几分。
“怎么了?看上去很累的样子!”杜辰逸进门时就看到喜儿坐在椅子上,揉自己的太阳穴便问道。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竟然都没有察觉到!”喜儿诧异的说道。她刚刚在想着心事,竟然没有注意到杜辰逸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就刚刚,进来就看到你在揉头,怎么了,头疼?”杜辰逸问道。
“不是,只是觉得有些累,便揉了揉。今日去县里事情都办妥了?”喜儿问道。虽然她不知道杜辰逸去县里做什么。
“是的,我刚刚看到红梅回我们的院子来了,是母亲让回来的?”杜辰逸问道。
“不是,是我去找回来的,我们这人手有些不够,我便去看看红梅,谁知就看到她被人欺凌的情况,便将人带了回来。”
“哦。那些人收拾了?”杜辰逸问道,他不经意般问道。
“嗯,四姨太处理的。”喜儿答道。
“不怕她包庇?”杜辰逸对喜儿如此放心的让四姨太处理这事,表示怀疑。
“四姨太也不想让事情闹大了。自是要给我们一些面子。就算瞧不上我,也要瞧的上你啊!”喜儿第一次这么俏皮的和杜辰逸说话,这让杜辰逸心情也跟着轻松起来。
“就怕她连我都瞧不上?”杜辰逸略带自嘲道,他可是知道自己母亲和四姨太见的龌蹉事。
“嗯,这是个问题,不过就算她在瞧不上我们也要顾及沈表妹的名声?”喜儿狡诈的笑道。
“哦?”
“我就不信你不知道红梅被人整是沈表妹下的令!”喜儿挑眉看着杜辰逸。杜辰逸摸摸鼻子没有说话。
喜儿也没有在意,继续说道:“既然是她下的令,事情闹大了只会让人笑话沈表妹不懂规矩,一个黄花大闺女在姑奶奶家做客竟然插手管起已婚表哥的后院,还让欺辱表哥的贴身丫头!这要是传出去,沈表妹就不要做人了。”
喜儿不屑的撇撇嘴。杜辰逸见状笑着说道:“没准人更想接这件事,让我同意娶她呢?毕竟她的名声因我而坏!”
“你原意,她原意,老夫人可不一定原意啊!这可是打她的脸啊!她一向重规矩。又岂容自己看中的人坏了自己的规矩,毁了自己建起来的名声?”
喜儿知道规矩和名声就是老夫人的软肋。这也是老夫人那日为何又没让沈灵玉嫁进来的原因。要知道情况不明,娶了沈灵玉后要是弄错了,还得重新娶?那杜家的脸面可都没有了。
“看来这些日子你真的成长了许多!”杜辰逸忍不住感叹道。
“没办法,被害的多了也自然的就知道如何防御了。”喜儿有些无奈的说道。
这个话题有些冷,让喜儿和杜辰逸心情都沉重了起来。
“你决定以后用这个红梅?觉得她可用?”杜辰不想气氛继续僵持便转移了话题。
“为什么不可用,月儿都能用,红梅为什么不能。虽然她之前是大太太送给你做通房的。不过我倒是觉得她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对自己最有利。”喜儿将自己对红梅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不怕她太聪明了反咬你一口!”杜辰逸皱着眉头说道,他不喜欢喜儿说红梅是自己的通房。自己从来没有想收红梅的想法。
“我不喜欢小菊!”喜儿突然说道。
“嗯?”杜辰逸挑眉,一脸不明白的看着喜儿。
喜儿没有解释,只是淡然的说道:“原因不明,我觉得红梅在我身边可能更有用,至少沈表妹以后的火力对我会小些。”
杜辰逸再次挑眉看着喜儿。没想到她是出于这个目的。不过这的确是一个很不错的想法。
“对了,三少爷,月儿什么时候能来我们院子!”喜儿见杜辰逸久久没有说话,便想起月儿还没有来院子内便问道。现在人手越多,可是越容易办事。
“你刚刚把红梅弄来,现在又弄月儿怕是不容易!”杜辰逸皱着眉头到。
“不容易吗?”喜儿一脸狡诈的看着杜辰逸的脚。这让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真的找对合作的人了。
当天晚上杜家上下都听到杜辰逸莫名的发了一通脾气,一个丫头就被刚出了院子。只因那丫头将喜儿的针弄掉在地。
“逸儿,昨个怎么了?”老夫人病已经好转,见杜辰逸和喜儿一通来请安,看了看沈灵玉,心中一阵无奈,自己本来说好让沈灵玉嫁给杜辰逸,谁知后来又改了主意。弄得现在沈灵玉见到杜辰逸都是一脸的幽怨,杜辰逸则直接无视沈灵玉。
那日之后,沈灵玉曾主动找杜辰逸问为什么?杜辰逸以心中只有喜儿为由,拒绝了沈灵玉的纠缠。沈灵玉质问即便喜儿是灾星,心中也只有她?杜辰逸表示确实如此。
从哪以后沈灵玉看杜辰逸总是一副幽怨的模样。甚至躲避了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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